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耳环的价钱不多不少100块。
“这个在山下最多卖20块!你就不能忍忍到了山下再买?”花儿瞪着我。如果说有一种花能杀人,那么她一定是一株剑兰。花儿横眉立目时,寒气削入人的骨髓。
我没理她,拿了小票径直去收银处,心想人这一辈子总得被什么人什么事挑上上几次当的。
“只有你才会傻到在这里挨宰!你以为那些人会感激你掏了腰包?说不定一转身就把你当大傻。”花儿继续打击我。
我讨厌花儿唠唠叨叨。买东西是要讲心情的,心情的价值,她懂吗?当这副耳环吊在我的耳垂上时,同时被吊起来的还有那时那刻一连串的美妙场景,而我愿望这个场景是和雪山、天池连在一起的。这样珍贵的价值岂是花儿能够懂得的?真是比较缺文化。
她的当务之急应该是管好自己一团糟的日子吧。
去年我回来,花儿成天在我耳边说:“女人的初恋跟初潮一样不可磨灭。”
那时,花儿离散了20年的初恋男友强找上了她。花儿上初二就早恋了。花儿曾为了这个初恋写过日记和诗,里面的一句话成为我记忆里的经典——“你的唇,是天亮前熄灭的一盏灯,它为我燃烧了一夜。”
时间过去了20多年,花儿提到强时,她的眼睛依然如同秋夜的一盏白炽灯。
初三时,花儿的日记本被我发现了,我上缴给了我妈。我妈去学校大闹了一通,强因为这件事搬家转学了。
如今初恋情人找回来,花儿很难拒绝。更何况强是一个完美情人,会说动人的情话,浪漫的惊喜不断。于是,花儿不顾一切地与强再续前缘。花儿的丈夫,我的姐夫罗吉谈恋爱的时候也是一个浪漫的好好先生,可是结婚后立即月兑下面具。他性子急脾气暴,花儿却不怕他,弄不好两个人会打起来。有了儿子汉儿之后,罗吉在花儿那里没有出完的气就撒在汉儿身上,经常把汉儿揍得哭爷爷喊女乃女乃,气得花儿经常叫嚣“离婚!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不跟你离我就不是人!”。
“我一看他动手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有本事去外面叱咤风云,凭什么在家里鸡鸣狗跳?我就是气,气他没出息。他要是消停些,我还能忍忍他的没出息。我就恨,恨他没本事让我过上有尊严的生活。”
“什么是有尊严的生活?”我问。
“换个大房子,儿子上个好学校,让我呆在家里享享清福,少跑几趟车,还有我买衣服时少费些口舌砍价儿,能不砍价最好……”
“打住,打住,”我赶紧喊卡,“别做美梦了,这样的人一般都有几女乃的,你就愿意?”
花儿就萎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