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把我们的臣民弃之而不顾,任凭粗野、兽性的敌人对他们肆意蹂躏,这是对我父蒙上永远难以洗刷的耻辱和污秽,如何对得起他们,如何有脸面接受我父的召唤与他一起安息?在他的面前我们将何言以对?如果仅为苟全性命而允许这些让我们富贵的血统蒙受屈辱的卑劣行径发生,我们在百姓面前还有什么尊严和威信而言?即便我们能够在有朝一日收复故土,百姓照样拥戴我们,我们又如何不因落得这不战而逃的千古奇耻而羞愧难当?我们将如何教化他们、号令他们?我不吝借
的生命,勇于迎敌,宁可让他们杀了我,也要证明我们高贵的血统不愧是纯正的神的血统,决不容他们大摇大摆踏进真武城一步我不愿活着看到那些野蛮人在太阳和他的儿子们建立的神圣的帝国京城里干着那些令人深恶痛绝的勾当。愿意跟随我的人都跟我走,以
的行为证明
不愧是太阳的子孙,我们共同的父亲太阳在天上看着我们呢,他不会弃我们不顾的我要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什么叫做舍身取义,共赴国难
陈易楠王子非常痛心和伤感他说完这番话,他粒米未沾,滴水未进,立即返身奔向真武城。逃出的王公——有他的兄弟,叔侄和其他亲属,共计四千余人,除了老弱病残的人留下外,其余全都随同王子陈易楠一同回城。
真武国措手不及,节节败退。古力国迅速占领了三百里土地,南国的铁骑开始踏上北国的疆域。行军途中穆先发现原来这个帝国也盛开着沉香花,不同的是,它们不是白色,而是浓郁放肆的紫红色。
整个真武沉浸在失败的低调气氛里,陈易楠王子安静地看着残兵败将在他面前缓缓走过,嘴角上扬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他也开始有了一个高等幻术师应有的内敛--飞扬的银发被一根黑色的丝绳高高束起,微笑也不再那样灿若樱花,而是像流水一样清澈而又淡然。他说:我的事,别人不可以代替。他说着转过脸去,看着天边如血的夕阳,双目神采奕奕。那个场景如同某个悲壮的神话,让人怦然心动。然后他再没说话,风一样消失在西边的地平线,行色匆匆。他的脚印里铺满金色的落日的余辉。
沿途道路两旁,真武国的王室成员们碰上许多从城中逃出来的百姓。王室成员告诉这些人,陈易楠王子要回去保卫首都和他们的父亲——太阳的庙宇,鼓励他们振作起来,一同回去拿起武器抵御敌人……
陈易楠王子看看偌大的桐凤山,偌大的宫殿,他觉得他来到这里只为了与它相依为命。命运有时候就是如此捉弄人般的简单。北方的天空似乎异常高远明媚,有着掩饰不住的阴霾的底色。这样的天空容易让人相信宿命和轮回。它们就在这
底的苍天深处,细心而专制地安排好生命的每一个细节,然后安静地欣赏着尘世的悲欢,脸上露出诡异而出尘月兑俗的笑容来。
陈易楠王子当机立断,吩咐这些报信的和身边追随的几位牧人赶往城里,以他国王弟弟的名义对沿途碰到和在城里迟滞未走的人传令,凡是能够拿起武器的人都要武装起来,去追随他们的君主国王,他
也要去把国王追回来;并要他们把这道命令辗转相告。
真武国人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群情振奋,所有出逃的人,特别是那些能够作战的人纷纷转身而回,在田野上互相鼓劲,辗转相告这一令人激动的消息,说王子回来保卫京城来了这一英勇
畏的壮举使大家异常激动,深感慰藉,全都返身追随王子,共赴国难,王子也愈发显示雄赳赳、气昂昂的神志,高唱着王者之歌,并以这种气势感染跟随他的人们:
生而为王,死而不僵;胸怀大志,
谓沧桑;大任于斯,八方震惶;天佑与我,何来恐慌;掠地扩疆,只有杀伤;英雄
惧,王者
敌;剑锋一指,所向披靡;千秋功业,隐含壮烈;
山河壮丽,为我社稷;天高地阔,任我翱翔;昂首挺胸,快慰平生;君临天下,唯吾独尊。
陈易楠王子就这样进了城,稍稍整肃队伍,随即,登高一呼,身先士卒地吩咐聚集起来的人紧随其后,直奔敌人来犯的王室大道,声称要赶在敌人进城之前与其遭遇。他的意图很明显不是来阻挡敌人,因为他非常清楚
势单力薄难以抵御敌人的汹汹来势;他只求战死沙场,以
的鲜血来洗刷敌人给整个王室血统蒙上的耻辱。而且也不愿意活着眼睁睁看着敌人轻而易举地以胜利者的姿态野蛮地践踏首都、亵渎太阳,因为这比死更令他痛苦万分。
