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回到城南口的时候,已经快酉时了。在船上一曲之后,我同静阑便没有会船舱,而是站在船尾吹风,云君行则始终坐在船舱尾端不远不近似有似无地看着我们,却没有再唐突地过来搭话。所以我们三人,便都谢绝众才子佳人,没有再参与到赋诗的活动中。
跳下了船,我们拜辞了众人,牵过栓在树上的两匹马便翻身而上,缓缓策马而归。同时,岸上顿时热闹了,“公子”“小姐”声不断。我回头又看了一眼,云君行不紧不慢地下了船。果然看到一行六七个人拥了上去,其中就有那日遇见的劲装男子,云宋。
回程我们两个走的不快,气氛略微有点尴尬。索性我没有张嘴,静阑也没有说话。我们就这么静静地走着,我握着马缰的手不由得紧了又紧。
“今天就回府还是明天?”大概已经走了一半的路,静阑终于开口。语气有点犹豫,同往日他的语气截然不同。
“不回,戏才唱了一半。就按照你在船上说的,留两日再走。”我下意识地回答。可是一张嘴说道‘船上’两个字,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我舌忝了下唇,似乎依旧能在唇边找到静阑清凉温润的味道。
静阑侧头看我,眼角是浅浅的笑容。
我们骑马不紧不慢地到了蓬莱客栈,我正扯着嗓子喊着店里的小厮点了三四个小菜准备和静阑一起吃饭,就听到堂前有人传话说有人找。我笑了一下,吩咐小厮照样快点上菜,便开了门去了前堂。
意料之中,一个装扮相对比较得体的中年人恭敬道:“在下永嘉亲王王府管家,姓毕。今日两位时才会上可谓一鸣惊人,可惜不日又将离去。咱们王爷怜惜人才,可惜两位又是云游之人,束缚不得。故而让在下传个话,如若两位将来有所意愿,王府随时欢迎。”
静阑道:“王爷客气,今日之事还未跟王爷告罪,怎又受得起王爷这般情谊!”
毕管家笑了笑,果然非一般人家的人,得体地说道:“白公子、白姑娘客气。王爷说,两位才情为人折服,让人倾慕,如果有缘相交,定是人生乐事。可是人各有志,强求不得。在下之前还不能领会,今日见到两位这般超然的气质,便也明白了王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