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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听后愣是惊在原地半晌——他家主子可是个为民操劳心肺的明君,何时变得如此慵懒模样?不过皇上的事,做奴才的还是不要多问,那小太监“喳”了声便退出殿去,独留严林一人面对着这宏伟壮丽却也孤寂可悲的硕大寝宫沉思
殿外,秋风吹落一片已经红透了的枫叶,轻轻落在了正准备进殿催促的郁戟肩头。他摘下那叶片,指尖轻抚、神往片刻,似乎想起儿时童趣,眉宇间由风带过一丝怀念,却很快恢复与往常平静。
他走到严林寝宫门前,淡声催促道:“皇上,今日的早朝,再不去可就来不及了。”“朕方才不是说过罢了么?”严林双眼满布血丝,终日疲累不说,又加上昨夜忽然失眠,清晨这当口睡意正浓,双眼合上刚到朦胧处,却还要被郁戟细声吵起,心情十分不悦。
郁戟轻叹口气,他心里也知严林身心疲惫,可他是身为皇帝,就该有这样的自觉,而不是难得累着就想着罢朝偷懒。他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悄声走到严林塌旁半跪下,伸手轻轻抚着对方年正二十有六就已经长出几丝白发的鬓角。
不管对方身份如何,毕竟是自己手把手拉扯大的孩子,该心疼的时候,总会心疼严林闻举睁眼,望着一脸柔意目光凝视着他的郁戟,目光之处只他一人,仿佛整个人都沉了下去“皇上,方才宗人府见皇上未能及时上朝,便匆匆忙忙去臣那儿敲了门,似乎是有什么紧急奏折来报,还请皇上立即起身梳洗,上朝阅览。”
严林眉头小皱,却被郁戟用中指轻摩,似乎是碰着了天灵盖,他的头疼好像也跟着缓减了一大片。“皇上昨夜是否未好好就寝?”严林“恩”了声,将额头往前仰了仰,索性让郁戟大面积地抚模他的脑袋,就好像回到童年梦境“何事让皇上心神不宁呢?”“朕朕也不知”严林抿了抿唇,脑海中霍地闪过钰昊纯真笑颜,脸侧立即蒙上一层红云,又望见郁戟对着自己侧目憋笑,立马收回了脑袋,“唰”地起身,甩袖道:“更衣!”
“怎么皇上也学会思春了?”郁戟窃笑而道,声音虽轻,却也让正由脸红及耳根的严林听了个清楚。“你刚才说什么?”郁戟不答,却道:“皇上可是有立后的心思了?”“没有,何以有这一问?”“方才见到皇上神带羞涩,是否有中意的秀女和妃嫔?”
“不是”严林披上龙袍,竟有意无意地自己绑起了腰带,若是被郁戟知道他方才想的是钰昊,还不得被对方笑死“皇上,”郁戟拉过被对方绑得皱波尽显的腰带,平整起来,“您也到了该立后的年龄了。”
“不是有玉华了么?”严林故意推辞道,意民国后宫历来都是东西两宫各执一后,东宫为大,西宫为侧,而这玉华已经和亲成了东宫之首,她那些掀波弄权的手法早就让严林恶心了个彻底!
若是再立一后亦是如此,他的后宫岂不是要比边境还鸡犬不宁?!固然人在纯洁,终会被权势染黑,并不是每个人都如钰昊这般纯净无杂质想到这里,严林忽地被自己震到——这时候想钰昊做什么?“臣不知皇上当下是装傻充愣,还是另有所思?”郁戟摇头立起,替对方整理起了乱发。
这严林天生聪慧过人,即位之后更是被石晨亲手教得比狐狸还精明,怎会听不出他方才不过是含沙射影,损他年少思春罢了。还是说,他这位英明的圣上,心底真的有了谁?严林哼了哼,单手背在后头,另一只手掩面打了个哈欠,朝着正殿去了
大殿之上,边境遣来的送信特使还身着兵甲,肩上插了的箭,也不过只是剪去了外尾,伤口已经因为长期奔波又不及处理而化了脓。严林走到龙椅前,这还未坐稳呢,就听信使高声一唤:“皇上!”
他不禁皱眉,他意民边境虽然常年征战,可前些日子进风国也撤了军,剩余的不过是些杂碎小国无事找茬,根本不屑一顾,如今究竟是什么样的事能让信使急成这般?“究竟何事?”“启禀皇上,边境告急,边境告急啊!”
