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费章节(8点)
为了防人耳目,李若芷就住在这个院落之内,霍去病着人收拾出来一件房,就在我的隔壁,原本我是打算与她同住,但是霍候爷坚决不允,大约是怕我耳根子软,和李若芷呆久了,一时热血沸腾,就做出些冲动的事情来。
我一向拗不过他,又在别人屋檐下,他既然如此安排,也只能由得他。
其实这样也未必就不好。李若芷身体虚弱,正需要好好静养,我也需要时间来准备整容这项浩大的工程。
给李若芷整容需要的材料,我准备了一天。
主要是麻药,还有一些消炎杀菌的药草,由于时代的局限性,所有的填充物都只能从李若芷自身取材,这就意味着,这将变成一个全身性的手术。
我第一次做这种手术,而且全程都必须我独立完成,心里着实有些发虚。所以闭门谢客,在屋子里又查了一天资料。
霍去病难得地配合,甚至专门为我调派人去外面买药。
休养了两天,李若芷的精神好了些。但是元气这个东西,却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恢复的。一个弱女子,饥寒交迫,又顶着巨大的压力,一跪就是三天,铁打的身板也熬不住。她自身的抵抗力几乎完全丧失,这两日,我收集材料的闲暇,都在给她针灸,煎煮汤药,我顾及她的身体,用药也不敢太猛,她的风寒并没有完全驱除。
风寒是外症,气血耗损才是根本。我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里很是难受,但这种事情,又不能去怨霍去病。
李若芷反过来安慰我,“我没有那么虚弱,你不用担心。”
我待要说话,她便捂着胸口,一阵咳嗽,我叹一声,伸出两根指头,搭在她的手腕上。
看这个情形,她是伤了肺气,寒气入体,若是强壮的人,受寒之后大病一场,好了就没事,但她身体耗损严重,寒气排不出来,盘踞于体内,终成日后的病根。
这种劳损之症,只能慢慢调养,急不来,可是目前又摊上这么件十万火急的事情,拖得越久,李延年的性命就多一分危险。
两个人对我都很重要,我很难抉择。
“你现下这个情况,若是贸然施术,我怕你……撑不过去”整容手术又是削骨,又是割肉,大伤元气,实在不适宜在这个时候来做。“即便你撑过去,你的身体,也会因此损耗严重,轻则减寿十年……”
后面的话我吞了下去。
李夫人因病早卒,莫非就是这个缘故?
李若芷却很是淡泊,“不妨事,如果不做,我一样是死路一条。当年我们尚可以亡命天涯,现在……”她苦笑一声,“招惹的是今上,普天之下,逃到哪里可以容身?何况哥哥还在狱中,除了一搏,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你尽管放开手去做,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只要能活着踏进那道宫门,后面的,我统统都不在乎了。”
我咬着唇,她是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这个刚烈聪明,重情重义的女人,据史书记载,直到死的哪一刻,她还在为她兄长们的前途做着规划。
“换脸之术,至多能坚持五年,五年之后,如果不重新施术,容貌有可能会变得不堪入眼。”我说出另一个担忧,这是我近来研读资料的发现。
李若芷的脸型与我相差甚远,要生生弄成我的模样,必然要削骨,骨架是皮肉的支撑,一旦骨肉分离,失去依托,皮肉就会受到地心引力的作用而下垂,甚至连五官都会受到影响。
此处设备简陋,我又是个新鲜出炉的菜鸟,术后的结果,能维持五年已经极不容易。
我忽然想到,李夫人在病逝之前,拒绝汉武帝看她的脸,莫非并不只是病中憔悴的缘故?真实的原因,恐怕是肌肉下垂,五官变形。
我被自己的这个猜测吓了一跳。历史与现实,我已经有些分不出来,不知道哪些会受我的影响。或者看似明明偏离了历史,最后却又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
譬如现在。
关于时间的理论有很多,最著名的是蝴蝶效应,还有另一种说法,叫做地毯效应,就是说历史好似一块地毯,抽掉其中一根丝线,从整体上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我希望我是那根丝线,而不是引起风暴的蝴蝶。
李若芷对着我微微笑起来,拉住我的手,“二宝,你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哥哥没有看走眼,只可惜……你不必担心那么多,五年那样长久,且过了现在这关再说。”
我只得叹口气。
我其实不是个瞻前顾后的人,凌风常说我做事顾头不顾尾。我自己冒险无所谓,但事关别人的生死,我必须要慎重一些。
毕竟这团乱麻,是由于我的缘故,才变得更加混乱。
手术在第三天,正常开始。
地点就在李若芷的房间。
我吩咐阿离烧了一大锅醋,做原始的消毒。
汉代的醋还不是后世看到的那种,也并不叫醋,而叫做酢。颜色发污且浑浊,味道也没有后世那么香浓,我怕效果不够好,特意准备了很多。
阿离捏着鼻子把酢烧开,屋里一股酸酸臭臭的味道,就连李若芷都皱起了眉头。
这味道着实难闻,一想到要在里面闷上几个时辰,我也有些头皮发麻。但是这次手术不比从前,要从她身上多处取软骨,李若芷又在病中,一旦感染,非同小可,我不得不多加小心。
我硬着头皮,在屋里绕了一圈。其他都好说,唯一的问题是光线太暗,没有玻璃窗,即便在白天,阳关也透不进来,我又不能公然开着窗户,让一群汉代人民参观血腥的手术现场。
油灯里火光微弱,我让阿离把所有的灯盏都搜罗过来,仍觉得光线不够。略一思量,想起某个关于无影灯的传说,遂让阿离又搬了许多铜镜过来,大大小小,围在床榻周围,光线被镜子反射出去,屋里登时明亮不少。
阿离惊奇地看着这一幕,张大了口,“天啊,我从来不知道,镜子还能用来做这个。”
李若芷扶着墙,喘息两声,摇头,“二宝,你是怎么做到的,竟然令这屋如同金乌降世。”
就连霍去病屋里的两个丫鬟,都探头探脑的看,均是惊奇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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