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以后,尚星野继续跟左相商议驻军,如瑾领着尚让,溜到内苑赏花,驱散刚刚在大殿中吸收的陈腐之气。
“刚才在殿上,你文绉绉一套接一套,不会是有人编好了,让你背熟的吧?”
“王姬怎么知道?”尚让刚一说完,立即蔫了。
如瑾跟他在蟹船上同生死、共患难,对他的口齿性情了如指掌:勇冠三军,不谙世事。
这趟凯旋而归,也难把上上下下打点妥,没准儿根本没打点,犯了大忌。那些人借着诰封他母亲的事,合伙把他的家丑在朝堂上大肆宣扬,羞辱这位不通世故的大将军,挫挫他的锐气,泄泄心中妒愤。
“尚将军,有点事想问问你。”
尚让看着她越凑越近,紧张地耳朵都竖起来了,“王姬……请问。”
如瑾唯恐天下不乱,凑得更近,“尚将军……这回……发财了吧?”
平曲罗,俘王室,凭那票小人猜度,不知道有多少珍宝落他手中。
“啊?”尚让被蜇了似地弹起来。
“是啊,尚将军,这回去曲罗,发财了吧?”身后突然传来暴君的调侃声。
尚让薄而剔透的耳廓,瞬间红透,“王姬……陛下怀疑我私吞曲罗财物?”
嗓音震耳欲聋,恐怕宫外都听到了,如瑾翻翻白眼,也不再费心跟他说什么悄悄话了,“尚将军,你真的一点没留?”
尚让脸红得几乎滴出血来,单膝跪倒,右手抬起,指天发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若我尚让私吞曲罗一分一厘,就叫我乱箭穿心,死无葬身之地!”
尚星野微微一笑,贴着如瑾坐好,“尚将军,你犯不着赌咒发誓,其实,本王信不信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信不信你。”
“啊?”尚让还是懵。
如瑾火上浇油:“大家都觉得你中饱私囊,你却丁点儿财不露,也没往各处孝敬,官场最忌讳的就是吃独食,你这回啊,可是犯了众怒,等着吧,以后有的你麻烦呢。”
尚让木呆呆好半天,脸不红了,开始发白,思索好大一会儿,结结巴巴地开口,“那,那我可怎么办啊?”这回声音可小了,几近耳语,“晴儿这阵子不肯理我,她最恨贪墨了,会不会……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