“朕见你的样子便已知晓,朕是在问你何事告急?”那信使咽了口口水,干涩破裂的双唇隐约渗出血来,叫人看得好不忍心。君主,兵临天下;所谓兵,乃将性命置之度外,为君王霸业所成而用;可严林又何尝不想他们能安安分分,过着与平常百姓家一样平淡的日子?他们也有家,也是活生生的人,更是自己心爱的子民,若国与国之间,没有这么多纷争该有多好
“皇上,我军本已经准备班师回朝,可不料那些撤走的进风国军竟连夜折了回来,还偷袭军营,烧粮草、污存水,现在我军已经被打得节节败退,若是再不支援,恐怕边境第一道防线就要被攻破了啊皇上!”“怎会如此?!”严林哈了一口气,龙颜大怒起来,没想到这些进风国蛮子如此不守信用,还以为他们献上国宝是真心想要和解,看来是他大意了
“意民圣上先不必如此动怒。”殿上忽地传来一把轻灵屏音,随之进入一抹艳红色香影,那人影正是进风国女特使吴霜。她快步走到殿中央,礼貌立在信使身后半尺,单膝跪地,拱手作揖地恭敬道:“禀意民圣上,进风王殿下早已颁旨撤兵,依吴霜之见,恐怕是那些杀红了眼的将领不顾大局,心感屈就,才会重新折回偷袭,还请意民圣上给吴霜一个机会,让吴霜现在立即前往贵国边境劝说,望圣上准旨!”“皇上,”郁戟侧了侧身子,在严林耳边悄声道:“此女子外表虽弱,却是轻功高手,赐她千里马再加上其飞檐走壁,不出十日便可到达边境。皇上再加派十万大军尾随其后,若是她有什么不轨,也可以黄雀在后。”
严林微点几下头,准了吴霜请旨,随后又悄声问道:“郁戟,今日石家将何以无人来朝?还有严雨呢,他又野去了哪里?”“这”郁戟抿了抿双唇,想起前天夜里在将军府那尴尬场面他还记忆犹新,若是让严林知道严雨和钰昊当日举动,怕是要在朝上爆发,便轻声道:“待退了朝,郁戟自会于皇上道来。”
严林眼过一丝疑惑色彩,总感觉郁戟方才的神情有些怪异,却也无心多问,国家之事理应放在第一位。他依照郁戟方才之计赐了吴霜千里马与水粮,命她去了边境合说。随后道之常言:“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早朝后,严林寝宫“快说!究竟怎么回事?是否钰昊那小子搞怪?”郁戟小叹一口,这严林方才还想赖掉早朝,怎的一提起钰昊就这般来劲?这二人从小一见了面便是又打又闹,年岁大了之后,严林是成熟稳重,可那钰昊依然古灵精怪,也难怪宫里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众人想到的都是他
严林见郁戟瞥眼抿唇,双手十指是缠了又缠,一副扭捏模样,立即提高了声音喝道:“究竟怎么回事?!”郁戟顿了顿神,说不说到最后还是要被这精明到可以的“小狐狸”知道,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早点交代。“其实,是臣前天夜里去将军府拜访的时候”郁戟顿了顿神,说不说到最后还是要被这精明到可以的“小狐狸”知道,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早点交代。“其实,是臣前天夜里去将军府拜访的时候”
“是否那小子又惹石叔生气?!”严林方才那句话似乎过响,连他自己也被吓了那么一跳,见着郁戟瞪眼惊颜,无奈加了几声咳嗽,“朕昨夜未好好就寝,喉咙有些不适,你继续”
郁戟侧着双目,严林对石晨的关心似乎太多了些正所谓旁观者清,美人如此多娇,英雄自古风流,更何况严林这等霸气君王?若然他对阴柔成熟的石晨略有恻隐之心,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可这父王宠,不可夺啊郁戟微微一笑,命宫外小太监拿来了暖炉,从怀里取出些掺了玫瑰花粉的姜粉洒在暖炉火孔处,回身恭敬道:“秋寒刚至,皇上喉咙若是一有干咳就要立即宣太医把脉,坏了身子可不好。”
“朕说了只是未好好就寝。”“那皇上又是被何事扰心?”“朕——朕朕”严林望着郁戟那双深邃美目,想要用来蒙混的千万理由都被挡在了喉咙口。郁戟就是这样一个神秘到另人些许畏惧的人,有时候,严林甚至还怀疑过他的身份——这样一名举止体面的谋士,怎会是个太监?见严林语带搪塞,低头抖袖,郁戟又道:“皇上若是不想说,臣也不会强求,只是”
“只是什么?”郁戟抿了抿唇,走近严林,小心翼翼地伸手摘去不知何时悄悄落在天子发梢的粉色花叶,“皇上正当壮年,可一日为君便要以国为重,皇上还是多花些时间看看方才大臣们呈上的奏折吧。”严林剑眉一挑,郁戟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郁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c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