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月儿朦朦胧胧,悬挂在如墨的天幕之上,苍白的银光径直泄了下来,稀疏的星光,昏晕的月色,使得整个大地都好像沉睡过去一般,寂静的可怕。
“呜……呜……”男孩的哭泣声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划破天际,在这静如死水的环境之中显得尤为凄凉。
“父亲……你不可以死”男孩紧紧握住面前中年男人那双染满鲜血的手,稚女敕的双眼中除了泪水还是泪水。
“夜儿……”中年男人温柔地抚模着男孩的头,轻声唤道,他的眼中透着一丝心酸,透着一丝歉意,更透着一丝果伐。原本雪白的衣袍如今已被完全染成了血红色,早应逝去的灵魂却因为心中的那份不舍而倔强的支撑着。
“记住了吗?”。这苍白无力的几个字才刚一出口,中年男人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很明显,他就快要到达自己的极限了。
“父亲,你……”眼看着自己的父亲伤得如此之重,男孩慌乱地有些不知所措,这一夜发生了太多太多残酷的事情,他已经什么也没有了,如果连自己唯一的父亲也失去了,他根本就无法想象自己该如何生存下去。
“告诉我,你记住了吗?”。可是,中年男人并没有理会男孩心中的害怕,相反却故意提升了语调,用着一种威严而不容侵犯的声音质问着自己的儿子,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即使自己的心会痛得碎掉,他也不在乎,他现在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继续勇敢的生存下去,虽然这样对他来说有些残忍,但想要在这个世界之中生存,就必须要学会“残忍”这两个字,不仅要懂得对别人残忍,更重要的是明白如何对自己残忍
“嗯……”重重地点了点头,男孩已经泣不成声。
“大声回答我”中年男人却并没有因此而罢休,依旧不依不饶地将男孩往绝路上逼。
“记住了夜儿,记住了”紧紧地握起双拳,男孩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他虽然年仅十二岁,但自幼聪明的他自然能够明白自己父亲话中的意思,尽管他一点也不愿意去面对,但他却不得不去接受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
“好……我的好夜儿……”中年男人看着眼前涨红了脸的男孩,脸上升起一丝慰藉的笑容,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定然不会让他失望:“咳咳……”然而下一刻,便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父亲……”男孩紧张地搀扶着中年男人摇摇欲坠的身子,关切的问道。
“来吧夜儿……”微眯起双眸,两行血色的泪水顺着两颊从中南男人的眼中流出,他撑不住了,真的撑不住了
“父亲……啊……”悲凉的痛苦之声在山谷之内回荡,久久不散男孩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像这样哭喊了多久,他只是知道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流过眼泪,一滴都没有
……
幻玄夜散漫地斜靠在座椅之上,用手揉了揉自己高挺的鼻梁,想要舒缓一下徘徊在心中的那份惆怅: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他甚至都已经开始淡忘这段残酷的经历了,但今日他却再一次梦回了过去,重新经历了一次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怎么会突然梦见这些?”幽幽地闭着双眼,一袭黑衣的幻玄夜暗自在心中嘀咕着,不是每个人生来就是冷血无情的,他也曾有过单纯而善良的时候,只不过那些都已经是过去时了,在经历过种种血泪一般的惨痛经历之后,他的心已经变得麻木了,不会也不想再为任何人去伤心与难过了,他已经彻底地将自己的心灵给完全封闭起来了,或许,这也算是对自己最为残忍的一种方式吧
“九幽大人”座椅之下,魔天单膝跪地,一语扰乱了沉思之中幻玄夜的思路。
“什么事”缓缓睁开双眼,幻玄夜精致的脸庞之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那双深如寒潭的眸子看得座下的魔天心头不由自主地一颤。
“属下已经彻查过,蛇信是三绝毒魔杨铮手下之人,而杨铮也极有可能是‘灭世’的成员之一”魔天恭敬地回应着幻玄夜的提问,根本不敢有任何怠慢。
“哼……果然是他”轻轻勾起一侧的嘴角,幻玄夜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邪笑,淡淡地问道:“你可知道杨铮目前的行踪?”
“如果消息不错,他应该不久后就会去百草园”魔天沉声应道,不敢有一丝隐瞒。
“你这消息来自何处?”微眯起双眼,幻玄夜显得有些好奇,等待着魔天的答案。
“大人还记得莫之吗?”。略微顿了顿,魔天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幻玄夜。
“莫之?”幻玄夜模了模自己精致的下颚,回忆了一小会儿,却始终一无所获,于是便随意地看了下方的魔天一眼,意思相当的明确。
“就是当日魔姬在快活林救出的女子”
“是她?”经由魔天这样一说,幻玄夜倒是有了那么一丝的印象,当日魔姬在快活林内从几个yin邪的男子手下将奄奄一息的莫之救出,并在其身子之上设下咒印,以此来控制她的意志;快活林是三绝毒魔的地盘,而幻玄夜素来与杨铮不对,魔姬这样做无疑就是在其中多增添一个眼线,仅此而已。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莫之的表现却出乎意料的优秀,虽然她所提供的消息并不是很多,但每一次都是信息准确、价值相当高
“正是有着魔姬的心神控制,这一次的消息应该不会有错”魔天仔细地想了想,看着幻玄夜恐怖的双眼说道。
“既如此……那我们也去百草园吧”幻玄夜冷笑一声,缓缓站起身来,漫不经心地说道:“正好可以去花言七老家伙那儿搜罗一些材料”
话音刚落,幻玄夜身形一闪便这么诡异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