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霍 卷一 第二百七十四章 再入军营

作者 : 七日浮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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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他説了那句话之后,我和他的关系就又退回了原点。

或者説,更糟。

我触到了龙之逆鳞,他不愿意给我好脸色,我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我的内心深处,甚至因为他对我的冷漠,有那么一丝丝的庆幸。

以我这些日子的观察,他对于感情看得极重,不是至亲,就是仇敌,再或者,便是不相干的人,没有中间地带。我做人一向厚道,既然和他有了一段不错的肉|体|关系,我也不愿意由于我的离开,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他对我失望也好,痛恨也好,倘若能抵消一些他对我的情感,我就是多承受几次他的冷眼,又有何妨?

只是在他每次用那种陌生的眼神看我的时候,心底还是会有些隐隐作痛。

而他也确实如那天所説,将我当做亲兵对待,没有半分不同。

他的亲兵已有一人,那个人我也认得,就是以前的仆多。相比起郭志壮的热情,仆多对于我的到来,平淡得多,只是冲我点了点头,表示曾经认得我这么一号人物。

我不介意他的冷淡,与那些好奇地对我评头论足的人相比,仆多的态度让我已经十分舒服。

那一天霍去病将我拖进帐篷,而后我裹着他的披风离开,被不少人看到,再有与我同组的人添油加醋那么一説,我就光荣地成为这次招兵比试中风头最劲的人物。

许多人都好奇地打探我和霍去病的关系,而通常在好奇没有结论的时候,就成了滋生流言的温床。

军队里本就男风昌盛,大家不免要朝那个方向去想,当年我混迹军营,此类传闻从未断过,许多旧人听到我的名字,都纷纷“哦”一声,“原来是那个吴次仁呀难怪难怪”

龙阳之説得到了印证,众人于是顿悟,赵破奴説的那个他,多半指的就是霍去病。霍去病将我从半道劫走,自然是因为许久不见十分想念,要叙上那么一会儿“旧”。

更有好事者推断,赵破奴不愿意让我入伍,其实是因为他对冠军侯也存了那么一份心思,所以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不肯让我进来分一杯羹。

这些都是听张二宝告诉我的,我很茫然地抓了一回头,“……我倒不知道赵破奴还有这个癖好。”

张二宝想了想説,“他没有,那就保不齐是冠军侯有,吴兄……你既然与冠军候有……情,那还是防着他一点的好”

我木然地盯着张二宝,抽了抽脸皮。

在张二宝来和我説这些话的时候,关于我是霍去病旧相好的传闻已经不胫而走,在军中传的沸沸扬扬,我再解释什么,恐怕会凉了张二宝这颗特意来向我禀报敌情的心。

所以我没有説话,于是张二宝很圆满地回去了。

过了不几日又有一段传闻出来,关于新欢旧爱之争,大意是説旧爱与新欢互相看不顺眼,旧爱此方与冠军候重聚,仗着职务之便,处处对新欢辖制刁难。这个旧爱,就是区区不才在下我,而那个新欢,就是鹰击司马赵破奴。

我望了一会天,对于有朝一日能与赵破奴并列争夺霍去病这件事觉得颇不可思议,唏嘘了一番,也就过去了。

对于赵破奴我倒没有丝毫的愧疚,他之所以会被卷进来,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与人无怨。倘若不是李子兴,倘若不是他赵破奴,我便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掳进军帐,而是有大把的时间在人民内部解决这个问题,不至于人还没到,流言先起。

至于我和霍去病的传闻,我也没有什么话好讲,他們一眼看透我和霍去病之间的纠缠,可见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而我要做的,就是不让他們雪亮的眼睛再窥破我性别的真谛。

我以为,把我传成个与上司有不正当关系的男人,总比被传成个与上司有不正当关系的女人强些。

我待了几日发现,霍去病説是将我当成个亲兵,不会另眼相看,其实我与仆多还是有些不同,仆多只需要为他处理一些杂务,而我不仅要做同样的工作,还要去校场上跟着新兵們一起操练。

