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后 第二章  不知所谓

作者 : Jackie

2000年,深秋。

秦宇天的手是温暖的,让夏若安感到安心。还有阵阵浓烈但又不腻的香水味,应该是他喜欢的柠檬味,她也是喜欢的。原来,她是讨厌柠檬的,因为酸,而且是很酸。但后来有一次,秦宇天请她喝了柠檬茶,酸酸甜甜的,解渴又解气,从此她也就喜欢柠檬的味道了。

但是那杯柠檬茶的代价是巨大的。高一开学刚不久,夏若安就以直率的个性、和男生互拍桌子的火爆脾气在班级里名声大噪,她热情、开朗,与谁都聊得来,乐于助人又不拘小节,看到不顺眼的事情就会怒发冲冠,反正没有任何淑女的气质,可能连女人的感觉都没有。那时候她还是短发,应该说她一直是短发,直到临近硕士毕业才把头发留起来。“假小子”已经算是对她比较中肯的评价了,更有甚者给她起名为“母夜叉”。但是谁也没恶意,玩笑而已,因为大家都知道她不会生气,也根本不会放在心上。重要的是她成绩还蛮不错,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原谅她的我行我素了。

秦宇天和陈小威是初中同学,高中也分在一个班,他们的友谊绵延了十几年。传说中那是高三的郑波和秦宇天打赌,看秦宇天敢不敢得罪今年的新扎师妹。秦宇天欣然应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放学后,秦宇天照例拉上一队人到体育场踢球,夏若安是班上的学习委员,也是体育委员,她喜欢足球,只可惜自己不能去踢。所以她只好在场边准备饮用水,为自己班呐喊加油,顺便也兼职当个临时教练,往往一场球下来,喊得大汗淋漓,心情也随之酣畅淋漓。

这天比赛正酣,秦宇天准备向左路传球,一个弧线过来,球又准又狠地迎面砸在夏若安的右脸上,“啊!”天知道她喊得有多大声。随之而来的是全场男生的哄笑声。她抬头望去,看到的是郑波向秦宇天伸手作揖,佩服状。所有人都双手过头,热烈鼓掌。一时间懵了,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秦宇天是故意的!他是故意的!

“秦宇天!”她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秦宇天,向场中间走去,“你不想活了!把球往我脸上踢,你是瞎了眼了,还是歪了心了!”她先是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然后一拳打在背上,秦宇天也不逃跑,任由她一拳一拳地砸在背上、肩膀上。场上的哄笑声更大了。终于,他还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说:“够了!”

夏若安一下被镇住了。

秦宇天松开手,和陈小威向场边走去。

夏若安脑子空白了几秒,走回看台。

“给!”秦宇天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递给夏若安一瓶柠檬茶。

她白了他一眼。

“拿着。”

“我不喜欢柠檬味道!”她还是气鼓鼓的,一手捂着脸,一手推开柠檬茶。

“不是让你喝的,是让你敷脸的。”秦宇天那毫无表情的脸和眼神简直让她想一把掐死他。“拿着。”

“不要!”

“拿着!”

“不要!”她就是不伸手。

秦宇天轻叹了一口气,俯拿开她捂着脸的手,把冰柠檬茶贴到她脸上,又把她的手放到瓶子上,“你逞什么能啊!”

“谁逞能了啊!”她刚刚略有平息的怒气又冲上了头顶,猛的站起来,差点撞上秦宇天的鼻子,“我就是不喜欢柠檬茶,怎么了?”抬手就把瓶子往秦宇天头上砸。大概是说话的时候面部表情太大,右脸撕裂了一样的疼,手悬在半空中,不知所措。秦宇天握着她的手,慢慢把瓶子重新贴到她脸上,说:“别折腾了!”

夏若安的眼睛撞上秦宇天微翘的嘴角,好近好近,她的呼吸也不自觉地跟上了他的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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