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个中午我都是在腐肉的切割中度过的。
我今天沾的血比我这一辈子沾的都多,还尽是黑红黑红的,混着黄黄绿绿的分泌物。
我觉得,老子就是穿越过来给他们当义工的。
还自备工具和药品。
我简直就是南丁格尔再世。
我没想到更悲惨的还在后面。
当我终于完成任务,脸色苍白的爬出帐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望风嗟伤时,赵破奴不知
哪里又冒了出来。
“队伍就要开拔,吴兄准备上马罢。”
我抹着鼻涕的手停了下来。
骑马?
我倒是会开个战斗飞船什么的,马这玩意儿我真不擅长。
我看了看远处那匹鼻孔喷气的灰毛畜生,就是它折磨了我一个上午,至今还留有头晕眼花的后遗症。我是
论如何也不要再扮成一袋大米被它驮着,不过若是骑上去……我也许就可以陪郭志壮一起睡担架了。
穿越真他妈不是人干的活。
赵破奴道,“吴兄似乎不太会骑马?”
我使劲点头,何止是不太会骑,根本就是一点也不会骑。
旁边就是运粮草的马车,我巴望着他能开口让我坐上去,然而他道,“那吴兄就与我同骑一匹吧。”
“这个,恐怕不大方便”我的脸皮有些发僵,好歹我也是个女人,不大习惯就这么跟陌生人亲密接触。
赵破奴道,“大家都是兄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若是吴兄不愿意与我一道,也可以与其他弟兄同骑。”
他说完便过去拉马,我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没想出个不能跟他共骑一匹的理由,我又看看他手下的一众弟兄,除了周彤和他长得还稍微顺眼,其余一个个都丑的各有千秋。偏偏周彤又是个手
缚鸡之力的,我琢磨假如我摔下来,他当肉垫我都嫌硌。
我目光扫过去,一个叫王麻子的人冲我一笑,露出黄灿灿两颗大板牙,上面还沾了点菜叶沫子。我激灵灵
了个寒颤,赶紧迎着赵破奴小跑过去。
马就站在那里,赵破奴道,“你先上去罢。”
我伸头左右看看。
我记得小时候跳过鞍马,是不是这么拄着跳上去?
我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做了。
我纵身一跃,从马背上跃了过去,在另一边平稳落地。
马扬起蹄子,嘶叫两声,有句话叫,马嘶如笑。
背后真的也有人在笑。
赵破奴看我的脸色有些
奈,他踩着一根皮编成的圆环,抬腿一跨,稳稳地坐在马上。
“来,踩着这个上来。”
我依葫芦画瓢,他拉着我的手,我也顺顺当当的上了马。
“原来是这样,也不难。”我总结经验,在资料库里顺带搜了搜,那根小圆环,大约与后世的马镫一个作用。正是固定双腿用的。
赵破奴若有所思地在我身后道,“你的手好小。”
我假装没听见。
军号响起,大军开拔。
赵破奴的马甚烈,大约不习惯多了我这个包袱,扬蹄高嘶。
天地倒转九十度,我手忙脚乱,死死抱着马脖子,赵破奴双手紧紧握住马缰,他的鼻息喷在我后颈上,带着笑意,“莫怕。有我在。”
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看,我说的什么来着?
周围又是一片哄笑声,我昨晚被赵破奴捧得太高,自然有人看不过去,见了如今我这怂样,大伙都开怀不已。
这笑声里的含意本姑娘懒得去琢磨,我悄悄向前挪了挪,与赵破奴的胸膛保持距离,遗憾的是马背上垫着一块特制的牛皮,两头翘中间凹,我再怎么努力也会滑下去,紧紧贴着赵破奴。
一贴着他我的汗毛就竖起来,老子不习惯跟陌生人这么亲密
间。
我暗暗下了决心,我一定得学会骑马。
马终于安静下来,迈开蹄子向前,走了一段路,他在我后面下了个定论。
“你很瘦。”
我斜眼看了看他比我宽出来许多的身躯,道,“饿的。”
他朗声大笑,胸腔贴着我的后背,震得我脑袋嗡嗡作响。
我不着痕迹地往前又挪了挪。
这不是个好兆头!原本我觉得,这个年代大伙儿营养不良,我的身高在众人里算是出挑的,我又故意
扮成男性,只要我小心,一般人不会意识到我的性别。但是赵破奴心细如丝,我与他离得太近,迟早要暴露了身份。
我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群男人,假如赵破奴发现了我是女人……我
了个哆嗦,再一次下定决心,我一定要学会骑马。
珍爱生命,远离赵破奴。
我既然存了此意,便虚心请教。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上身放松些,夹紧马月复。”
我照着他说的去做,勉强坐正了身姿。
不得不承认,赵破奴的骑术是极好的。胯下这匹红马,除去开头那一幕,这一路上都走的十分稳当,遥遥领先于众人。
底下的俘虏们羡慕的看着骑在马背上的人们,我却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个好差事,马上下颠簸,头顶上那颗传说中的太阳炙烤着我的脊梁,背后还有一个高度危险的赵破奴,我这根从地窖里钻出来的豆芽菜头一回见阳光,很快就晒得蔫不拉几。
赵破奴掏出一个牛皮水囊,拔开塞子,
先喝了一口,给我递过来,我望着那个他刚刚喝过的地方,石化了两秒钟,赵破奴的目光落在我的头顶,比太阳光还要灼热三分,我舌忝舌忝干裂的唇,一咬牙接过来。
老子连霉变食品都吃了,还怕喝人口水么?
我悲壮的举起皮囊,学赵破奴的姿势,灌了一大口。
赵破奴把皮囊揣回怀里,把缰绳递到我手上,“要领我都说了,你来试试。”
他的气息喷到我的脖子上,有一种奇异的温热感,我僵着后颈接过来,然后……他顺势握住我的手。
我的汗毛刷地竖起来。
女乃女乃个腿,本姑娘的便宜,岂是好占的?
在我的肘关节与他上月复部接触的前一秒,他的声音在我脑后响起,“像我这样握紧缰绳,切记
论何时都不能松开。”
我仅存的理智翻上灵台,此时还在别人屋檐下,造次不得。何况我目前是个男子,他模模我的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好罢,我姑且勉强假装我真是个男人。
我不动声色的从他手里月兑出来,道,“我试试。”
他笑一笑,倒没有说什么。
是由,更多章节请到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