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小姐是女子,怎么会不明白女子最恨的是什么?”孙宾的话在婉儿的耳畔想起,婉儿响起他来提醒自己切莫与明崇俨走得太近,难道宫中还有什么女子爱慕明崇俨?
想到这里,婉儿越来越觉得自己早已经走入了一个局中,而且这局中的诱饵不是别人,正是明崇俨,自己所走的每一步,都好像有一个暗中的势力在牵引着,让她往早已设定好的方向走去,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什么力量在控制着整个局?
思前想后,婉儿的刚刚理出的一点头绪,此刻又开始乱了。
她强制自己坐下,朝书案一旁的茶壶伸出手去,却触到一阵冰凉,自出了繁蕊那件事后,若竹同若兰便被单独分到了一个房间,白日还是跟随着婉儿伺候,但晚上却不与她同住,虽然这样便于婉儿夜间行动,但有利必有弊,到了夜间,婉儿的屋中就没了添茶倒水的人,此刻,婉儿想要喝点水平静自己的思绪,无奈地发现茶壶中的水已经凉透,于是只好作罢,收回了自己的手,她一声长叹。
敏之,你到底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
打开窗户,抬头看见中天的一轮明月,婉儿只觉得身心俱疲,她不明白为何同为女子的天后要这样执着地追求着权力,难道掌握了人的生杀予夺便是人间乐事么?
卯时,天光晦暗,但宫人却已经苏醒,起床、更衣,一阵忙碌后,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承乾殿中,天后轻轻挨着天皇,二人头靠着头地睡在一起,模样如新婚般甜蜜。
宫人们轻手轻脚地在殿外扫撒着,不愿惊醒还在沉睡的二圣。
“殿……”孙宾从外殿中飞奔而来,刚想开口,嘴里一张开,就被眼尖的赵邦国给捂住了。
“吵……吵什么吵?”赵邦国压低着声音,狠狠地瞪了孙宾一眼,“你这狗崽子,吵到了二圣你有九条命也不够”
我是狗崽子,那你是什么?孙宾在心头不满地月复诽,面上却不敢将自己的情绪泄露出来,涎着脸,委屈地撅着嘴,带着哭腔道,“干爹,孩儿也是不愿这样,可是,事情实在是太过紧急,孩儿也是没办法啊”
“啊呸——”啐了一口,赵邦国伸出自己的兰花指,狠狠地戳了孙宾的脑门一下,“咱家看你是越来愈糊涂了,这天下还有什么事情比天皇天皇休息更重要的?”
“是,孩儿当然晓得。”被赵邦国戳得脑门一阵剧痛,孙宾不敢躲避,只好受着,不住地点头,眉头紧紧地皱着,脸上的焦急之色不减反增。
“说罢,你到底是怎么了?”赵邦国瞧见孙宾的神色,这才意识到有可能是真出大事了,赶紧拉过孙宾,在他耳边问道。
“干爹,出大事了”孙宾见赵邦国终于让自己开了口,长长出了一口气,伸出手紧紧拉住赵邦国的衣袖,悲悲戚戚地说道,“明大人在昨夜为陛下诊病之后,在回府的路上,被人乱刀砍死”
“什么?”赵邦国一下子没忍住,原地跳了起来,一双金鱼眼死死地瞪着孙宾,“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今日卯时,明大人的尸首被巡逻的侍卫发现,据说除了一张脸外,身上被砍得没有一块完整的,死相甚是惨烈”
“天啊”赵邦国脚下一软,孙宾赶紧伸手扶住他,“这事果然紧急——”无力地说了一句,赵邦国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有预感:宫中,又有腥风血雨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