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有人叫道:“那是牛牛,是二宝姐姐的牛牛,你不能杀它。”
一个娇小的身影奔进来,拉着我的袖子,“二宝姐姐,你快把牛牛救下来,它好可怜”
双儿活泼好动,性子也直,倒是很对我的脾胃。
李婶急火火地也跟着跑进来,“哎哟,我的小祖宗,那可是明晃晃的刀子,你看也不看就往上撞,你还要命不要?快回来。”
双儿被李婶抱走,周长水盯着门口,眼睛咕噜噜直转。我回头看看,门口聚了好几个人,其中还有李若芷和李季,甚至连李延年也来了。
我伸出去的拳头只好又收回来。
老子比较偏好那种拿个麻袋套着头,往厕所里一塞,胖揍一顿后就走人的方式。当众斗殴,作为一个穿越人士,不是很好的选择。
“我说周掌柜,你干嘛非要跟人家女女圭女圭过不去?你家大业大,偷只狐狸算什么?”苏大婶看不过去。
我这三天的免费门诊没有白坐,总是落了点人情。
“谁……”周长水见风转舵,改了口风,“谁说我偷她的狐狸?分明是她的狐狸偷了我的鸡,我才绑起来等着找她算账”
“胡说,你刚才分明就是想要杀掉牛牛,它这么可爱,你怎么下得了狠手?”说话的是双儿,李婶忙低声呵斥,“你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
周淇生悄悄拉周长水的衣服,“爹,就算了吧”
“算了?凭什么算了,砸坏一个瓦罐,她要了你八十钱,这只死狐狸偷了我家鸡,要么赔钱,要么拿这只狐狸来抵”周长水气焰分外嚣张,看来这回是做好了准备。
“一只鸡多少钱,一张狐狸皮多少钱?周掌柜,你也太会算账了”李若芷冷笑。
“那只鸡可是我最心爱的,多少钱都不换,一只狐狸是便宜了她。”周长水抬头,露出两个朝天鼻孔,翻着眼睛瞅我。
我不说话,只伸出手去,手指一夹,他的刀具便落到我手中,我背着众人,这个动作大家便看不清楚,只见人影一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长水也没搞清楚,匕首怎么就到了我的手里,本能地嚎了一声,“你要干什么?抢我的刀”
他嚎他的,我自解我的绳索。
爱说什么是他的自由,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牛牛挂在树上当标本。
“你要抢吗?小叫花你家狐狸偷鸡吃,你半夜闯进我家门抢东西,蛇鼠一窝”周长水虽然不明白局势怎么突变,还是及时作出反应,嘴里嚷嚷,劈手要过来夺。
他以为剧情就应该按照他铺设的来走,等我求他,给钱,认错,灰溜溜抱着牛牛出门。可惜,本姑娘一向不喜欢被别人安排。
周淇生面皮涨得通红,从后面抱住他,“爹,爹,你这是干什么?”
“小畜生,你给我放开”父子俩一顿角力。我优哉游哉解开绳索,抽出牛牛嘴里的麻团,牛牛嗷呜一声,扑到我的怀里。
“乖你受苦了咱们这就回家”我模模牛牛的头,它已经很久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两只小黑豆眼水汪汪的,小爪子紧紧扒在我身上。
我暗叹,过了这么一遭,估计牛牛以后再不敢独自出去玩了。
周长水大叫一声,“小叫花,你抢了东西就要走,我要报官来抓你”
我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周掌柜,你说牛牛偷了你家鸡吃,你可有证据?”
“证据?”周长水一怔,立刻道,“都让那只死狐狸吃下肚了,你要证据,就剖开它的肚子看仔细。”
他挑着嘴角,极为阴险,笃定我不敢把牛牛真的宰了。
“二宝姐姐不要信他他根本不养鸡”双儿大叫。
“没有养又怎么了?我上午刚刚买的?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跟着小叫花,学不出好来“周长水脸不红心不跳,说谎说得大气也不喘,打定了主意不能宰了牛牛,也要让我放血。“想把狐狸带走可以,先道歉,再赔钱”
周长水是明着敲诈,不用双儿说,我也绝不相信牛牛会偷鸡。因为……自从吃过我烤的兔子之后,牛牛就再也不肯吃生肉。
它是一只只吃熟食的狐狸。
我其实也没有想到,一个堂堂医馆掌柜会有这么无赖的一面,真是相由心生,不枉费他长这样一张脸。
周围人议论纷纷,我和蔼地对他一笑,“周掌柜,其实……我有两只狐狸”
“什么?”周长水斜着眼,没听明白
我好心再给他解释一遍,“我有两只狐狸,两只都被你偷了,除了牛牛之外,还有一只被你卖了”
“胡说八道什么?我哪里卖过你的狐狸”周长水大怒。
“总之我不管,你卖了我的狐狸,你得赔我钱”我不怒亦不急。
“你这个小叫花疯了吧?你分明就只有一只狐狸,凭什么说我卖了?穷疯了吧你”周长水莫名奇妙,我等的就是他这句。
“周掌柜要证据么?证据都被你卖了,我能有什么证据,要么就把你的钱匣子拿出来,让大伙看看有没有卖狐狸的钱”
有人鼓起掌来,是李延年,“精妙,精妙,二宝,说得好他能凭空捏出只鸡,咱们也能多出来一只狐狸”
众人终于听明白,纷纷叫好
“二宝,聪明,真有你的”
“小丫头反应真快是个聪明女圭女圭”
跟我赖?道行还差点火候,老子日日和凌风那个厚颜无耻的家伙斗智斗勇,早就是金刚不坏之身。
周长水老脸红了又绿,绿了又红,刚要开口说话,又被我打断,“周掌柜,我不过开个医馆,大家各赚各的钱,各吃各的饭,你偷了我的狐狸,看在街坊邻居的份上,这次我不与你计较。再有下回,咱们就去见官,看看是你的歪理邪说有理,还是我的邪说歪理有效”
我抱起牛牛,大踏步出门,对周遭的乡亲们一一作揖,“真是对不住,打扰大伙儿休息。多有叨扰”——
遵从医嘱,中途上了一次药,上药的过程比我想象的要艰难许多,伤口在背上,一个人不方便,揭开纱布就贴不上,手臂翻着,方向总是不对,一不小心就折腾了一个半小时,还是对着镜子里我惨不忍睹的后背,一动就扯着疼,贴纱布的过程很是煎熬,我忽然觉得我还是很强悍的,原来人的神经果然是可以被苦难磨练出来的。
虽然晚了一点,还是贴上来,让大家久等了。
多谢蕾蕾童鞋和沫沫童鞋的粉红,有大家的关心,我很感动的说,誓将身残志坚进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