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漆雕花的宫殿大门约高丈余,需要两个小太监合力才能将其推开,冯午阳行至门前,守在门口的两个小太监早已经打开了殿门,恭敬地侯在那里。
冯午阳站在门前,恭敬地朝着婉儿比了一个“请”。
“有劳公公”婉儿含笑施礼,慢慢地走进殿中。
“吱呀——”身后响起木门转动的声音,婉儿只觉得后背的空气正在迅速地流动着,“嘭——”身后的两扇门紧紧地合在一起。
婉儿心头一凉,压抑住自己想要立刻转过身一探究竟的冲动,径直地朝内里走去。
婉儿慢慢地踱步,朝着正殿走去。
目光随之而转,只见此时正中央的座椅上空无一人,两侧的鎏金仙鹤矗立,两只仙鹤的正中,摆放的是空空如也的沉香木书案,婉儿见状,不禁摇头:李显这皇帝,当得也未免太过轻松了,这皇帝的书案上居然一本奏折都没有,悉数被移交到了承乾殿的太后宫中,若要李治在天有灵,真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子?
“皇上?”婉儿见四下无人,开口唤道。
声音在空荡的大殿之中显得格外清晰,环规四周,婉儿却始终没有找到李显的影子,便心中嘀咕道:明明是他传我前来,怎么我来了却不出现,李显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皇上,婉儿求见,您在哪儿呢?”婉儿再度开口,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婉儿心中狐疑,想要找冯午阳问个清楚,快速地行至门前,伸手拉门,却发现门已经被人从外面锁住。
婉儿有些急切地对着外面喊,“冯公公,皇上不在殿中。”
“冯公公……”
“冯公公……”
婉儿一连呼喊几次,却始终没有得到冯午阳的回应,她心中的疑惑更重了,重重地推门,却发现这两扇合上的雕花木门却是纹丝不动。
这个李显,到底是想做什么?
婉儿心头越想越气,却又不得发作,只好作罢。
“既然被困在了这里,还不如仔细地欣赏修德殿一番,也算是苦中作乐罢。”婉儿心中无奈,只好这般安危自己。
于是,她便细细地行至龙案前,细细地观察鎏金仙鹤上雕刻着的若隐若现的祥云图案来。这些花纹也不知是用什么工艺雕刻而成,人站在不同的角度望它,居然眼里会出现不同的色彩。婉儿一时好奇,便伸出手来,细细地抚模,手指上居然触碰到凹凸不平的触感,待要低下头来细看,却不经意地瞟到座椅后的镂空隔案之后,一道人影闪过。
婉儿立刻屏气凝神,朝隔案后望去,再一看,却空无一人。
“到底怎么回事?”婉儿心中疑问,便收敛了自己的呼吸,朝着隔案走去——
绕过隔案,来到大殿后的房中,婉儿不禁为眼前所见的景色震惊了。
这屋中,除却隔案的那一面,其余三面都摆满了与宫殿同高的柜格,大大小小上百个,都统统摆满了形态各异、大小不一的——蛐蛐罐
不用说,这定是大唐如今的酷爱斗蛐蛐的皇帝——李显是也
玩物丧志玩物丧志
婉儿在心中狠狠骂着,再次感叹: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怎能治理好大唐?
满屋的蛐蛐罐,真不知要装多少只蛐蛐才够
脑海中忽然想起自己曾在《聊斋志异》中看到一篇名叫《促织》的文章,开头便写道,“宣德间,宫中尚促织之戏,岁征民间。此物故非西产;有华阴令欲媚上官,以一头进,试使斗而才,因责常供。令以责之里正。市中游侠儿得佳者笼养之,昂其直,居为奇货。里胥猾黠,假此科敛丁口,每责一头,辄倾数家之产……”
上行下效,若让李显当政,这天下可真要乱了
看着一个个装饰精美的蛐蛐罐子,婉儿的心中居然有这么一丝庆幸:还好有武媚娘,要不然这大唐可真要被这败家子给赔光了
打了一个冷战,她被方才自己荒谬的想法给吓了一跳
“上官婉儿,你这是在想什么?”她在心中告诫自己,伸出手来,轻拍自己的胸脯,想要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
“若是换了李贤,这隔案背后的房间,定是摆满了书籍吧”婉儿这样想着,心头涌上一股酸楚:她料到了结局,却始终猜不透人的心,到底是最难猜测帝王心,即便是优柔如李治,也是她不能明白的。
“最是无情帝王家,可这李唐王朝,却是坏在了有情之上”婉儿望着这满屋的蛐蛐罐儿,长长感叹——
忽然,鼻孔中嗅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来不及有别的动作,婉儿的视线开始模糊,刚想开口,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她的身子一软,便顺势倒了下去。
“怎么回事?”她在心里问着,以为自己会被摔在坚硬地石板上,却随即倒在了一个怀抱中。
“谁?这是谁?”她无力开口,心中却在不住地问着。
一股浓郁的龙涎香进入婉儿的嗅觉之中——
这味道这味道
宫里爱用龙涎香的只有皇帝李显与皇后韦氏,这二人也不知从哪里学来了这怪异的品味,不但用龙涎香熏衣,还唤宫人做成了香囊挂在身上,而韦皇后更是将龙涎香磨成粉末,混在了自己的脂粉当中
这宫里,李显与韦氏所到之处,绝对是龙涎香肆虐成灾,宫人们心中讥笑,却不敢表露出来,而这二人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居然要求除皇太后所居住的承乾殿外,皇帝皇后所玩耍的每一个地方都要挂上龙涎香的香囊
这样做的直接结果,便导致了大唐境内的龙涎香供不应求,价格暴涨
抱着自己的怀抱平平如矣,试想,除了李显便不再有第二人了
李显,他想要做什么?
