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用颤巍巍的手接过国嬷嬷递过来的锦帕,上面绣着一朵白莲花,右下脚是个赵字,这是当年赵嬷嬷进宫时送与国嬷嬷的,算是姐妹俩较好的凭证,一晃多年,赵嬷嬷怅然而出,“你要是真的念及我们当年的情分,妹妹想求姐姐办件事情。”
“你说,只要是姐姐能力范围所能办到的。”
“我想让阿庄到我姐姐的坟上去祭扫,这个心愿一早就有了,不过碍于太后的心思,斩草除根是权势趋附的附带品,我也是担心太后会下杀手,就像当年,太后或许根本就不想看到这个孩子仍然活在这个世道,虽然她的仇家不是一两个。但是我的亲人却只有一个,你能体谅我的心意吗?当然,这样做,
疑是让你成为阿庄的保护伞,但并不是让你与太后对立。”
“不用再说了,亲人谁都有的,我答应你,只要姐姐活着一天,定会竭尽所能保他周全,至于太后那边,如果想杀阿庄,还需要费力去找理由么,如今已经是天下在握,
需在遮遮掩掩了。”
“谢谢,姐姐不易在这里呆的过久,回去吧,不要因为这点小事与阳平公主再起争端,当初,阳平的母妃将姐姐一家赐死,我不曾阻拦,却也
计可施,现在想来,我们才是最可悲,在岁月这条
情的长河里,我们失去了原本属于
的友情,对不住,姐姐,让你伤心了半辈子。”赵嬷嬷终于向国嬷嬷握手言和,而这份珍贵的友情虽是失而复得,似乎来的也太迟了。
小娥跟着帝联回到尚书府一直心事重重,帝联对着梳妆镜整理好仪态,“小娥,那晚我与皇上约在御花园亭台的事,你知道这件事有多少人知情
帝联不动声色,更谈不上动怒问罪,不温不火,不急不躁的一句问话,让小娥早已丢了魂,跟着帝联有些时日了,想必以她的聪慧,
很难逃出怀疑的范围,该怎么办?小娥手心都冒汗了。
她正要出去泼水,脚下不留神,险些被门槛绊倒,她手里端着一盆水,晃了几下,水波的佯动将一部分水喷到她的脸上,她赶忙放下水盆,用锦帕擦擦,“回公主,奴婢不知道。”她慌忙起身要走,本想着避开了再想搪塞的理由,谁知一脚踢到
放在门边的水盆,脚下不稳,一个跟头结结实实的摔倒了门槛上,额头被门槛
情的裂开一道不足两公分的口子。
帝联从梳妆镜看到了,稳稳的回过身来。
“怎么那么不小心,这出门见红可不是什么号兆头。”玉带夫人正好路过,看到这一幕心里自是不痛快,带着育德去见玲昭仪,心中已是憋屈,还要遇上这样触霉头的事。她跌怪着向这边走来,嘴里还不住的念叨,身后的两个老妈子瞪了小娥几眼,她跪在地上,也顾不上疼痛,血吧嗒吧嗒的流着,她规规矩矩的跪着,不敢去处理,玉带夫人以前的脾气,她也听到了一些,哪里还敢抬头,只要玉带夫人不再追究就好,“夫人饶命,小娥笨手笨脚,以后定不会再犯了。”她可怜楚楚的样子让帝联还是下不了狠心。
“还有以后,你这样的不小心,我怎么放心让你去照顾帝联,又是走这么远的道。”
帝联起身迎上去,“阿娘,坐吧,小娥,去处理下你的伤口,这边不用你伺候了。”
小娥怯懦的退出去,帝联把
的细软放到门边,“阿娘,我这里都收拾利索了,那个丫头是有些毛手毛脚的,但本质不坏,比起那些心里弯弯绕绕一大堆的,我倒是喜欢这样的,心里踏实,即便有些异常,也都是在脸上写着的。”
“东西怎么就那么少,是不是出宫是仓促,没有收拾完全,我差阿庄去一趟吧,算了,要不我去一下吧,这个时候还是让他在家里呆着吧。”玉带夫人甚至想带着阿庄一起去边关,才能踏实,可又担心阿莲沉不住,被人利用套出实话,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真是很为难。
“阿娘,您是不是有心事,总是觉得您心不在焉,要是为了帝联的和亲,就不必大为伤身了。”
“阿娘知道,和亲?不是你所愿的,可毕竟走进宫门,身为公主,必然会担起些职责,阿娘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但愿太后开恩,让你参加完阿庄的婚事再走。”
“阿娘,上次太后请阿莲入宫时,本是想揭穿我的身份,可为什么后来成为了赐婚,难道太后知道我的身份是假,那为何还要瞒下去,我心中的疑团太多了,虽然阿娘做过解释,可帝联总觉得过于牵强,不是太后的行事作为,也是怕其中有诈,宫中之事瞬息万变。”
