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耿开始筹备儿子的婚事的,自从太后赐婚到现在,锁里的心情一直很好。也经常腾出时间到郊外去骑骑马,散散步,有时还会在河边垂钓,总之,一切都是那么的舒坦,就像是河边的冰封雪融一般,春天来了,什么都是生机勃勃的。
阳平却并不像锁里这般安分,皇上突然失去踪迹,这里面可有很多的文章可以去做,不过眼下,要做的就是通知舅舅,沿途派出杀手,如果她所料不错,皇上肯定是去了古瓦国,帝联还活着,这个消息无疑牵动着他的心,既然走了,最好不要回来,否则,就不能怪她不年纪手足之情了。
“赛尔,把这封书信发出去,记得,一定要压密些。”阳平仔细交代几句,转身向皇后的宫里走去,这个时候,自己出面追查皇上的行踪显然不合适,不过皇后刚嫁过来就独守空房,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自己不如去串个门子,溜溜嘴。
她带着几名贴身的宫女走过御花园,径直到了娇房殿,皇后进了宫中,一直没有见到过皇上,起初也只是听闻皇上微服出巡,一时半会儿通知不到大婚的事情,自己既然来了,也就没有打算回去,这会儿也只能是等了,宫里的人基本没有过来她这里坐坐的,自己又是远道而来,也没有什么亲朋好友,就显得更加寂寞了。
阳平一阵儿笑声从院子里传来,皇后得到奴才的禀报,也收拾了一番端坐在前厅,阳平一进门就行了大礼,“皇妹见过皇后娘娘。”
“都是一家人,以后直接称呼我皇嫂就是了。”汉朝的公主果然气质不凡,言谈举止都大方得体,阳平心里拿捏着该怎么开口,“皇嫂,从汉朝的泱泱大国来到这里,生活起居还算习惯吧,有什么照顾不妥当的,皇嫂只管说出来,皇妹自会安顿他们,把事情做的周全了。”
阳平的体贴入微让皇后娘娘初来乍到,感到了一丝的暖意,“还是皇妹细心周到,本宫这里一切都好,大可放心,只是多日不见皇上归来,恕本宫冒昧,还是想问一句。”太后也是大婚那天来过,至此,还没有再来,所以一直没有办法详细的询问,看阳平过来,便想问个明白,也让自己的心里有个底才是。
“听闻皇上出宫了,具体的,皇妹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如今太后娘娘大权在握,有什么事情都要问过太后,皇妹虽是公主,但毕竟不是太后亲生,再则,朝野之上,也不容我个女儿家的说话,所以,皇上人在哪里,皇妹也是很担心。”皇后对这里虽然生分,但也是聪明绝顶的。
阳平话里透漏的意思,她不是没有听出来,“听皇妹的意思,太后是有意隐瞒皇上的行踪。”
阳平故意起身看向院子,又看了看皇后身边的人,皇后的眼神给了她肯定的答复,她才哟哟的说,“皇上虽然登基多年,却从不亲政,都是由太后一直把持,前不久,皇妹曾经听闻,太后要在皇上大婚之后交出大权,也曾心动一时,为皇上终于可以破茧成蝶而万分高兴,可是选妃当日,传来了帝联公主还生还的消息,皇上对这个妹妹十分疼爱,可偏是这个时候,太后又派人去古瓦国送聘礼,而后皇上也离奇失踪,皇妹不敢断言,寄人篱下,太后的威严,更是不敢挑衅。”阳平说的自己就像个受气包,很是委曲求全的样子,让皇后娘娘更加的疑心。
“皇上即便思念这个妹妹,跑去看看也是人之常情,可是来去古瓦国的时日,算起来,也该回来了。”皇后叨念几句。
阳平看火候到了,心里偷着乐,“皇嫂,皇上回来了,太后的自然要交出大权,把持朝政这么久,你觉得太后会轻易交权吗?以后凡事都要听凭皇上的意思,这后宫之中,甚至要看皇嫂的眼色,这样的日子,皇嫂以为,太后会屈尊吗?”
皇后听完,脸色大变,惶惶不安的神色表露无疑,“皇上难不成是进不了皇宫,那岂不是让本宫年纪轻轻就独守空房。”
阳平看时机成熟,噗通一声跪倒在皇后面前,皇后回过神来,“皇妹这是干什么?”