在真武城北五十里多的地方有一片大平原,陈易楠王子来到这里停下来安营扎寨,一来等待随他离城而来的人,二来收编田野上逃散的百姓。他把这些人和随身带来的人收编在一起,组成一支八千人的军队。他们都是本族人,他们的先辈从第一代国王时起就享受和王室成员一样的特权和荣誉,所以人人决心在
的王子面前与敌人决一死战。
于是,他们马上修筑道路,开辟通过森林和杂草的小径,断断续续地连接着各处丘陵河谷和丛林中的零星散布着各个部落聚居地,以便通风报信,联络消息和往来沟通。他们在聚集地的周围用泥土和石块垒成一座座小山,在上面设下燎望哨,挑选那些最熟练最有经验的男人登上哨卡,凝视眺望和倾听远方的风吹草动,报告可能发生的危险。他们通常接连几个小时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地负责守卫整个部族的安全,观察四面八方的动静和周围草丛田野里的细微的响声。只要有些异样的情况,他们就会吹响蜗牛壳和植物茎杆来报信,这种声音被改进得越来越宏亮,直至四处和鸣,如同疾风暴雨般敲击着人们尚不发达的脆弱的神经末梢,响彻居所内外,划破夜空,在人们的心灵深处种下恐惧和痛苦的种子。人们紧握大棍棒的手,痉挛得快要把硬木捏碎,利爪似的大脚在地面向下开裂。
王子在他的营地得到前哨的报告,说敌人已在距城一百多里处的地方渡过了宽阔的黑河。坏消息传来的次日,又传来令真武族人信心百倍的好消息,消息来自另一方面,说有一支两万人的援军来勤王,距他们所在之处只有数十里远。援军由诸省以及与反叛省份交界地区的部族组成。
尽管古力人竭力封锁
业已举兵的消息,与之地界相接的真武族人还是得知了事情的真相。真武族人认为敌军来势迅猛,时间紧迫,来不及报告国王和等待他的命令,便以十万火急的最快速度,把能够征集的军队全部征集起来,组成一支联军直奔真武城,准备能救城则救城,不能救城也要为
的国王战死沙场,以报国恩。
一方面,这支勤王的军队来自自愿归顺真武国王的部族,现在为了表示对国王陈易然的爱戴之心,火速整军前来;另一方面,这些部族与古力人宿怨颇深,互为仇敌,
论如何都难免一战,率军勤王更算得上死得其所,倘若通过某种途径战而胜之,不仅可以获得真武国王的嘉奖,而且可以不再受到古力人的欺凌,可谓是一举几得,何乐而不为?援军为了不让敌人抢先进城,便取捷径,直趋真武城北的必经之道堵截叛军。因此,援军和敌军几乎同时到达。在千钧一发之际,得知有大队援军赶到,陈易楠王子及其手下众将都很振奋。
于是,王子及其手下的王公大臣均已准备驱兵迎敌,准备在黑河河谷与桐凤山之间的山坡和隘道上交战,因为那样他们可以居高临下,凭着地形优势与敌一战。
现在,既然知援军将到,遂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待友军到达后略事休整,同时也伺敌军到来,知己知彼再作定夺。
陈易楠王子和为他充当参谋的富有作战经验的王公们一致认为,既然兵力得到扩充,最好不要离城太远贸然行事,以便可以就近得城里储存的大量军需口粮和武器装备,同时,在城市遭到敌人奇袭时,也好迅速回师救援,不致于月复背受敌。
计划已定,陈易楠王子在平原上按兵不动。不久,一万二千名援军先头部队抵达王子的营垒。王子亲自出营欢迎,深深感谢他们对国王的爱戴之情,对各部族酋长和所有将领尽力款待,赞扬他们的一片忠心,答应在退敌之后必定重重奖赏这次非同一般的勤王之举。率兵赶来的众酋长对他们的陈易楠王子参拜已毕,禀报距此两日行程之处,还有另外五千名军士正兼程前来,他们这支先头部队为了尽快救援,没有等那支军队同行。王子对这两支大军能够及时赶来参战表示感谢,经征询诸王公的计策后,令酋长们派人把当前的情况通报正在兼程而来的后续部队,说王子带领军队屯扎在城北的平原上,要他们尽快赶到那里附近几座山头和峡谷就地隐蔽埋伏,静观待变:如果两军展开决战,就一鼓作气,从侧翼向敌军发起冲锋,扰乱敌军阵形,配合主力部队一击胜敌;如果兵不血刃就能迫使敌军投诚,那么他们也像优秀军队一样履行了使命,共享胜利之果和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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