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梦(二)
我似乎能感到那温热的血流汇集到了一块,然后一起溶合在一起,好像颜色越变月暗,鲜红色逐渐的变成了暗紫色,但是即使这样,他还是没有停止变化,它们好像撕咬在一起,好像在愤怒着,在爆发着,在努力涅槃着,最后在我的注视下,逐渐安静了。
它变成了黑色,对,黑色却让人惊心,他好像是一头沉睡千年的毒蛇一番蓄势待发着,它好像已经伸出了满是毒液的信子,它好像在向人们警告着,好似在说不要招惹它,否则将会万劫不复一样……
我渐渐的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似乎是谁扼住了我的喉咙,我想难道是那条毒蛇清醒了?它是在怪我窥视它吗?不……我没有窥视,我想辩解,我努力的喊着,但是似乎我只是在内心喊吧,因为我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害怕了,我恐惧了,我想逃离,我想离开这恐惧的深渊,但是好像这里太过隐秘,没人知道这里的存在,我也好笨,我找不到出口,我像只受惊的兔子拼命地跑着,但是无论我跑到哪里都撞得头破血流,因为四周都只是岩石。跑累了,跑到身体再也挪动不了了,我停下来了,因为我想就算我跑到短期也跑不出去吧
但是我仍然感觉喘不过气来,我张大着嘴呼呼地吸着空气,但是空气似乎在与我捉迷藏,它们又蹦又跳地全部从我眼前逃离。没办法,我只能使劲地伸手抚着喉咙,就在这时我耳朵里好像飘进了其他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我愣了一下,好像终于月兑离了那毒蛇的纠缠。我摇摇头,看了看眼前,原来啊我还只是瘫坐在这房间里,满是杜府一家的房间里、声音仍然持续不断的飘来,好像在招引着我前去。
我闭上眼睛轻轻的听着,声音好像是从门外面传来。睁开眼睛我想站起来,但是这想法似乎过于奢侈,我的身体已经虚月兑了,我的腿呢,我怀疑我的腿消失不见了。伸手抹了抹还在还在,轻笑出声,还好,我的腿还在,我还可以站起来。
我抬起千斤重的双腿艰难地扶着门框一步步向外挪动着,外面好像不远,但是我却走了好久,好不容易到了门外我轻舒一口气。我抬起头向外面看去,我看到了什么?我究竟看到的是什么?我只是做梦……对,我只是做梦……我眼睛看到的只是梦吧。
可是即使我有多么奢望地想昏过去,但此时我的眼睛却偏偏睁的那么大,能够那么清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那地上明亮亮的大刀,那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我的内心此时此刻是从没有过的清醒,我放眼望去,不知我的眼前,就是这满院子都躺着人。
在皎洁的月光下,我看到了地上一大片一大片的黑红色,我知道那是什么。而我也知道躺着的他们是谁,因为他们身上都还穿着杜府仆人的衣裳。更何况,这么多人我们刚刚还见过面。
我知道他们也被残忍杀害了,他们没有逃过去,杜老爷本以为可以走过这一道坎的,可是他肯定没想到灾难竟来的这么猛烈,张子民丝毫不给他任何喘息的余地。就连命运都没有一点点的眷顾到他。
我眼睁睁地看着这悲惨的一幕在我眼前发生,又或是我参与了这悲剧的经过,我想不通为什么刚刚还有血有肉的人为什么在这一瞬间就全部离开了这个世界。我慢慢地扫眼望去,他们有的躺在花园边,有的躺在走廊里,还有的痛苦地趴在台阶前……我眼神呆滞地看着这一切,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我知道他们全部都死了,我很清醒,是的,而且我好像还看到了他们临死时惊恐的眼睛在四处求救着。但是我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知道事情这样发展着。
我深仇手指有点盲目地数着,就我原地所能看到的就有十二三个人,他们全都死了。我的心脏似乎在我的胸膛里不安的跳动着,我伸手捂住拼命跳动的脏腑,疼……很疼,疼得令我无法呼吸,冷……漫天的冰冷,好像全世界都只剩下了我一个人,而且我孤独的身影根本无法温暖这个世界,不,我就连自己都温暖不了。
我忽然想起来了,我撑起已经麻木的身躯向里面跑去,脚底下不知道绊倒了什么东西摔倒了,没事,抬头看着前面又爬起来继续往前走。看见前面的亮光我终于舒了口气,终于到了。我彷徨小心地往前走,我拳头紧紧地攥着,我想如果有坏人的话,我一定要问问他,它究竟是谁?它为什么要这么做?