玉带夫人被问的不知所措,闪烁不定的眼神让帝联更加的迷茫,“阿娘,我必须知道实情,宫闱之中,杀机四伏,不能做到心知肚明,就意味着把
放在争斗的边缘,一不留神就会被吞噬的。这点阿娘也是略有所知的,难道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
“阿娘暂时不能将实情告诉你,但阿娘可以向你保证,这件事情绝对与你
关,也不会牵扯到你半分,太后和育德有些过往的私事,拿出来搪塞一下,还是可以的。”玉带夫人敷衍帝联的理由,帝联怎么会听不出来呢,只是阿娘不愿说明,自有她的苦衷,人都有隐私,何必苦苦相逼,这便是帝联与阳平最大的不同。
大夫帮着小娥擦拭伤口,她呆若木鸡的坐着,收拾完了,大夫称赞的咂咂嘴,“姑娘,你可真勇敢,这么深的伤口,都没有喊一声疼,有时候男子都未必能做得到的。”
小娥勉强的点头谢过,走在府中的长廊,小娥心里不是滋味,帝联是位难得的好主子,可是去往古瓦国,就意味着要与弟弟永远分开了,她哪里想那样,舅母凶悍的目光,想起来都知道弟弟的日子是多么的难熬,月钱怕是也送不到了,该怎么办?其实,她已经隐隐的猜到,阳平开始怀疑她,并
算丢掉她这颗棋子,要是帝联还能在宫里,这也许是她求之不得的,可偏偏事情的发展不是那样的。
延陵又视她如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她留在宫中没有立场,去往古瓦国,等同于让她丢下弟弟,这些都不是她所想要的,可是她毕竟背板了
的主子,而且不止一个,她是个没有主见的人,也许从一开始她就不会预料到这是个致命的弊端,她坐下来,就在长廊的一个小角落,她忽然间喜欢这种清静,以前没有进宫的时候,舅母总是不停的让她干活,从十岁开始,她就干着各式各样大人们才能挑起来的活计,从天不亮到散了架一般的爬到床上,是弟弟的热乎乎的小手温暖着她那颗受伤的心灵,如今,她怕到死都不会见到弟弟了,这一别真的让她怕到骨子里去了,该怎么办?皇命不可为,她把头埋在双腿间,哭泣是她唯一可以寻求的安慰。在寒风瑟瑟的一抹夕阳洒在她的身上,她抖动着背影,颤栗的身躯,被夕阳眷顾着,像是一个
助的小女孩,在寒冬寻找原本属于她的那条路,可路在何方,她是那么的迷茫。
一排排车轮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转动,一骨碌一骨碌向远方而去,皇上心中升起莫名的冲动,左脚不由自主的垮了出去,太后死死的拉住他的右臂,直到帝联放下小帘,皇上的心也像是被迁到那排离去的车辆里,只是留下躯壳伴在太后身边。
太后示意李公公,他点点头,表示一切均已安排妥当,太后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面。国嬷嬷带着小娥而来,皇上皱起眉头,“她怎么会在这里?帝联身边没有贴心的奴婢怎么能行,让她快马赶上。”
“皇上,不过是奴婢,她脸上有伤,不易远行,是帝联求哀家把她留下的,至于帝联身边,皇上自不必担心,哀家已经安排了更为稳妥的奴婢,国嬷嬷,把她暂时放在哀家身边,等以后再做安排。”
“诺。”
“皇上不是把这个奴婢搁置到家人子的行列了吗?如今怎么又要送与帝联做陪嫁,哀家都不明白皇上的用意了。”太后看过李公公手里的那份家人子名册,皇上的怪异举动,她当然要过问的。
“母后,其实,内务府当日报上来的名册里是莞尔,不是小娥,之所以改成小娥,不过也是因为小安子对莞尔情有独钟,朕想将来赐他们对食,也就换做了小娥,不过是权益推月兑,根本没有
算让她如后宫。”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哀家还以为,你是永和殿去多了,看着小丫头入了眼了,哀家累了,让群臣也散了吧。”
“太后,皇上起驾回宫。”李公公高声断喝,群臣齐刷刷恭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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