“午阳,真的可以么?”李显小声地问到,一听这声音便知道他中气不足。
“皇上尽管放心,呶,上官大人不是乖乖地在您的怀中了么?”说着,冯午阳便咯咯直笑,声音里透着十足地yin(防屏蔽)荡
“嘿嘿,就是”李显直点头,朝着冯午阳说道,“这次午阳立了大功,回头朕赏你黄金百两”
“哎哟”冯午阳一听,双眼闪出精光,朝着李显拜下,嘴里忙不迭地说道,“老奴多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哈……”像是很满意冯午阳的行为一般,李显哈哈大笑,婉儿无力地倒在他的怀中,清晰地感觉到了他的胸脯因大笑而产生的震动,只是,她全身的力气就好像被人抽光了一般,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她发不出丝毫的声音,只能从眯缝的眼中看到冯午阳模糊的脸……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婉儿不是傻子,她明白。只是,她不甘心她不甘心李显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
“那皇上好好享受,老奴就在殿外候着皇上和昭仪娘娘啦”冯午阳促狭一笑,嘴里甜得如同抹了蜜一般。
昭仪么?原来李显早有将自己纳为昭仪的心啊婉儿在心里绝望地喊道:天哪,谁来救救她
沉重的大门开了有关,冯午阳已经退下,此时,这正殿之中,只剩下李显,还有他怀中的婉儿
婉儿不算丰腴,以唐朝的审美来看,她显得有些瘦削了,因而李显将婉儿横抱起来,并不觉得吃力。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婉儿放到了寝殿的床榻上。
废了好大的劲,她终于半睁着眼,模模糊糊地看着李显。
李显站在榻侧,似乎脸上带着十分得意的笑容,婉儿看不真切,可是她的心里清楚:李显想要对自己……
不,她不要,她不愿意,她不愿意啊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明黄色的外衫被褪下,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紧接着,是镶金错玉的腰带,再下来是……
李显的身上只着一件内裳,他伸出冰凉的手,在婉儿白皙的脸上轻轻抚模着——
一串鸡皮疙瘩从婉儿的后颈冒出来——
“救命救命”婉儿在心底绝望地呐喊道,“我不要这样谁来救我?谁来救我?”
李显似乎感觉到了婉儿因恐惧而全身颤抖,他放柔了声音,在婉儿耳边的轻轻说道,“我的宝贝儿,别怕,别怕,让朕好好地疼你”
“不要别碰我”婉儿在心底无助地吼道,她只觉得恶心,对,就是恶心,李显的行为,同强(防屏蔽)奸有什么区别?
一只冰凉的手伸进婉儿的领口,握住她胸前的柔软,肆意地揉搓着……
婉儿心中更加恐惧了,她半睁着的眼满满地溢出泪来,“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第一次,她那么无助,难道,自己就要被这样的人给——
李显左手在婉儿的胸前肆意地揉搓着,右手也不闲着,三下五除二就将婉儿的外裳褪去,一股凉意瞬间包裹住了婉儿,她的身上,只剩下一件抹胸襦裙了——
这时,婉儿只觉得眼前一个黑影压下来,李显灼热的唇已经压了上来。
“救命……救命……”
心中疯狂地呐喊着,豆大的泪珠肆意地流动,顷刻湿了双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