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朕把所有都给了她,三十载光阴,朕哪一点亏欠过她?甚至从一开始,朕都知道那不过是一个局,可是朕都坚信为了她值得——”
说着,潇潇紧握的手有些颤抖,手背上那斑斑点点的疹子因褪去了血色而更加粉得妖异,感觉像是那种新蜕出壳的蠕虫,让我脊背一阵发冷。
抬眼撞上潇潇深邃的眼眸,我第一次见其中映满了伤,虽然没有泪,却比泪更让人心痛。
忽然间鼻子一酸,一串冰凉滑落,碎在潇潇苍白的手背上,我慌忙歉意地去抹,却被他按住:“别碰,说不定治病呢。”
我抬手挣了一下,责怪道:“什么时候了,还胡说。”
“晚晴,朕没有胡说,真的。”说着,他拂起我的手送到唇边,脸上竟漾起一抹柔情。
我慌忙躲闪着抽回,抬手沾了沾泪痕,正言道:“潇潇,会不会猜错?她没有理由伤害你的——”
潇潇苦笑着摇了摇头:“一开始朕也这样认为,可是别人朕都暗地查访过了……”
原来,自太子中毒之后,潇潇便开始严查皇子之间争储的事情,只是晨昱从来未对我提起。
可是事情蹊跷,太子中毒一事,所有的线索都与晨光一党毫无关系,而似乎只是太子在一次外出时,不慎为无名的江湖人士所伤。
在这件事上,飞雪皇后作为太子的生母,竟然出乎意料地淡漠。潇潇曾经提出要飞雪请远在大理的师姐芊蓉帮忙看看,可是飞雪却以师姊久未联系推却了。
后来,我和晨昱相继被晨光所掳,证据确凿,可是飞雪却劝潇潇从长计议。飞雪说皇子争储再正常不过,现在打压晨光,晨昱手中无兵无权,万一生变难以收拾。
好像自晨昱出征后,飞雪一直亲自照看潇潇饮食起居,每餐必要亲尝,方允潇潇食用。这样大概已经坚持了几近十日。
可是不知为何,近日他总觉身体不适,连太医也看不出原因。但他执掌朝政近三十年,直觉告诉他应该是有人向他下手了。可是,除了飞雪他想不出何人还有此机会。
但由于结发半生,朝堂上下何事不曾努力为她维护?至此风烛残年,他也不愿追究于她,宁可就这样拖着,静候命运安排。
原来,潇潇这次唤我来,只是希望我和晨昱能够有所防备,免遭陷害。
我含泪应着,潇潇这样的时候,还想着我和晨昱。
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男子,事已至此,他还为飞雪留着回旋的余地。
我忽而觉得我不应这样见死不救,既然是毒,总有人认得吧?可是,飞雪那边,还是应该查个水落石出。不然,暗箭伤人,难免还有下次。
于是,我提到三哥,太子,晨昱,潇潇却一一否掉了,要我照顾好自己,他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