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寒呵呵笑着去哄,殷小乔在边上站着,都觉得这家伙绝对是一变色龙,面对不同的人不同的表情。
着没真家。好在纪女乃女乃到是个平易近人的小老太太,虽说她同房家那边的交情要更甚纪爷爷那边,可到底觉着,只有自个儿孙子觉得好,那就成。
“乔乔给您带了几盒铁观音,都是今年刚从内安溪过来的好茶,市面上并不多见,表表孝心。”
纪凌寒一听就蹙了眉不高兴,“定下来?就算我跟她之间真有什么感情,要定下来,不也得先知会当事人一声?还当这是旧社会,上一辈的人说是什么,我们这一辈的人就得照做不是?”
殷小乔一蒙,“他……他不是你哥吗?”zVXC。
纪凌寒一怔,赶忙拉了她的手臂就准备下去。
纪晨睿侧头。
纪晨睿笑笑下得楼去,纪凌寒却是大手一伸一把将她拉拽进怀里。
“上三路……”
纪凌寒低了眸来看自己身前的小女人,殷小乔却是咬了唇。
“……恺璇当时在场,提过关于非晚的事情。”
纪女乃女乃听着,抬眸去望了望殷小乔的方向,安溪是铁观音的故乡,且又有内安溪与外安溪两个产区之分。内安溪雨量充沛,土壤理化性能好,矿质营养丰富,而外安溪海拔较低,日照时间长,温差变化也不大,相对于内安溪的铁观音质量较差。
“殷小姐,不是我这个人有门第之间,或是瞧不起你们小门小户里的女孩子。不怕老实同你说吧!女方的背景,不管再多的家财对于我们这样的家庭,都算不得什么东西。”
“……恺璇你也过来,正好关于我女乃女乃的病我有点问题想问问你。”
殷小乔站在旁边听着,就觉得这两兄弟说的话突然点到为止,大家谁都不再往下说了。
“爷爷……”纪凌寒忍不住又要轻唤,却叫旁边的房恺璇给打断了。
纪女乃女乃的那关算是暂时过了过去,待到几个人一齐从房间里出来,纪凌寒才唤了一声:“哥!”
纪晨睿的眉头深锁,“可我不会喜欢她,我有喜欢的女人,凌寒你明白的。”
纪晨睿过来叫了纪凌寒一声,说是想从楼上的书房搬点东西下来,让他过去搭把手去。
“殷小姐,我想说的是,国豪离经叛道已经不是我所能改变的事情。可是凌寒,他是我从小带着长大,凡事一点一点教出来的孩子。他日后要学他的父亲弄这么多太太,这点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你不是第一个,想要进我们纪家大门的女人……”
殷小乔被吓得小手一阵哆嗦,立时就落了不该落的位置。
“国豪,也就是凌寒的父亲,年轻的时候有过几位太太,可真正被我跟他女乃女乃认可的,就只有老大和老四。老二老三是个什么出身,自己是什么德行,又生了什么样的孩子,你或许并不清楚。”
她总觉得他今天似乎哪里不对,以前就算再清楚房恺璇的为人,可也从来没像哪一刻这么不高兴了她去。
“这话我以为会是别人跟我说……”纪凌寒镇定转头,“而不是你,哥。”
纪凌寒能拿过来让她孝敬自己家人的东西,必然不是一般的好东西,尤其是这内安溪的铁观音,她一个没啥身份背景的小姑娘要孝敬老人,更是不会一出手就带这么好的东西。
“谁让你叫哥?”
“凌寒!”纪凌寒刚一转身就被纪晨睿一把拉住,“你总有保护不到她的时候。想跟喜欢的人结婚这点没错,但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结婚却是两家人的事。如果你不让她学着独立起来,等到家里人真的到齐,你总有顾及不到的时候。”
“你叫吧!”纪凌寒笑呵呵又来拉她的手臂,“就叫哥,什么时候你也管我叫一声哥哥。”
“爷爷……”
“阿泯他母亲身体不适,早上女乃女乃刚刚放了他回去,萍姐跟清姐是女人,这事只有你能帮,过来吧!”
