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骤雨初停,青翠的芭蕉上水珠流转,映着冷月清辉,光彩熠熠。
帘风疏动,深色垂地帷幕泛起层层漪澜,一双素手自碧纱橱后伸出,挽起纱帐。
锦绣屏风后伴夜的侍女猛然惊醒,睡眼惺忪的看着窗旁独立的女子,“小姐,你怎么起来了?夜里凉,你也不披件衣裳,着了寒拖垮了身子”
侍女起身,絮絮叨叨的说着,将外袍给她披上,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偏了偏头看着自家小姐,神色迷茫,“小姐,你怎么了?”
白衣鼓舞,玉靥在烛光掩映下娇艳如火,就连那澄澈的眼波也仿佛跳跃着火焰,与平日里那冰雪出尘、微波不惊的形象相较,竟象是截然迥异。
乌黑的发及腰,发梢系着一段素锦,黑白双色相映成辉,愈发的显得发的墨,缎的白。
她翩然而立,恍然不觉。秀发飞扬,衣裳起伏不息,妙目痴痴地凝视着前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兰儿,你先退下。我想独自静会儿。”冰冷的声音却不乏对她的感激。
若兰似有不放心的道:“好的,可别真的着凉了,不然夫人和老爷又得责怪兰儿了照看不周了。”
“我知道了,你休息去吧。”她淡淡道,绝色的面容上,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待若兰退去,武昭看着无边的夜色,想起自己来到唐朝已经一年有余了,所幸自己占据的身体是工部尚书、应国公武士彠最小的千金,所幸自己受到了前世从未拥有的爱:父母之爱,姐姐之爱以及周边下人的关爱。
不然,或许,她还会和前世一样,做一名杀手!
前世的一切她已不再愿意想起,既然上天给她一次重新生活的机会,就应好好珍惜,做一回真正的人,而非,杀人机器。
犹记得当自己的游魂在飘渺中游荡时,看到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女正在痛苦中挣扎,她忍不住抓住她的小手,但随即她便被禁锢在这副躯体中,再也出不来,再然后,便是第二次为人了。
只是,自己那冷漠的性子还是一时无法改变,在前世的二十年岁月里她没有说话的人,没有交流的人,只有和上级的命令对话,每日的事情,便是,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