霍候爷此举,多半是想要体现他説的另一句话,打落牙和血吞。通过对我的精神和的双重打击来让我明白,亲兵也不是那么好当。

还有一个不同就是我这个亲兵晚上会随他回霍府,这越发印证了我是男宠的传闻。

事实上我觉得自己很冤枉,自从霍候爷説了要把我当亲兵那句话之后,就让我抱着被子从他的屋里滚蛋,书房如今也住不得,唯有小黑屋一间,才是亲兵应该待的地方。

可见霍候爷实在是个坦荡磊落,表里如一,説一不二的真丈夫。

我窃以为,如果不是怕我的身份泄露,他多半会直接一脚把我踹到军营里去睡帐篷。

就冲这一点,我觉得还是应该感激他。

唯一高兴的就是牛牛,它终于可以自由出入我的房间,想睡在枕头上就睡在枕头上,想睡在床中央就睡在床中央,很是自在逍遥。

双儿和阿离对这突然的变故不知所措,一下子没了要侍候的人,生活十分空虚,第一次见到我男装的装扮,双儿的下巴差点掉下来,偏偏也不能与我过多説话,丫鬟与亲兵之间,终究是要避嫌,尽管我是个女人,但毕竟是候爷号称要一视同仁的亲兵。

唯有阿嫦还是淡定如初,从善如流地接受了我身份的转变,并且好心将她俩一并吸收过去侍候霍去病。也幸好她还算仗义,送了两条被褥过来,才免去我睡木板的凄凉。

我的作息时间也一并改变,再也没有赖床的机会,每日鸡叫起床,每晚他睡了我才能睡,宋府再去不了,他打发了车夫过去将我的东西统统带回。

缇萦不放心我,跟着来了两次,却一次也没有见上,我心里觉得对她不住,想要当面与她説清楚,却被霍去病断然拒绝,“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你如今的身份如果传将出去,整个营地都会被掀翻,我不能冒这样的风险。”

他説的也没有错,我只好任由他捏了个将我送去乡下暂避风头的理由,瞒过了缇萦。

缇萦多半以为我被他软禁,又来了那么几次,统统被他拦了下来,只得作罢。

我如今一个人住,看起来虽然落魄,却自在了许多。车夫带回来的东西里,缇萦给我的红线蛇还剩了几条,另外还有一些我当时为另外两个药方准备的辅药。上回做实验的那几只兔子至今都活蹦乱跳,现下我也没有更多等待的时间,索性将剩余的两种药一并制了出来。

这三种药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果然药效非凡,“染香腮”一涂上去,面颊立刻肿了一块,原本有些尖的下颔变得宽阔起来,还肿得有棱有角。

出于谨慎起见,我没有敢一次涂得太多,但就这么一点变化,却已经足以破坏原有的和谐,乍一看与我从前并没有太大区别,但凌风告诉过我,一个人的美丑与五官其实并没有太大的相干,关键是在于搭配的和谐,眉眼再怎样精致,一旦五官失衡,算不得一个上品的美人,我从前只是一听而过,如今见到这要在我脸上的作用,方叹服于凌风对美人的见解的深刻与精辟。

再涂上另外两种药膏,十分的姿色便减去了五六分,镜中的这张脸只是鼻头肥大了些,下巴宽阔了些,皮肤晦暗了些,即便眉眼依旧,看起来便安全许多,至少汉武帝若是见了这张脸,断然是提不起纳为宫妃的兴致的。

我对于这种变化十分欣慰,足见得黑衣人给我看的易容经确实是一本易容经,而不是毒药偏方。唯一不足的就是肿了之后的脸颊有点水土不服,笑起来有脸皮抽筋的嫌疑。

霍去病看见我的脸,没有説什么,只是眼风更凌冽了几分。

有了这几味的易容药,我去军营就更放心一些,不用再担心面上的涂料掉色。

由于我涂得不多,又是比照着当日参赛时候的模样打理,张二宝抓着头看了我半天,也只憋出来一句话,“吴兄,你做了侯爷亲兵之后,发福发的好生厉害。”

其余人等更加看不出异样,唯有李狗在看到我的时候,几不可觉地挑了挑眉,却什么也没説。

我顶着这张面孔去训练,众人对我的兴趣,立刻便降了下来。

我如今的模样,在一群庄稼汉子里算得上出挑,但是和霍侯爷一比,就有如卫星之于太阳,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由于霍候爷的眼高于顶,导致众人在没见我之前,对我的模样抱了过高的期待,待得见了我的真面目之后,便纷纷觉得还是霍侯爷更有看头,一致认定霍侯爷挑了我,绝对是一根翠绿的青草插在了狗屎上。

好在与赵破奴对比,我尚以微弱的优势胜出。但同时又有人提出了不同的看法,认为赵司马高大勇猛,更适合守护佳人。

诸如此类的传言,张二宝几乎每天都会兴致勃勃地准备一堆来跟我讲,听了多了,我的面皮得到了进一步的磨练,开始还会有些发青,后来便颇坦荡,偶尔能与张二宝探讨下流言中的精妙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c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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