“怎么,你不会吗?”房恺璇高傲如公主。
殷小乔的视线里,是纪凌寒一瞬有些冷凝的面容。
殷小乔轻轻一颤,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
殷小乔还在为盘面上的变化震惊不已,却突然听到坐在自己对面收棋的老人冷冷出声。
“下棋!”纪爷爷一喝。
两个人在楼梯口打情骂俏,楼下却正好有人上来。
不知道怎么就演变成现下的情况了,茶香袅袅的阳光房里,紧紧盯着棋盘的殷小乔正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那里。
“但是,不该到这世上来的孩子,最好就不要来罢!我孙子的人生,不需要绊脚石!”
殷小乔被这男人暧昧说话的样子弄得有些尴尬了去,赶忙别过脑袋,却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侧头,“刚才在这房子外面,就是碰到温市长的时候,我好像听他说什么,你从小跟着你爷爷学下棋?”
这一帮子人刚刚离去,殷小乔的心砰砰一阵乱跳,就见纪爷爷突然抬眸对上自己的不友好的神情。
纪凌寒见避不过这小女子的问题,只好轻笑着将她箍在墙边,“我是跟我爷爷从小学下象棋来着,他们老一辈的人,大都喜欢在下棋里看问题。可是,我以前下象棋只管赢,因为习惯步步紧逼,所以同时步步为营。可是,跟你爸下象棋我觉得没必要弄得那么认真。乔乔,他是你爸,我不争输赢,我就想让他开心和高兴。”
老人似乎从头到尾的话就不是太多,只是认真研究着面前的棋盘,随意任了殷小乔打望他与棋。
“凌寒,爷爷只是想跟殷小姐玩一场游戏,难不成,你还怕他欺负了她不成?”
可是纪女乃女乃并没有戳穿她跟纪凌寒之间的这点事情,只是笑笑说:“好,好孩子,今晚就留在家里吃饭吧!我们家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两个人周围的气氛,一瞬降到冰点。
“走吧!我爷爷重在看人,不是看棋,你要不会下我教你!”
纪凌寒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不是有意这个样子。”
殷小乔一怔,“我?下象棋?”
“……爷爷,乔乔她不会下象棋……”
纪爷爷摇头叹息,一子一子吃过,立时杀得她毫无招架之力。
纪晨睿皱眉摇了摇,“从小含着金汤勺长大的小女孩,她懂什么是爱情?无非不就是仗着家里面有点资产与势力,平常不在学校里好好上课,就喜欢调戏男老师。”
“纪凌寒,你这只阴险狡猾的老狐狸!”
“哪里,你爸高兴。他让我陪他下象棋看的就是我这个人,不是那盘棋。他看我对你好对他也好,早巴不得赶紧把你打包给我送到跟前。”
“纪家是个什么情况,我们家是个什么背景,凌寒跟晨睿从小又是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长大的,你知道多少,你又如何了解他们?退一万步不说,就算凌寒真的不喜欢恺璇,他应该喜欢的人也不会是你!”
“谁跟你说这个东西?”纪凌寒唇角的坏笑颇深,“我哥是我哥,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么迫不及待叫哥,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你?”
纪晨睿微有沉吟,“这么跟你说吧!你来之前恺璇的父亲和爷爷女乃女乃也来过家里,拜见过爷爷。两边的老人聊得到是挺愉快的,也说起了你跟恺璇的事情,爷爷算是答应了,就等什么时候差不多了,把这事情给定下来。”
太明显的想将他支开,纪凌寒不愿意起行,纪爷爷的脸却往死里垮了去。
“你知道,爷爷是省军区的背景,再过多少年骨子里都有些仇日情绪。突然又听说你收留一个日本妇人在自己家里,爷爷本来就不高兴。在加上我跟孟家的婚事,是他跟爸一起帮我决定。我拒绝了这事,在他们心里本来就不大高兴,现在你也学着我来这么一出,他肯定不待见你。”
所以同是安溪出产的铁观音,却因为内与外的差别,质量与价格的悬殊极大。
说话的人是纪晨睿,刚唤了纪凌寒离开,又侧过身把房恺璇也给带了上去。
殷小乔一脸的无辜,“怎么,喜欢一个人,想要和一个人在一起,是要讲资格的吗?”
