严老夫人虽然说今儿就到这里,可是不说明事情结束了,罗嬷嬷扶着严老夫人进到里屋,虽然心里有千百个疑问,可是做了一辈子的下人,罗嬷嬷还是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的,就像这次的事情,事情明明与府里的主子们有关,可是老夫人只是惩罚了几个下人,知情的人都知道这是老夫人在维护严府的颜面,可是对于千晴这丫头的处置,实在让人有些难以想明白。
严老夫人在罗嬷嬷和另外一个丫头的服侍下进了里屋,颤颤巍巍地在里屋的罗床上坐下,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罗嬷嬷急忙吩咐丫头给严老夫人倒水来。
严老夫人喝了水,揉了揉胸口,慢慢道
府里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总有一天,他们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才甘心”
罗嬷嬷听着严老夫人抱怨的话,自然是要劝着的,“老夫人,您可别这么说,那个大户人家没个吵吵闹闹的?要奴婢说,咱们府算是好的了老爷官场得意,夫人将偌大的府
理的井井有条,少爷小姐们也是有礼有节的,这延城里,有几户人家能够如此这般?您不要怪奴婢多嘴,奴婢说的可是实话。别的府里若是出了这样的事儿,保不齐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那还能像现在这般腾出手来好生理理这事儿?”
严老夫人听了,心里觉得安慰了不少,这劳累了这么久,还
的人贴心啊。
想到一屋子的人乱糟糟的,严老夫人便觉得一阵气闷。
不过想想还是觉得罗嬷嬷的话很有道理的,哪个府里没有那些烦心事儿呢?
人越多,烦心的事儿就更多了。
等严老夫人被服侍着躺下以后,
力地对罗嬷嬷挥挥手道
你也去歇着吧今儿你也累了。”
罗嬷嬷道
今儿就由奴婢为老夫人守夜吧奴婢许久没有为老夫人您守过夜了。”
严老夫人此刻正累得很,也不想再管那么多,只是闭着眼睛挥了挥手。
罗嬷嬷知道这是严老夫人默许了,急忙吩咐小丫头去把被子抱了来。
小心的忙忙碌碌半日之后,丫头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屋子,罗嬷嬷便在严老夫人床边小心翼翼地躺了。
刚躺好,便听得严老夫人低沉着声音缓缓道
这个千晴古怪得很……”
罗嬷嬷被吓一跳,轻声问道
可是奴婢吵醒了老夫人?”
严老夫人在黑暗中摇摇头,道
今儿虽是累着了,可是心里装了个事儿,怎么也睡不着。”
这一点罗嬷嬷是清楚地,严老夫人年轻时受过不少磨难,每日里要应付许多事儿,所以总是晚上的时候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等到大夫人进门了,严老夫人可以撩开手了,没想到竟是个没福气的,还要为府里的事儿操心。
罗嬷嬷接话道
奴婢瞧着这事儿也算是过去了,虽然四姨娘肚里的少爷没了,可是大老爷房里不只有四姨娘啊,以后还会有少爷的。老夫人您就不用想那么多了。”
“我在想那个千晴。”严老夫人声音低沉道,“那丫头奇怪得很。”
罗嬷嬷自然早就知道严老夫人不是在想四姨娘肚里的孩子了,天天跟在严老夫人身边,罗嬷嬷自然知道严老夫人对老爷们那些妾室是不在意的,庶出的孩子自然也不怎么放在心上,真正让严老夫人挂心的还是根正苗红的嫡出。
“老夫人,那只不过是个丫头罢了哪里有福气劳烦您惦记”
这一日,罗嬷嬷也累得很,在锦葵院那边忙活了半日,又陪着老夫人到那么晚,身子有些吃不消,困得很。
严老夫人倔强道
那是个目
尊卑的丫头,坏了府里规矩的人,怎么能轻易放过?只是那丫头怕是有什么依仗才敢那般行事的吧”
罗嬷嬷听了心里
了个突,作为老夫人最得力的人,对府里盘根
节的关系是很清楚的,自然也知道千晴有个舅娘在严老夫人的福寿院当差,还是严老夫人看得上眼的人物。
让罗嬷嬷心惊的是严老夫人的眼力,将千晴的逾矩不当做是普通的丫头不懂事,坏了规矩,而是想着千晴是不是有什么依仗,才敢如此行事。
罗嬷嬷小心回道
或许只是那丫头不行事儿……”
严老夫人坚定地否定道
那丫头我虽然不知道,可是她能躲到二院去,可见那边也是有人的,而且关系定然不差,不然那边的人不会冒险如此。而且那丫头本身只是厨房的下等丫头,却那般行事,定然是有人在后面撑腰。既然有人在她后面撑腰,自然那人也会教她府里的规矩,可是千晴的作为,比那乡野村妇还不如,你说是谁的过?”