“哈哈……哈哈,我得到了,我不需要你的答复了,就算你不答应又怎么样,你的这些东西依旧是我的了哈哈,是我的了,是我的了……”里面疯狂地声音好熟悉,他笑得这么猖狂,这么阴狠,这么奸诈小人,他是谁?这么熟的声音我在哪听过……可是我却一时记不起来。
突然我感觉谁在身后拍了我一下,我惊了一下,然后条件反射地转过头。转过头看到的人竟然是他?是杜有生,他没死?对,他笑着向我招了招手,我看着他点点头便鬼迷心窍地随着他的身影往旁边走。突然我走了两步,我看见旁边走出来一个孩子,咦?我使劲地揉揉眼,我见鬼了?
这个孩子不是已经死了吗?他似乎叫麟儿是吧。可是为什么现在他会在这儿?我可是亲眼看见他被黑衣人杀了的,当时他的脸上还都是血,我记得的
麟儿很乖巧听话的跟着杜有生,而杜有生也很慈爱地牵起他的手往前走。看这情景我心里万分疑惑,想了想便也跟了上去。走了不多远,我看见杜有生将孩子带到了一间卧房吧,杜有生将孩子拉到身边,然后笑着从床头柜子里模出一个油包递给他:“来,小少爷快吃吧吃完再躲进小柜子里不要出声啊”说完就把油包打开,里面是什么鸡腿。
就在麟儿伸手想要逃将那鸡腿接过的时候,这时突然那只鸡腿被谁恶劣地打到了地上。孩子无辜而茫然地抬起头看着来人。杜有生也怒抬起头。我也生气地转过去看个究竟,可没想到来人却是他,张子民?
我纳闷地转回头又看着杜有生,可是他现在的脸色却相当恐惧,看张子民的眼神就好像活见鬼了似的。张子民甩了甩手,然后笑呵呵地走过来抱起了麟儿,一边逗着麟儿一边又看着杜有生,嘴里还呵呵地笑道:“哟,你还藏一个啊,是打算怎么着啊?不过我还真是没想到你的胆子这么大”
杜有生吞了吞口水:“我也……也没……什么,只是……”
杜有生话刚说一半,张子民就翻了脸,他点点头哼了一声:“很好,很好你们进来吧”突然有从门外进来两个壮汉,壮汉最起码身高一米八以上,体重一百六七,当然这只是我的目测结果。他们架着杜有生的胳膊就往门外走。走了好远我还听见杜有生发出的声音,我大概能想到他到底有多恐惧了。
而张子民看着怀里的麟儿笑了笑说道:“小兔崽子,真是没想到你的命这么硬,既然是这样,那你可得给我好好的活着一定得活着啊”听着他那慢悠悠的声音,真让人以为是长辈对晚辈的无限关爱呢。不过前提是不要看他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睛现在正冒着吃人的绿光,就好像那深林中饥寒交迫的野狼。
看着他我很想伸手将孩子给抱过来,但是我动不了,我感觉自己好像被卡在一扇玻璃里面,虽然能看见他们的动作,听见他们的声音,但是我也只能旁观。
突然我感觉脑袋眩晕了一下,眼前的画面又被调换了,眼前的是一件黑房子,我听见了很多奇怪的声音,那些声音仔细听来像是小兽的呜呜声,让人听了着实一番心酸。好一会儿后我适应了里面的光线,我好像看见地上有一个孩子,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我知道他现在很惨,浑身上下全全部是血,真不知道他究竟是收到了怎样的对待。但是孩子到没什么反应,好像已经没了气息。他的不远处还有另几个人,他们在弄着什么,我不知道。
等到他站起来走到这边的时候我知道了,他手里的是一张完整的狗皮,很小的黑色狗皮,我在看他之前蹲着的地方,有一堆血肉模糊的东西,我忍不住地干呕起来。再后来他们的动作好像很快,那张狗屁包到了孩子的身上,再后来过了好久好久吧,不知是多少个日夜了。那个孩子就莫名的变成了小狗,再后来,就在我脑袋一片浆糊的时候,谁从后面使劲地拍了我一下,紧接着我就一下子好像掉进了哪个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