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悌见我大笑,有些不好意思,傻笑了两声,模了模鼻子:“这儿真是无聊得要命,我怕你孤单,想找你玩,方才找了你好久,谁知道你自个儿跑了出来。”我侧头看着他,没想到他这般为我着想,便对他咧嘴一笑,点点头:“是呢,方才没什么好玩的,我都不知道做些什么才好……不过现在不孤单了。”
我其实是想说方才见过李隆基,现在已不觉得孤单,也许是李隆悌误解了我的意思,流露出扭捏害羞的神色。但我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劲儿,便说道:“你自己去玩罢,我不玩了,回宜绣阁睡觉去,好困。”他的眸子忽而一闪,拦着我:“不要走!”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嬛儿,待会儿我们会出宫了,你跟我们一起回去,住几天好不好?我们一起玩!”
李隆悌与李隆基住在一处,若李隆基让我去他府邸住,我心里是一万个愿意的,但李隆悌这般对我说,我便想起那次临走之时他拽着我胳膊不让我走,被旁人取笑,要他娶我做老婆。我撇撇嘴,连连摇头:“我不去!我走了,要回宜绣阁。”
李隆悌伸手抓住我的胳膊,硬声道:“不给走!我不让你走!”我见他又拽我胳膊,生怕别人看见又来取笑,赶紧叫道:“你怎么老拽我胳膊?要拽断了!放手,快放手!”他沉声坚持着:“我不放,偏不放。你说,为什么不肯去?你说,你说!”
我觉得这家伙难缠之极,灵机一动,便随口敷衍他:“说就说!你听好了,圣神皇帝说让我这几天呆在宫里,哪儿也别去。你听懂了罢?”他见我这么说,满脸不高兴,失望之极,我又催促道:“那你快放手。”他无可奈何,只好悻悻地放了手。
我暗地里偷笑,正想走,他忽然跳起来,一把拉住我的手,将我硬是拉扯着:“我去跟圣神皇帝说,让你去我府邸里玩!她最是疼我,想来定会答允的。”我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用命挣扎,但他气力比我大,我怎么叫嚷,他也不肯放手。
圣神皇帝正被一群男妃子围着吃酒作乐,嬉笑喝彩声声传来。皇帝身旁的两个美男子,一个搂着皇帝的腰肢,端着酒杯递到她的嘴边,她面露笑意将美酒一饮而尽,另一个则偎依在她怀中,搂着她的头颈,半个侧脸埋在她鬓间,不知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逗得她咯咯笑了起来,竟像个年轻少妇般神采飞扬。
我认得这两个人便是张易之和张昌宗两兄弟,见到他俩就像看见瘟神似的,怕得脚都软了,死活不肯过去。李隆悌硬拉着我,把我半拖半拉地拽过去,高声呼道:“参见陛下!”我恨恨地剐了他一眼,但也无奈,只得跟着他一道行礼,慌乱之中眼睛四处乱瞄,却发现二张兄弟也在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