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费章节(12点)
德武一夜之间头发都白了,这些年的辛酸全部涌上心头,东征北战换来了老来的孤独,自己心仪的女人已经嫁给了别人,不管他们有没有感情都是皇上的赐婚,太后的主婚,于情于理,谁也不能逾越了那个圈子,太阳的光芒开始普照大地,而德武没有感到温暖,身上依旧是冷得发抖,就像掉进了冰窖,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爬上去的,他绝望了,真的绝望了,管家一直陪着,“老爷,您好歹吃点吧,都一天一夜了,滴水未进,在这样下去,是要出人命的。”下人们抹着眼泪,站在院子里跟着。
连清那张可人的笑脸一直在他的眼前晃动,要是自己当初能给国嬷嬷说话的机会,如果自己不在那个时候选择挂帅出征,有太多的如果可以去说,但是时间已经无法回头了,谁也回不去了,他闭着眼睛摇摇头。
太后看着孩子沉沉的睡去,站在窗外,她心里清楚连清对于国嬷嬷的意义,就像帝联对于自己,远比生命还要重要那样。现在人没有了,她该如何面对国嬷嬷,这还是其次。紫楚的死,即将带来汉朝对古滇国的成见,大战在即,德武却像一具行尸走肉,已经失去了战斗的力量,举国上下,还真的很难找出一个可以取而代之的武将,这又该如何是好。
“来人,备轿,哀家要去看看皇上。”
一夜之间,两个人都是因为自己而死,一个是为了保住皇位和国家而娶得女人,另一个却是自己很在意,也很喜欢的,而这句话,他再也无法告诉连清了,人为什么总是失去了才懂得自己的感觉,为什么不能在活着的时候把握,他的心里越来越疼,却没有可以述说的人,如果帝联在,他多少会有个说话的人,如今,他是那么的孤单寂寞,就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甚至有些迷茫,是他先抛弃了世界,这个世界才会反过来将他无情的推到万丈深渊里,他已经没有心力去考虑这些问题了。
面前横七竖八的放着许多个酒壶,皇上依旧把桌上的酒往自己的嗓子眼里灌着,有时候,会因为傻笑而呛咳,有时候会因为哭泣而一饮而尽,小惠子跪在地上,不停的哀求他,“皇上,保重龙体呀,两位娘娘的在天之灵,绝对不会愿意看到您这样的,奴才求您了,要是伤了龙体,奴才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的呀。”
小惠子磕头如捣蒜,却唤不醒皇上的已经混乱不堪的思绪。太后突然出现在皇上的面前,他满脸的酒气,打着酒嗝,还一个劲的扬着手里的空酒瓶,“来,母后,陪儿子喝一个,来嘛,从小到大,您对儿子只有谆谆善诱的教导,从来没有让儿子觉得母爱的关切和爱护,今天儿子好难受,母亲能不能让儿子在您的怀里呆上一会儿。”
皇上的神态和发自肺腑的话让太后的心软了,她也席地而坐,皇上一头扎进她的怀里,“母亲,她们的死,朕真的不想的,要知道连清是儿子喜欢的,虽然是被您安排到儿子身边的,可是儿子打心眼里喜欢她,当时,就是心里气愤,她骗了儿子,本想着过几天再去看她,没想到居然成了永别,母亲,儿子都没有勇气去她的灵堂,儿子害怕看见她那憔悴的容颜。”
“会过去的,放心,一切都会过去的,母后会一直陪着你,好了,皇上,你是一国之君,遇到这样的事情,也要学会忍耐才行,眼下要解决的紫楚和连清下葬的问题,还有向汉朝报丧,这件事的分寸很难掌握,一旦处理的不好,我们就会月复背受敌,加上德武因为连清的死,和你一样自暴自弃,已经绝食了,现在,我国紧缺这样的人才,你要想办法,让德武尽快回复斗志,不然的话,我们真的是岌岌可危了。”太后此时是心急如焚,边说边叹气。
皇上早就醉成了一滩泥,眼睛都睁不开了,他嘟哝着连清的名字,让太后心里更加的不安了。
阳平并没有马上回去,她在宫里兜了一圈,直到晚上,她才来到紫楚的灵堂,一股阴风扑面而来,赛尔心里打了个冷战,阳平生气的训斥,“本宫身边要都是你这样的奴婢,本宫就要认栽了。”
“公主,奴婢是心虚,看着架势,皇后可是冤死的,自古冤魂都是阴魂不散的,您又偏选这么个时候过来,让奴婢心里哪有不毛的。”赛尔小声的说着。
阳平也是故作镇定,要是没有赛尔的陪伴,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有胆量稳稳的站在这里,“本宫命硬,谁也不怕,只管跟着来就是了,找到魏嬷嬷,配合点,不然,这场戏就没法子演下去了。”
