濂儿熬好汤,看她座在床上出神,于是柔声叫道:“主子,喝点汤吧”
小然醒了神,幽然的看了她一眼端起碗就两汤喝了,濂儿收了碗,不明问道:“主子,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
濂儿秀眸微暗,这个样子明眼人一看就是有事。“
那主子你歇着,奴才去忙了”小然点点头,濂儿随即拿了几个干布条使劲擦起了地板。
小然全身也觉得温暖了好多,估计是喝了热汤的缘故,现在她就是单枪匹马一个人,谁也不能依靠,即便是身边的濂儿,也是谨防之人!
想起濂儿,这才回过神来看她正在吃力的擦地,地上长长的一条水渍。
“怎么这么多水”
濂儿擦擦额头的汗回道:“这是主子你身上滴落下来的水,一直带进了屋中”
小然了然的点点头,可是忽然之间又想起了一件事,再看看地上被她衣裙带进来的水,茅塞顿开,原来是这样!
濂儿擦干后掩门出去,正在淡思之际,就听闻外面响起了莫菱的声音:“舒儿姐姐可在?”
“刚回来,淋着雨了”
“她不是和皇上在一起吗,怎会淋着雨,没什么大碍吧”
“不要紧……”
小然本是想装睡的,可是嬷嬷的话犹在耳畔:“他们都在骗你……他们都在骗你”想着,她又座了起来,有些事情她是该问清楚了。
莫菱推门而进,冲小然笑了笑,然后座在床畔。
“皇上让你来的?”小然问。
莫菱立马塌了神色,几缕不明之意藏于眼角:“没有,我来问问你事情怎么样了”
小然嘲讽显于脸上:“那我先问问你,你到底有什么事像小倩一样瞒着我?”
“舒儿姐姐这是何意,不相信菱儿了吗?”
小然眸色定然的瞧着她这张女敕脸:“我信你,你们又何曾真心对过我,我先且问你,一年前我在冷宫之时,你为何要说宣州闹叛军了,真的闹过吗,还有………”
“主子……”濂儿匆匆破门而进,小然停住话语不明看去。
濂儿粗声道:“太后请你去汐露阁一趟”
“汐露阁不是纳兰韵如的寝宫吗?去那里干什么”莫菱问。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刚才公公前来说的”小
然细目一想,不再多言便穿好衣杉,侧眼看了一眼莫菱,随意说:“你先回去吧”
莫菱不敢看她,无声的低下了头,随身丫鬟采灵随之进来搀着她离开。
小然整理好衣发,外面的雨势正大,路也不太好走,她和濂儿两人耽搁了好半天才来到了汐露阁。
进去时,南风溟也在,一屋子的妃子,该在的都在,个个都凝神屏气,面色谨然。
她们行了礼,脚跟都还没有站稳,就听得纳兰韵如的叫骂:“你还有脸来,如今害的我残废了一条腿,你个歹毒的女人”
小然听了一雾水,只是看她哭的梨花带雨,面色也苍白难看,腿固定住不得动弹,语气也放平和了许多:“你从楼阁上摔下来关我何事,又怎是我害的你?”
“是你把我从楼阁上推了下来我才会成现在这副模样,你还在这里装傻充愣,秦舒儿,你好毒呀”
小然不满地皱起了眉毛,竟然反咬她一口。
“韵如是不是你推的?”太后肃言问道。
小然傲然的睥昵过这一群人,坦荡荡的回道:“不是”
“狡辩,明明就你推的……”
“住口”南风溟厉声一喝,纳兰韵如吓的立马拉下了脑袋。
“朕和太后在问,你插什么嘴,是不是她推的,朕心里有数,容不得你多言”说罢,若有所思的看向小然,小然看着他呆愣了会儿,又暗伤的收了目光。
太后又出言道:“你说不是你推的,可有证人”
小然嘴角一丝嘲讽,慢步到李映真身边缓缓说:“清者自清,假如真是我做得,那我就会下手狠一点让她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众人一惊,李映真不明看着她。
“当日就我和李美人出现在楼阁之中,若不出意外她不来,那我就是今天她的下场,梯台之上洒满油水,她不想摔下去也难”
“油,何来的油?”太后颇为惊讶。
李映真露出一个笑,问道:“油?哪来的油,就如你所说,韵如没来之前,楼阁上只有我们两个,并没有看见有人往上面洒油,这又如何解释?”
小然一挑眉,这个问题她已想了数日无获,只是刚才的经濂儿的一番话,她也随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看着李映真绝然说道:“很简单,在后摆长裙上浇上油,只要你将裙摆落地,油立马就会涂在地上”
李映真一暗眉色,小然看过她看向纳兰韵如,此刻她已满脸难堪,座如针毡。
南风溟眼中些许赞赏和幽怨,出言道:“依你之见,那是何人所为?”
此话一出,众人都紧张看向她,小然一时不好作答,就她们三个人,除了纳兰韵如就剩她们两人,那么再出去她,谁那就显而易见了,可是她没有证据,只凭口说也不能服众。
太后看她久立不语,不禁有点微怒:“皇上再问你话呢”
“没有证据我也不能乱说”
“那你之前说的那番话也就是乱说了”太后反身一问。
小然默然沉声,纳兰韵如见此又大声嚷嚷起来:“你说的言辞凿凿,其实这些都是你自己干的,你自己当然也就知道了,你这把戏还想蒙骗太后皇上吗?”
她转身又对太后说:“母后,事情就是她所为,就是她害臣妾的,母后决不可轻饶了她”
太后瞥了她一眼看向李映真:“当时你也在,哀家问你,可是你做的”
李映真摇摇头恭敬的回道:“臣妾和舒儿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韵如什么时候又来的臣妾不知,如果太后有任何疑虑,只管细查就好”
太后了然的点点头,藏下几缕情绪,对不住了,最后高声道:“秦舒儿,你可知罪?”
南风溟一惊,不明看着太后。
小然猛的抬起头,与太后注视片刻幽然说道:“欲加之罪,我不知”
“欲加之罪?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想狡辩也没有用,念在你之前救过意凡,哀家网开一面,来人,将秦舒儿杖责二十,立刻打入冷宫”
两名太监已经上前抓住了小然,南风溟见此怒然起身推开两名太监,龙目一扫,众人一颤。
“母后做事也太急躁了吧,就此三言两语就定她的罪,实属不公,这件事朕会查清楚的,任何人不得插手”
“皇上……”纳兰韵如哀怨的叫出了声。
太后睁大了凤眸,气结的盯着他道:“皇上不要以私情断论,你是后宫之主,应该起个表率的”
南风溟执起小然的手,眸含怒意:“朕绝非私情,倒是母后别因为以前的事介怀于心”
太后木然一怔,他居然公然顶撞她,心酸又加重几分,她也顾不得他的面子厉声斥道:“放肆,今日这案哀家已经审好了,不允许你胡闹,来人,给哀家拉下去行刑”
几名太监又要上前,南风溟就喝道:“谁敢动她一下朕立马摘了你们的脑袋”
霎时,一片静谧,个个都吓出一身冷汗。
南风溟扫过他们,最后看过太后言说:“母后,不要插手朕的事,凡事均有朕来裁断,不必母后费心”
说罢,便携上小然转身离去,小然侧目看着他,心中不是滋味!
室内,太后落下苦泪,这一天还是来了,你终于弃哀家而去,再也回不到哀家身边了,秦舒儿,哀家输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