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阿巴图的脸上,他揉揉困倦不堪的眼睛,勉强爬起来,把冰冷的水提进来,又到伙房去找了些热水,一切准备妥当,他向漠南的床边探了一眼,“将军,洗脸水
好了。”
“放那里吧。”漠南额声音略带沙哑,想必是与昨晚上坟受了风寒有关,阿巴图细心的离开帐内,向随行的大夫去要了些治疗风寒的草药,
架起锅灶,木材有些湿了,怄起的烟雾让他呛咳了半天,冷不丁身后传了一声问话,“你这是在干什么?”
漠南冰冷的眼神,迎上阿巴图灰头土脸的窘相,“回将军,早起听到您嗓子有些不舒服,我去军医那里取了些草药,不想木材湿了,呕出这么大的烟雾,让您烦扰了。”
“没事。”漠南的眼中升腾出一丝柔情,阿巴图憨厚的笑容让他欣慰的拍拍他的肩膀。
阿莲一声气不吭坐在玉带夫人面前,直视德育夫人。阿庄安置好马车风风火火的进来,“阿娘,快给我说说,今天都发生了什么事情?”玉带夫人显然是心虚了,恍惚的眼神飘忽不定,阿莲岂会不知,她没有在太后面前揭露真相,也是对阿娘多年养育之恩的顾念,如今想听听实话,也是情理之中的,玉带夫人缓口气,像是把积压在心中许久的沉闷都一吐为快,“阿娘本不该瞒你,这种事情也是瞒不住,当初没有想清楚对你的不公平,也就决然的做下了。”
“你想起来了?”阿庄不再疑惑,他坚定的看着阿莲,在他的预料之中,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看到儿时的小床,秋千和熟悉的雨台阁,我就什么都记起来了,阿娘,当初为什么要做下这样的决定,即便做了,也该知会我一声,毕竟公主是多么珍贵的身份,阿梅只不过是捡来的野孩子,居然轻而易举取而代之,我算什么,只是寄居尚书府屋檐下,一个可怜的废弃之人。”阿莲由心而生的伤感,让她吧嗒吧嗒的落泪,育德夫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阿莲,忽然伸手去擦她脸颊边的泪珠,“孩子,不要哭,你父皇没有忘记我们的,阿娘有兵符,阿娘交给你,一统天下,做个改天换地的女皇,好不好,阿娘给你。”
育德夫人的话让玉带瞠目结舌,阿莲抱着育德哭成泪人,育德只是在身上乱模着,嘴里呢喃着,“我放到哪里了?我记得就在身上的,到底在哪里?”
“阿莲,我这些年待你如己出。”玉带夫人拉开育德,心平气和的说。
“玉带夫人,请你看着我阿娘,她才是你的亲妹妹,你居然让亲妹妹的女儿被人夺了身份,你就没有想过,她有一天恢复了神志,你该如何启齿?”阿莲失控的指着育德,恨不能此刻就让育德恢复了身份,去跟太后理论一番,仅凭她的一面之词,是难以动摇帝联的位置,皇上对她那么的呵护有加,玉带夫人又凭着
的三寸不烂之舌,硬生生的让他们在外人看来是亲兄妹的关系,却被太后轻言赐婚,一切的事实都摆在眼前,阿莲即便有百口也难于解释
尴尬的处境,而这些都源于玉带对阿梅的宠爱,她能不恨嘛。
“阿莲,你不能这样说阿娘,当初要不是阿梅上了断头台,阿娘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阿庄极力维护阿娘,他心中体谅阿莲,可事情已经这样了,时光不可能倒流,只能顺水而下,他又何尝愿意阿梅进宫,如果是阿莲恢复了身份,他也许已牵着阿梅的手共结连理了,幸福的泡沫破灭了,面对现实固然困难,但并不是不可以,只要随着时间去沉淀,幸福的涵义还可以拥有很多。
“阿梅,难道你们的眼里只有阿梅,我算什么,你告诉我,我到底算什么?”自从有了阿梅,阿莲感觉
就像是阿梅的替代品,只有她不在的时候,阿娘和阿庄眼里才会有
,而就是这样悬殊如此之大的恩施,让她再次失去了一生都
法拿回的身份,她的心久久不能自持,阿庄的劝告根本入不了她的耳朵。
“阿莲,已经尘埃落定了,阿娘纵是有千般的能力,也
法恢复你公主尊贵的身份,其实,皇宫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清平世界,那里有的是争锋相对,勾心斗角,日子难熬起来,你后悔都来不及。”
“是吗?那你们给过我后悔的机会么?没有,你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的立场,这一辈子我只能是阿莲了。”