魏嬷嬷从十六岁就开始在王府做事,嫁给了王府管家的儿子,如今也做到管家的位置,本想着老了,该可以一享天年了,没想到汉朝皇子的赐婚,让她作为紫楚的乳娘,不得不与她一起千里迢迢的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
自打来了这里,她就一心祈祷着,希望紫楚能得到皇上的青睐,看着她开心,自己的得失也算不了什么了。可世事难料,紫楚不但没有讨得皇上的欢心,连起码的尊重都是奢望,看着紫楚委曲求全的样子,魏嬷嬷的心就像刀扎了一样的疼,日日守着紫楚独守空房,她恨不能跑到皇上的面前去质问,为什么要这样对待紫楚,可是她忍住了,自己要是死了,紫楚就更加的孤立无援了,如今却是她这条贱命残喘苟活下来,而紫楚那么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没有,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品尝孩子带来的天伦之乐。
天上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魏嬷嬷就这样在雨中淋着,只有自己的身上痛了,心里才能好一些。
阳平从身后审视着她,漫步上前,将准备好的冥纸一张张烧给紫楚,“皇嫂,你走的太突然了,妹妹都懵了,连发生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你知道吗?妹妹本来是向你辞行的,没想到却变成了永别,该怎么办?妹妹心里还是想着皇嫂的,皇嫂给你少些纸钱,阴间路上好用,早些投胎,不要再受今世的苦楚了。”
魏嬷嬷冷眼瞪着他,“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要不是你们这里的人太坏,皇后怎么会死在这里,皇上更是可恨,居然还让那个什么连昭仪,也用皇后的标准下葬,她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她的父亲,皇后娘娘,现在还好端端的活着呢,也不会就这么撒手人寰了。”魏嬷嬷说着,眼泪哗哗的往外流,让赛尔也跟着哽咽起来,倒是阳平自小泪水就少,现在就更少了,“本宫何尝不痛心皇嫂的离开,也很厌恶皇上会这样处理后事,刚才本宫就在上书房,本想跟皇上理论一番,可惜,皇上为了那个连昭仪已经喝得酩酊大醉,根本只字不提皇后,让本宫寒心,皇嫂毕竟是明媒正娶的皇后,汉朝的公主,怎么就会落到如今的下场。”
阳平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把已经气愤到极点的魏嬷嬷都逼得红了眼睛,“皇上是欺负我汉朝无人呀,我这就喊上汉朝的御林军,即便只有二三十人,也要与皇上讨个说法,断然不能让皇后娘娘死的如此不值,更加不能让那个女人与皇后又一样的风光大葬,我就是拼上这条老命,也要去做的。”
阳平叹了口气,“死多容易呀,可是皇后的大仇怎么能报呢,你想呀,汉朝远在东边,与这里遥遥相望,谁能告诉汉朝的皇上和王爷,皇嫂在这里受到的委屈,本宫倒是有心替皇嫂出口恶气,可是本宫是身怀六甲之人,哪里也去不得,也只有您最合适了,去往汉朝,把皇嫂在这里受到的委屈一五一十的回禀,也许,你不但能出气,还能把皇嫂的尸骨带回汉朝,这个地方怕是皇嫂永远也不想呆的地方吧。”
“恕老奴直言,公主是古滇国的人,怎么会想起来要帮助我呢,现在,皇后娘娘死了,奴婢可是无根的人,到处受人白眼,公主难道就不怕被牵连吗?”。魏嬷嬷怀疑她的动机,这在阳平的预料之中,如果不问,才说明魏嬷嬷压根就不相信她,这么一问,起码可以证明一点,魏嬷嬷对她可是半信半疑。
阳平用锦帕假意沾沾了眼角,“皇嫂活着的时候待我不薄,加上,本宫夫君的死也是太后导演的一场精彩的戏作,所以,本宫不但可以理解失去亲人的痛苦,还能体谅,那种不能为亲人报仇,而万箭穿心的疼痛,本宫之所以要帮助,不为别的,就是希望,你能逃出这样的阴影,也让皇嫂在天之灵安息吧。”
“是呀,如果让皇后知道,她最讨厌的连昭仪,居然也要与她葬在一起,百年之后,还要与她一同伺候皇上,您想,皇后娘娘哪里还能瞑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