“我见皇嫂心中郁闷,才说出了实情,可是太后在这后宫之中可是一手遮天的,皇妹还不想成为明日御河上的一具浮尸,望皇嫂眷顾,忘了皇妹刚才一时口快说出的那些个不中听的话,让皇妹平平安安的嫁出这后宫才是。”
皇后果然被阳平料中,轻易就相信了她精心布下的这出苦肉计,刚才还端着的架子已经荡然无存了,她赶忙走下来,扶起阳平,“皇嫂知道你是好心,不想本宫被太后蒙蔽,坐在这里痴痴地傻等,本宫心领神会,今日之事,断不会透漏出半个字,本宫既然答应了你,决不食言。”
阳平的目的已经达到,心里美滋滋的,脸上却依旧是副苦瓜像,“谢皇嫂体谅,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皇妹就先行告辞了。”阳平从皇后的宫里出来,心情更加的好了,里应外合,毋庸置疑,这个天下终有一天会落在她的手里。
延陵的气色一日比一日差些,人明显的没有模样,太后想把事情的经过告诉这个孩子,却又不能开口,也是担心延陵沉不住气,露了口风,让阳平知晓,这个丫头鬼的很,手段也很残忍,一定在宫里掀起风浪,她必定会月复背受敌。
国嬷嬷匆匆忙回来,“奴婢已经问月兑了,德武将军的二儿子,也到婚嫁的年龄,因为德武将军长年守在边关,一时还没有给儿子定下门合心意的亲事,这个孩子我也亲眼去看过来,一表人才,美如冠玉,不知道太后娘娘的心意。”
太后喝了一口茶,心里盘算着,反正是要让阳平嫁过去的,又不是延陵,人长得怎么样,跟自己毫无关系,“就按你说的办吧,记住,送亲那天,你必须亲自跟去,一定要确保花轿弄错,延陵抬进严耿的府上,至于阳平,就抬去德武的府上,一切都要做的不留半点痕迹,哀家会派人在两府来往的路上设下障碍,一定要等,锁里与延陵入了洞房才是,记得,锁里的酒量不好,你要想办法让他酒醉不醒进入洞房,等到第二日,即便锁里不情愿,阳平前来问罪,木已成舟,哀家也是无力回天的。”
国嬷嬷皮笑肉不笑,心里这个痛快,等到阳平入了洞房,且有她哭得时候,德武将军的二儿子,岂会是文绉绉的锁里,看来自己多年扎在心里的这个刺也能痛快些了。
赛尔神色紧张的一路小跑从外面进来,屏退了左右,小脸苍白的说,“公主,您知道,奴婢方才听说了什么?”
“这个宫里连皇上都丢了,还能有什么?”阳平十拿九稳,满以为,不过是提及皇后道太后那里去闹腾的事情罢了,这点早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何必大惊小怪。
“太后下了意旨,让您与延陵公主同日出嫁。”
“这个本宫已经知道了,就为了这点事情,也至于把你吓成这个样子,这些年跟在本宫身边全是白费了。”阳平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训斥了几句。
赛尔顿感委屈,“公主,那您知道延陵公主被许配给了谁吗?”。
“谁?”阳平一下来精神,难到还有比锁里还要强百倍的好男人,那样的话,她的虚荣心又该不满足了。
“是德武将军家的二公子。”
“德武将军?看来这个老妖婆很会来事,稳住了严耿,再看好德武,这个江山她坐稳了。”阳平冷笑几声,坐在梳妆镜前,仔细打量自己姣好的容颜,如今延陵已是奄奄一息,谁娶了她都是一身的晦气,偏又是皇家的女儿,太后赐婚,即便是给即将死去的女儿找个户主,德武也是不敢有半点怨言的。
“哪有呀,公主,超重上下都在风传,说是延陵公主不是太后亲生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狠。”赛尔总是这样,一句话要截成几段才能顺完了。
“胡说八道,延陵比本宫小,也是本宫看着老妖婆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怎么会不是亲生的,不要理会那些无谓的谣言。”
“公主,德武将军的二公子因为小儿麻痹,一条腿是瘸的,不走路的时候看不出来,站在那里倒也是个美男子,可毕竟是残缺的,要是延陵公主这次冲喜冲对了,好了,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夫君,太后也真是,怎么就听了国嬷嬷的。”
“你说什么?是国嬷嬷定下的?”阳平张大嘴巴显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公主的亲事居然是国嬷嬷,一个奴婢去相看,以太后对延陵的那份心思,不该如此。她恍惚间起身在房间徘徊,总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是错在哪里,她一时还没有想起来,太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