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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艰难地靠在了大树上,用手揉着双腿,按摩了十几分钟,才让它们慢慢回暖。
格丽塔伏在我的肩上,眨巴着眼,一脸超萌的模样。
“我们现在该去哪儿,格丽塔?怎样才能避开凤凰族长?”我问她。
我很怕那个男人,也不喜欢被禁锢的爱情。表面上被他关怀,被他保护,看到那个男人貌似温柔多情的脸庞,我就会有胆战心惊的感觉。因我知道,在他柔情似水的外表下,有一颗多么狠绝残酷的心。我很怕他。
就在刚刚躲藏在灌木丛,看到他温柔表情之下可怕真面目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我之前对他若即若离的原因。女人的直觉总是敏感的,我潜意识里觉得他是个危险人物,所以才直觉地避开他。无论他以前对我怎么温柔,怎么对我柔情蜜语,我都下意识地抗拒。
冷风吹过我的脸,凉至我的心底。我突然间发觉自己真的是个很失败的人,既不懂怎么去接受爱,也不懂怎么拒绝爱,更不懂得如何反抗和反击,才导致自己落到了这番境地。
格丽塔摇晃着双翅,在我身边直打转,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猛然间,她的眼睛一亮,翅膀扇动得厉害。
“你想到去哪儿了?”我立即问道。
她点了点头,展开金黄双翅,在密密的雪花中,飞向了前方。我拐着一双仍有些僵硬的脚,艰难地跟在后面。
跑了没几步远,发现自己仍处在雪山半山腰,便又拾了些树枝做雪撬。刚刚做好,就听到远远地,一阵急急的马蹄声飞驰而来。我一坐在雪撬上,双手紧抓粗粗的树枝,往雪下一撑,雪撬便迅速地滑向下坡。
定是刚才扔在前面的树枝雪撬引起了他们的怀疑,再上雪地上的脚印……坐在雪撬上的我不停往下滑着,疾飞快速,呼叫着冷风把我的长发全都吹起。
我的脸颊和身体几乎全部冻僵,却努力支撑着身体,不让自己从雪撬上跌下去。
雪撬急速如飞,飞快地向下滑,溅起阵阵雪末。身后远处的马蹄声渐渐变小,我暗暗松了口气。
雪撬直冲而下,一直冲到了雪山脚。眼前就要撞上一棵粗壮高大的大树时,我歪着身子从雪撬上跌下,重重地滑在了厚厚的积雪上,摔了个狗啃泥。
我的脸埋入了冰寒彻骨的冰雪里,差点把冻成冰棍。我狼狈地抬起脸,艰难地撑起身子,慢慢地从雪地上坐起半个身。刚坐稳的那一瞬,我的表情顿时呆滞。
我的正前方,不知何时已停着一排骑着战马,穿着黑白战袍的凤凰族人。最前方的一个骑着红色战马的美男,除了艾洛尔还能有谁?
短暂的呆滞后,我回过了神,直视着他冰冷如刺骨深海般的眼神,努力想要不害怕,却在眼底掠过了一缕怯意。
风雪此时越刮越大了,硕大的雪花不断飘落在我们身上。每飞落一片,我脸上的肌肉就忍不住抽搐一分。
我们对恃了一会儿,我的身体因为持续不动而冻僵。
格丽塔飞到了我的肩膀上,面带惊恐地看着前方,身子不断地发抖。
隔了半晌,风雪越刮越大,无数朵雪花从空中落下来,贴在身体,白了一片。我的长发上如今满是雪花,粘粘的,冰冰的,将发丝粘成了一簇簇。再接着对恃下去,我很快就要变成雪人。
终于,他开口了,眼神凌厉冷冽,蕴含着隐约的戾气,声音低哑而暗沉:“你走不走?”
我动了动唇瓣,想要拒绝,却因冻僵太过,而说不出半句话。
我想要摇头,可脖子也僵冷过度,连稍动一下都觉得困难。
他的表情冷酷,眼神凛冽,幽深的蓝色泛出寒冷的光。
我盯着他,眼睛已渐渐有些发酸。任谁盯一个人盯了那么久,都有种酸涩流泪的感觉。
最后,他还是策马缓缓向我x近。就在他要靠近的一瞬间,格丽塔奋力摇了摇双翅,无数金色碎芒从翅膀上落下,刹那间,我的冻僵的身体升起一股暖意,短短的几秒间,恢复了气力。
我飞快地从雪上爬起,朝格丽塔飞的方向,迅速跟了上去。
一瞬间,我听到了惊人高昂的马鸣嘶叫声,仿佛喉咙被撕裂的声音,震耳欲聋,尖锐刺耳。与此同时,只听得重重的马蹄声猛然响起,似是急驰而来,就在要接近我的那刻,格丽塔尖声叫了起来,同时朝我挤挤眼,于是我朝她的方向猛扑而去,艾洛尔的怒吼顿起。
说得迟,那时快,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身后的一个庞大高猛身形就朝我扑了过来,同时,格丽塔化为了一簇金黄色的光,飞快飞向了我,笼罩了我的全身。
瞬时,奇异的事发生了。我眼前的雪景突然转变,四周一片深黑,黑得让人想要恐惧尖叫。
这里是哪里,为何这么像人间地狱?一股阴冷的风不知从何处飘来,我冷得全身直哆嗦。
一个温热的身体忽然从我背后抱住了我,那熟悉撩人的温暖气息令我心神猛然一颤。
我的身体在格丽塔的金色光下恢复了几分暖意,已经能说话了,只是声音仍有些沙哑和不稳:“你,你怎么在这儿?”
