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回去回了皇上,却见皇上依在暖炕上,脚边盖着丝锦绒,旁边暖炉带着熏香,懒散的样子,似是只当外面没有皇后那个人。
这可怎么是好?
又过了一个时辰,他方抬起头来,道,“她还在那里?”
连顺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还跪着。”
他起身,道,“叫人拉了她出去,若是她死也不出门,便让她死在这里!”
连顺一惊,“皇上……这……”
皇帝瞥过来一眼冷色,连顺心里一凉,连忙低头,“是,奴才这就去吩咐。”
连顺忧心忡忡,带着侍卫进门。
亲卫兵乃皇帝亲兵,他们一向只听命令,不看人,也不管跪在那里是乃是当今皇后,上去便拉起了蓝颜。
蓝颜惊叫,“皇上……皇上……”
她知道皇帝就在里间,他听的见。
她咬牙,也不撕扯,只是用镇定的声音,高声道,“户部侍郎李昌云,铁骑将军李响,中书尚书曲桂禅……”
里间,正斜靠在那里的司空墨云忽然起身,她虽然只是挨个的叫着名字,他却明白了什么,原本平静的脸上,如今一片吓人的阴霾,让人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多看。
他咬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蓝颜看见那抹黄色身影终于出现在了门边,只是漠然的推开了身边拉着她的侍卫,“放开,皇上还有话交代!”两边亲卫兵看向司空墨云,却见他站在门边,漆黑的眼眸看着蓝颜,随意的挥了挥手,亲卫兵得令,行礼,悄然退出。
殿中再次剩下司空墨云与蓝颜两个人,蓝颜站在那里,瘦弱的身形,却显得无比坚韧,她仍旧直直的看着司空墨云,看似平淡的眼中,隐着一丝笑意。
“你方才说什么?”司空墨云声音冷若冰霜。
蓝颜跪倒,“不敢期满皇上,臣妾方才看了皇上暗格中的东西。”
他眼神瞬间锐利起来,看着她,冷冷的道,“你怎会知道……”
她道,“许是老天开眼……让臣妾撞见了……”
“你可知欺君之罪,足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她不语,只是跪着向前,一直跪到了他面前,抬起头,看着他,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如云般的一片清明,“皇上,我若是真想背叛皇上,便怎么也不会让皇上知道,而是不动声色的退出去,直接去与太后说了,那样,太后必定会保我,而糟糕的,便是皇上了,但是臣妾不会那么做,臣妾今日所为,只是想告诉皇上,我只想留在宫中服侍皇上,我对皇上忠心耿耿,一心一意……”
她看着他,面色平静,眼神诚恳,盈盈目光,带着怜意,一副情之所以的模样,她心底却只有不屑。
他高大的身影停在她面前,不动,不言。
她撑在地上的手紧紧的捏紧,是生,是死,只在他一言……
这时,他一个转身,坐上了龙椅,“你起来吧,且回去听旨。”
她心中一喜,忙起身道,“臣妾谢皇上!”
他眼中带着化不开的寒冰,“你该知道,你今日命悬一线,是朕饶了你这条贱命,从此,你这条命便是朕的,若是你有半点差错,朕定会将你的命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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