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化青感觉月复部有什么正在上涌,加上船身一晃,更让人受不了,索性撩起帘子透透风。
她本不用遭这番罪的,谁让她是先生的丫鬟。尽管越晚姐姐喊她姑娘,可是自己一个青楼小奴,本分的东西还是不能忘的。她至今却还弄不清先生是何等的人物,三分好奇,七分疑惑。
那夜月朗星稀,屋檐之上,化青心绪繁重,不知身向何方。而身旁静坐的先生,竟浅酌一杯酒,自斟自饮,一壶下肚,毫无醉意,近一个时辰,却也毫无言语与她。
化青静静的看着他的举动,白衣的他,竟似被一股烟愁笼罩,似有似无的酒香浅浅的掠过鼻尖。一回首,如水浸寒星的眸子。
“陪我回趟家吧。”
这一夜他仅说了这么一言,却有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
化青怔了怔,饶是不知道先生在想什么。毕竟他们的关系,在他病过之后,连相见都让她觉得窘迫。
路上都是水乡的景致,杨柳依依,白墙灰瓦,落得干净。本来可以多多欣赏的,来清晰那些被淡漠的乡影。她不曾忘了自己生在南地,奈何长在大漠。说来也是可笑,她没长在南国,坐不惯船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她也不会骑马。幸好先生家中早就有家奴派了马车来接。绍兴小镇水乡浓情,石桥回廊,乌篷船浅浅*,虽是梦一般的让人着迷,若在让她坐上怕她也吃不消。
化青头有些晕乎乎的,靠在车梁子上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猛的一声马鸣,车身一震,化青的头重重的捶下,硬生生的疼。她睁眼刚要问怎么了,就瞧见赵与芮上一直黑手给拽了下去。
化青急忙往车外爬,想看个究竟,车帘处伸出一只手正中化青咽喉,紧紧的箍着她的脖子,一股甜腻腻的味道窜到了她的鼻子里,化青只觉得头一沉,便昏了过去。
“爷,我们在宋人的地盘上干这种事,是不是太过了一点。”驾着化青的彪形大汉操着一口浓重的北地蒙语,向对面人问道。
他的对面一男子,身形魁梧,猿臂宽肩,正不屑的笑着,剑眉冷立。
“怕什么,这宋地早晚都会是我们的地盘。”他上前,伸手一把就钳住的化青的下颚,直到化青的皮肤有白变青。
“可是爷,我们不知道蒙哥汗还有什么计划,我们如此的轻举妄动,会不会坏了大事?”
“怎么会,我们只劫了他们一两个商贾,中原这么多人,死了一个两个又有谁在意。想当年成吉思汗征战南北,铁血男儿,防火屠城才换来如今大蒙古的兴旺。”他低头紧紧盯着化青的脸,似是有些相熟。
“爷,这几个人怎么办?”
“照老办法,搜搜有多少钱,男的找个荒郊野外的扔了,女的分给弟兄们享用。”男子不以为然的答道。
“那就谢爷了。”几个粗壮的男人,把这一行人架到了马车上。
行路过半,几人便把赵与芮和车夫、侍应几人丢下车去。又把途中劫来的十来名女子,分别塞到了两辆马车上。
化青醒来时眼前漆黑,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被捆的结结实实。
眼前隐隐有火光,化青缓缓睁眼,前面不远处,有一火堆,身边竟歪歪斜斜的倒了一些女子。
嘴还是被封着,手脚也完全动不了。化青知道遭了劫难,却还不知是何人所为。
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挥手朝着地上就是两鞭子,很多迷糊糊的女子都惊醒了。
“都起来,走。”
他一声令下,前面的女人乖乖的跟在他的后面,而后又来了几名士卒模样的人,看着她们。
化青觉得这些人不像是中原人,他们的汉话说的有些蹩脚。
前面有四、五个帐子,领头的男子把这十几名女子分在这些帐中,后有派人给松了绑。
“这是怎么了,我坐着坐着车怎么到了这里?”
一女子有些雍容的妇人样,身上衣饰华美,似不是百姓人家。
“我们又何尝不是,我随夫君贩盐到秦淮,却不知为何到了这里。”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似是都还弄不清楚情况。
“他们不是人,是禽兽……”
突然听得一个战栗的女声,一女子瘫倒在角落,眼神空洞。
“他们杀了我的夫君,还强行羞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