“是你的小宠物带我们过来的。”他柔声回答我。
我的身子颤动了一下,低低说道:“你放开我。”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你是怕我。”他低哑着嗓子,发出极低的笑声。
“你放开我”我再次低声道,声音里已有了几分不耐。
他不说话,却仍然牢牢地揽住我的腰,滚热的呼吸在我脸畔荡漾,让我有几分尴尬和不适,想要躲开,却躲不开。
片刻的寂静后,漆黑的空间里忽然有了亮光。金黄色的,一小团一小团的,远远地,从前方飘来。这种金黄色的光,很像从格丽塔身上发出的那种光。不深亦不浅,似金非金,耀眼却又不刺目。
那些小小的一团金黄光芒,在黑暗里一闪一闪,给这片阴冷之地增添了些许温暖。
当它们离我们越来越近后,我惊奇地发现它们竟然是一群长得与格丽塔类似的宠物小精灵。它们中有男有女,有胖有瘦,然后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萌。
它们萌极了,五官超萌,像极我最爱的游戏小宠物——口袋精灵。
“这里是它们的大本营?”我不禁转头问道。
半明半晦的光亮里,他的唇角带着一抹笑,“可能是的。”
在一团团金黄色中,格丽塔冲了出来,直朝我奔来,冲我吱吱叫,满脸焦急。
“她在说什么?”我又急急地问他。
“不知道。”他的回答倒简单。
我不再理他,准备迎向格丽塔。但我的腰仍被紧紧地揽着,竟一时挣不开。格丽塔飞了过来,停在我的掌心上空,吱吱地说着什么,说了一串又一串,可我一个字也没听明白。
她急了,又吱吱地说了些话,我仍是满脸茫然。蓦地,我突然发觉其中有几个音似乎与鬼域国的类似。等等,让我想想……
我边竖起耳朵,边用心琢磨着其中的意义。静默久思,我终于揣摩出几个音的含义,分别是前面、主人、守护等词。
“我们需要跟着你们走吗?”。我问格丽塔。
格丽塔闻言,脸上露出喜悦的笑,使劲地点了点头。艾洛尔的脸凑到了我面前,眼神极亮,带着惊异,似乎为我听懂了她的意思而觉得奇怪。
我没搭理他,又挣了挣紧搂着我的腰的他的双手。这次,他倒松开了,但又立刻握住了我手。热热的,烫烫的掌心温度刹那通过我的手心传遍我的身体,我不愿承认那刻内心的弦动,更不愿承认可能会爱上一个一直以来将我禁锢,欺骗我,用不同手段“对付”我的男人。
我厌恶被控制的感觉。可现在却又似乎对这个男人……我的心跳徒然剧烈,一下一下地,令我无所适从。
格丽塔这时已向前飞去,我迅速跟了上去,他自然紧紧跟着我,我们握紧的双手,始终未分开。
那团团金黄光此刻都随着格丽塔向前方移去,不时能听见它们似乎互相交谈的吱吱声。
“你当初从哪里找到的格丽塔?”我问艾洛尔。
艾洛尔说道:“这是低等精灵,分为三种颜色,蓝色、白色和金黄色。金黄色是最高级的一种,能成为兽人最忠实的伙伴。这种精灵很狡猾,极难捉住。可一旦捉住,就会对那个捉到她的人臣服。那个人无论要求她认谁为主人,她就会顺从,而且从此忠心不二。”
“是吗?”。我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些发出金黄光芒的小精灵。
不知不觉中,我们又聊了几句,全然忘记了我们刚刚在雪地上闹过一场。看着他又变温柔的脸庞,我实难将他与刚刚那个黑着脸骑在马上的冷酷男人合二为一。
他细细地回答我的问题,告诉我这种精灵的起源,声音温和,解答得耐性而又细致,似乎忘记了他刚刚对我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出逃的我碎尸万段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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