罗嬷嬷在下头躺着,硬硬的木板硌得她难受得很,可是心里的惊惧让她
暇顾及这些。严老夫人虽然老了,可是洞察力还是像以往那般敏锐。
罗嬷嬷还在想着怎么回话,严老夫人又自顾自地说道
若是不惩治千晴一番,府里那些个不安分的,又要翻了天去明个儿你去瞧瞧哪些人是和千晴有关系的,弄清楚了来报我”
罗嬷嬷只得道
奴婢知道了。”
另一厢,严正宽从严老夫人的院子里出来以后,在福寿院的门口迟疑了一会儿,便转身朝严夫人的香芜院走去。
这个时候的严正宽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爱妾小产,
失了骨肉,本以为是发妻所为,没想到其中曲曲折折的,比那官场还要让人头疼。
现在去香芜院,有些厚脸皮的感觉,可是
是夫,就算是
误会了冤枉了她,她也不能将
如何。
这样想着,严正宽倒是觉得心里安稳了一些,可是还是有些忐忑,毕竟严夫人还是为他做过那么多事,牺牲过那么多。
到了香芜院叫了门,本已睡下的守门的婆子又慌慌张张地起来开了门,见是严正宽,吓得急忙又进去禀报,被严正宽拦住了
夫人怕是已经睡了,就不要去吵她了。”
守门的婆子惊诧不已,本以为出了今儿这事儿,老爷怕是要冷夫人一段时间,没想到大半夜的过来了,还特意吩咐不准吵醒夫人。
守门的婆子惊诧过后便是欣喜,看来夫人并没有失宠受冷落,老爷好像对夫人好像比以前还要好了
婆子乐颠颠地关了门,急忙回去和其他的婆子宣扬这事儿,本来白日里还担心会不会因为老爷的冷落,香芜院的人怕是要夹起尾巴做人,没想到老爷去了老夫人的院子一趟,就变了个样儿。
严正宽朝里穿过了几道门,来到严夫人的正院,屋子里的灯果然已经熄了,严正宽心底微微地叹了口气,以往严夫人只要
没去休息,她就会亮着灯等着,直到
传了话或者回来了,才会去熄了灯去休息,没想到今日倒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严正宽觉得心底有些空,可是他也没想那么多,抬脚朝正院走去。
睡外间的云珠和丫头们首先被唤了起来,开了门见到是严正宽,都吓一跳,云珠急忙去里屋要去唤醒严夫人,严正宽在外屋又由丫头们服侍着月兑了官袍进行洗漱。
出来的却是沈嬷嬷,沈嬷嬷对着严正宽虚虚地行礼,不甚恭敬,道
老爷,夫人已经睡了,奴婢自作主张没将夫人唤醒,还请老爷原谅则个。今个儿夫人累了一日了,还请老爷体谅。”
严正宽听了沈嬷嬷的话,心里苦涩,看来严夫人是真的恼了
了,不过沈嬷嬷的话又句句在理,
今日又不占理,所以有些词穷了。
严正宽思索了一会儿,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夫人还好”
沈嬷嬷道
夫人自然是好的,还请老爷不用担心,夫人只是今天累着了。”
沈嬷嬷左一句夫人累了,右一句夫人累了,说的严正宽心里有些烦,他自然知道沈嬷嬷心里只有严夫人,有时候将
这个老爷都不放在眼里。
可是严正宽这个时候却没心思来计较沈嬷嬷的失礼之处,只道
我去瞧瞧夫人如何了。”
说罢把手里的毛巾递给了一边的丫头,转身朝里走去。
沈嬷嬷只得快步跟上,虽然
对这个老爷有怨愤,可是人家毕竟是主,
是仆,怎么也越不过老爷去。
里屋只点了一盏小灯,晕黄的光只有小小的一团,不是很明亮。
严正宽走到床边,在床沿边上坐下,沈嬷嬷在一旁将帐子支起。
灯光照到严夫人脸上,严夫人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便没了反应。
严正宽看着严夫人脸上微微肿起的通红的五指印,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他没想到
那一巴掌那么重,竟然将严夫人的脸
成了这样。
严正宽伸出手模了模严夫人脸上的红肿之处,沈嬷嬷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她现在还是对严正宽不是很放心,因为今天严正宽甩给严夫人那一巴掌的时候,沈嬷嬷
在外头听着心都跳了几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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