“你不能这样的自私,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一个头衔有那么重要
阿庄情绪激愤。
“自私,我自私,阿庄,我问你,太后说要赐婚,把我许配给你,下月初八,我就是你堂堂正正的妻子。”阿莲极具讽刺的语调,阳奉阴违的快感,让她死死盯着阿庄。
阿庄的嘴巴哆嗦几下,明显能听到牙齿上下触碰的清脆声,眼中茫然一片,突然他抓起阿娘的手臂,他的手是那么的有力,抓疼了阿娘,居然都没有意识到,“阿娘,你告诉我,阿莲是开玩笑的,对
他潜意识里已经明白,阿莲不会用这种事开玩笑,阿娘木处处的呆滞早已证实了他永远都不想去想,也不能去想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让他坠入混混雨辰的谷底,万箭穿心的痛楚让他恨不能死去。
阿莲冷笑几声,“刚才不是说我自私吗?怎么瘫到
身上,才体会到切肤之痛,苦不堪言。”
阿庄顾不上阿莲的奚落,阿娘的解释,他的脑袋一片空荡荡,目光里只有两个女人不停抖动的嘴皮,和育德夫人傻痴痴的笑容,天花板再转,地面再转,整个屋子都在转,他闭上眼睛,咕咚一声,神志不清的摔倒下去,只听到阿莲惨兮兮的叫声,他失去了知觉。
阿梅的笑容一直留存在他的脑海里,“阿哥,快来,滑冰真的很好玩,以前我溜冰的时候,从来都是穿着冰刀子,现在坐在雪橇上真有些不习惯。”
阿庄脸上洋溢着幸福,他虽然不知道阿梅话里的那些东西是什么,但是雪橇,可是这里很少见的,阿梅能设计出这样的玩意,足以见得她博学多才。
“阿哥,你怎么了,生病了
阿梅温婉的神态让他冰冷在谷底的心又暖了起来,他微微睁开眼睛,阿莲哭的双眼红彤彤的坐在床边,阿娘倚在门边的椅子上,“你醒了。”阿莲一句话,让玉带夫人紧走两步过来。
阿庄将脸扭到一边,闭上双目,玉带夫人示意阿莲先出去,她磨叽一阵儿,咬咬牙跑出去。
屋子就剩下母子两人,玉带夫人端着汤药,一勺一勺轻轻搅拌,袅袅而升的热气,让她鼻子一酸,“阿娘怎会不知你心里有阿梅,且不说你与阿莲是自小指婚,就是阿梅先前与廖八的难舍难分,阿娘也断然不会应允你们的婚事,现在阿梅已是公主,更是高不可攀。”
“阿娘,即便儿子今生不娶,也只是想守着阿梅,竭尽余生的力量保护她罢了,您就不能体谅儿子的这份情
“不能,作为娘,我该体谅,可你身上肩负着李家延续香火的重任,岂能视之为儿戏。更何况,太后就是怀疑帝联的身份,才会有指婚的念头,如果你不同意,就是生生将阿梅推入万劫不复的地域,依着阿莲的性子,她绝不会轻易放过阿梅,一场争夺之战,依旧会把阿梅送上断头台,与其那样,阿娘的苦心就白费了。”
“你不用说了,阿娘,下月初八,我迎娶阿莲就是。”帝联的性命远比他的幸福要重要,能看着心爱之人活着,或许是他今生唯一可以做到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悄然滑落在枕巾上,玉带夫人轻叹几声,也
可奈何。
一场虚惊,帝联坐在院子里,手里摆弄着那些木材,时不时
磨几下,让它能更加光滑些,一辆辆精致的木马出现在她的面前,几天的时间,帝联做了十二匹木马。
小安子拿了些点心过来,“公主,皇上让奴才送来的,这些点心可是皇上亲自去御膳房做的,皇上是主子,自小都没有沾过这些,奴才看着心疼,也想着帝联公主吃着也会必定香甜。”
帝联手里的刻刀抖了一下,一道血口子顷刻而出,“没事的,回去不要多嘴,小安子,你知道哪里有煤油
这个年代,她依稀记得,好像有这个东西。
“回公主,如果您需要,奴才可以去找些来。”
“真的可以吗?那太好了,我要很多。”帝联比划几下,小安子张大嘴巴看着。
小安子频频点头,皇上心不在焉的放下奏折,“小安子。”
“皇上,奴才候着呢。”
“帝联公主吃了朕做的点心,有没有说什么?”
“公主只是说要送您一件礼物,奴才这就把煤油送过去。”
“煤油,燃灯用的东西,怎么会要这个东西?”
“奴才愚钝。”
“朕倒是很有兴趣去看看,一起走吧。”
“诺。”小安子指挥者一帮人足足推了好几车煤油,浩浩荡荡向永和殿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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