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纤羽怎么会不见了?”看到空无一人的卧室,唐放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纤羽打了针之后,睡得很安静,我……实在太累了,也睡着了,刚才睁开眼睛一看,她就不见了……”冯妈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整栋楼、后花园,还有人工湖那边都已经派人去找了,你不要太担心。”林月然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之前,她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月然的手机铃声此起彼伏,但回答都是“没有找到。”
唐放好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猛兽,不停地在卧室里踱来踱去。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拔腿向楼上跑去。他径直跑上了位于顶层的阁楼。这里原本是堆放杂物的,严纤羽搬过来以后,她的一些旧物件也放在这里。
推开那扇沉重的雕花门,他看见一袭白袍的严纤羽正光着脚站在阁楼外的露台上。皎洁的月光下,她如雪的肌肤愈发白得炫目。但是,她原本清澈灵动的大眼晴,却失去了往日的光华,眼神混沌、涣散。她紧紧抱着一本影集,不停地摩挲着里面的一张照片。
唐放轻手轻脚地向严纤羽走了过去:“纤纤,过来,跟我回去。”说着,他伸出自己的手,想将她拉回阁楼。
严纤羽失神的大眼睛向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向后退了一步,她对他摆了摆手,“嘘——别过来,不要打扰他们。”说着,她把影集立了起来。
影集里的照片上是一对少男少女:男孩子也就20岁上下,玉树临风;女孩儿看起来还没有成年,天真无邪;两个人手拉着手,笑容无比灿烂。那正是8年前的唐放和严纤羽。
看着照片上笑容绽放的严纤羽,再看看此时满身伤痕、目光呆滞的她,唐放的心都碎了,担心、怜惜、愤怒、憋屈、愧疚……复杂的情绪浸湿了他的眼眶。
“乖,快跟我回去!”唐放又向前跨了一大步。突然,他脚下一绊,身子踉跄了一下,“咣当——”一个旧花瓶被他踢倒在地。
“不许过来!”花瓶发出的巨大声响惊动了严纤羽,她好像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缩向了露台边缘。她的步伐踉跄,半只脚已经悬在了露台外边。
“纤纤,别做傻事!”唐放的心一下子悬在了嗓子眼。
“别过来,再逼我,我就从这儿跳下去!”她的眼睛盯着唐放的方向,可是唐放分明感觉到她的焦距并不在自己身上,她好像正对着一个魔鬼,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我不逼你,你别怕,我这就退回去。”唐放怕她失去理智,一失足成千古恨,一边说,一边向后退去。
“你这个流氓!混蛋!你是个魔鬼!都怪你,我的放哥哥生气了,他不要我了!都怪你!”突然,严纤羽好像发了疯一般,一头向唐放撞了过来。唐放顺势向后一退,缓冲了力道之后,稳稳地把她抱住。随后他连退几步,抱着她退出了阁楼。
被双臂紧紧锁住的严纤羽依然不肯罢休,她用头撞,用拳头打,用脚踢,用牙齿咬……唐放忍住疼痛一直一动不动地挺着,任她尽情发泄。
“呜呜——”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凄厉的哀号划破了夜空的沉寂,严纤羽大声地哭泣起来。她哭得声嘶力竭、畅快淋漓,直到失去了全部的力气……泪水仿佛洗去了她眼中的迷茫,她终于认出了这个熟悉的怀抱。
闻讯赶来的方存桦医生见此情景,松了一口气,他拍拍唐放的肩膀:“发泄出来就好,发泄出来就好,恭喜你唐先生,夫人的精神应该不会有大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