纪爷爷盯着她的方向看了几秒,拿起一旁的紫砂茶杯轻轻啜了一口,“……听说你曾怀过凌寒的孩子?”
“凌寒。”纪晨睿微叹一口气,“你这么带有攻击性地跟我说话,还是头一次。”
“阿泯呢?”纪凌寒似乎并不想搭理他,就要把殷小乔守着。
“爷爷今天的心情是不是不怎么好?”
“凌寒。”是房恺璇,站在楼梯上冲他们微微笑着,“爷爷叫你,还有这位殷小乔,让你们下去陪他下象棋。”
几句话把殷小乔哄得心里暖暖的,小妮子双颊粉扑扑的,还是忍不住要急争:“那你故意输给我爸,我爸才不会高兴。”
“我还是先下去……”
纪凌寒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点你还真是冤枉她了,她没调戏别的男老师,她就认你。”
纪晨睿勾唇一笑,他的五官轮廓相对纪凌寒的邪肆帅气要沉稳平和得多,接触到弟弟不太友好的表情一瞬,竟然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话并不是谁跟你说的问题,而是你自己有没有意识到,这世界上的很多爱情,不是光靠喜欢就能在一起。”
“殷小乔,别不识好歹,我就是喜欢你!”
殷小乔冲他点了点头,“谢谢,谢谢……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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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凌寒勾了唇角,“可我觉得孟伊蕊挺好,天真可爱,她挺适合你。”
纪晨睿与她错身而过,微微笑着,“小乔第一次到家里头,不用拘束,凡事找凌寒给你把场面撑着,他要撑不住,你跟他好也没意思。”
纪女乃女乃那一眼,仿佛洞悉了什么东西的一眼,一下就让殷小乔红了脸颊。
殷小乔黑臭了脸,用力将这突然开始耍无赖的男人推开,“我知道我错了,我应该叫纪老师。”
“凌寒的父亲,也就是国豪,他年轻的时候离经叛道,没有选择我们的老路走下去,而是弃政从商,这一点到现在仍然让我们无法接受。他的第一任太太,即便后来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也依然为他把门面撑起。”
“殷小姐,你试问一下自己,没有强大的后盾支持,而我也看不出你的气度在哪里。你说,就这样的你,哪里有资格同我们凌寒站在一起?”
纪凌寒刚在殷小乔的旁边搭腔,立时便被纪爷爷抬起来的头给狠狠瞪了眼,“观棋不语真君子,凌寒你平常到底是多没有规矩!”
殷小乔坐在象棋盘前,战战兢兢去望自己身旁的纪凌寒。
“纪凌寒你别骗我,原来你真会下象棋啊?那那天你还跟我说你刚跟我爸学下象棋,原来你根本从头到尾都会下,而且下得不错,你欺骗我跟我爸,你大大滴坏啊!”
“所以孟家的婚事你答应了么?”
“不会就教!刚才规则什么的你不是早跟她说过一遍?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游戏,如果连规则都记不住的女人,真不知道她脑子里还能装什么东西!”
纪爷爷说话就是一副老首长的味道,通常只有他下命令别人服从的份。
殷小乔和纪爷爷在楼下下象棋,纪凌寒却被纪晨睿弄到楼上的房间,搬搬抬抬并不消停。
纪晨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你知道爷爷一向不太喜欢非晚,以前就说那孩子阴气重得很,不朝气。这次可能也不是恺璇故意去提,是父辈的人聊起,说了最近在公司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爷爷……大抵也是找人调查过什么,知道她嫁给一个日本人的消息。”
“如果这次你是真的,为了你跟你喜欢的人,我愿意妥协一次。”
纪凌寒皱了眉,“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纪晨睿的模样云淡风轻,“没有什么‘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凌寒,我是你哥。如果过去的这么多年是你在为我妥协,那么接下来的几十年,我不介意,为你妥协。”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