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出尘。”
忽然联想到这个词,她眨了眨眸抬起手,拂过发间的一片梨花花瓣,纤纤玉指根根葱白。又是清风掠过发间,撩起青丝,她翻动五指,一手轻按琴弦,奏出一个开曲的高音。
梨花赋,古琴曲中算是较难的曲子。而在她的指尖下,梨花赋,也不只是一曲梨花赋。
指尖勾勒万千,那年的梨花,开的正艳,芳香正浓。她的动作变得飞快,一串串亮丽的音色尾音犹颤,似,花落无声,风过无痕。梨花放,一曲曲,音音清亮欢快;梨花落,不知是谁的怨,音色低转哀愁,数不尽的愁思。
终是一曲毕了,余音缭绕心田,阵阵缠绵凄恻。
她低叹了一声,一双清丽的瞳仁倒映着那片片梨花。
“好!”叫好声一片。
“若离!”
“绝代风华!”
………………
声音此起彼伏。
李恪的眸光带上几分深思,回想着她指尖的每一个动作,一勾一按,都是与自己所熟知的梨花赋有所不同。回想这曲所谓的梨花赋的每一个音色,亮丽婉转,却是更多几分悲戚。细细品味其中差异,整曲曲调未变太多,反之,却比原来更甚几分。
他颔首称赞,带着微微的赞许。酒杯中,梨花酒的清香,醉人怡然。编曲难,改曲则更难……也许,是诞于这玲珑女子指下的吧。
他含笑,清然一片的瞳眸多了几分别的颜色,末了,尽了那一杯梨花酒。
这花魁,倒真的是名副其实啊!
这时鸨母走上台来,笑盈盈地宣布道:“我们烟柳阁花魁娘子至今仍是清倌人,今夜她便要选择台下一人,作为入幕之宾”。
武昭露出一丝冷笑,自己早已及笄,二八盛放的年华,她的身子……想要之人,整个天朝,怕不止止只是这些男子。
不过,花容月貌如何,待到人老花黄时……容貌终究是靠不住。
武昭清丽的瞳眸看不出情绪。台下一片静默,随而一阵阵吵闹此起彼伏,都像是掂量一件商品,忽视了坐在那里的她。
她的目光沉静,一点点扫过台下。台下之人,或喜色满面,或忧愁万分,或嫉妒贪念……唯有两个座位,两位男子静静举杯,仿若置之度外,又或许,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