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化青轻声叹道,突然抬起头凄凄笑道:“姐姐好心让我逃,可姐姐莫忘了,莫忘了,我骑不得马,仅凭我这一双腿脚,又能逃往何处?”
帖古伦也突然怔住,眼中一个星点突然落下。化青缓缓抬起手,顺着泪水划过的地方将痕迹轻轻拭去。
“如今看来,也只有她,是你我最后的赌注……”帖古伦的声音轻却坚定。
“姐姐是指?”
“乌云桑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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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蓝碧蓝的天,牛羊成群。
阿里不哥努力要睁开双眼,却发现周围尽是模模糊糊的一片,脑门子一阵阵的发懵。
“啊!”他用力的想对天长啸,却发现只发出了一声嘶哑的低吟。他翻腾着沉重的身体就要坐起来,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眼前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一个人影,有一种莫名的力量把他按回地上。接着脸上便是一阵清凉,眼前是一个脏兮兮的小脸,模糊不清的还有脸上一些狰狞的疤痕。对面人看了他两眼,又起身跑开。阿里不哥这才看清,是个破衣烂衫的小姑娘。
小姑娘跑了回来,在他身侧跪倒,掌中捧着一块牛皮斗,往他的嘴边蹭,他立刻会意的张开嘴巴。干裂的唇尝到一丝清爽,紧接着便是大口大口的索取。
“能再给我一点水么?”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喝过水了,为了驯服那匹烈马,已经不知道跑出部落多少里路了。一个不小心被马掀翻在地,他仅记得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眼前马蹄似落非落。往日暴戾的性子,在这一刻化为乌有,他有些不知所以。
那姑娘不声不响的又给她送来了水,面上冷若冰霜,眼神一点生气也没有。
“是你救了我?”阿里不哥气息渐渐重了起来,身体有一些好转的迹象。
没想到对面那人竟然还是毫无表态,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起身就要离开。
“怎么不说话?”阿里不哥顺势捏住了她的手臂,却听得“啊”一声惨叫,小姑娘疼的双膝一软,瘫倒在地。
他的之间忽然感觉到了湿呼呼的,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阵的血腥味。
他一把拉起她,将人靠在他的膝上。
他的手顺着湿漉漉的衣服模索着,突然膝上人的脸变的惨白,“啊”的一声大喊,接着便是浅声申吟。
原来是钉马蹄的钉子榭进了她的胳膊,还有一条顺着胳膊而下的划痕。
阿里不哥扯下自己的袍脚将她的小臂绑住,“虽给你拔出来会疼痛,可这铁质器物不能任由它在这里长着。若是疼,你喊出来会缓解一些。”
那女娃的眼神让人难以琢磨,过了一会儿才微微点头。
阿里不哥从怀中掏出尖头匕首,对准铆钉上口,巧劲一上,只听膝上人“呀”了一声,黑色的铆钉成弧线垂落。阿里不哥又扯下几块布条,将伤口紧紧包扎。
“是你把我扑倒的?”阿里不哥问道,却得到了相同的答案,她并未回答。
“呵,既非聋哑,不愿意答话,我也不再强求。但若非你——我今天就丧命于这马蹄之下,这是我身上仅带的个值钱的物儿,就给了你当做酬谢。”
阿里不哥把手中的一个绿松石的坠子塞进了她紧闭的掌心,却不料被硬生生的砸了回来,引得他心中一团怒火。
阿里不哥心中疑惑,心想这女娃儿竟不识好歹。他给的她的这枚绿松石链子还是她额吉的嫁妆,分了几份他几个兄弟各配一块。
“喂,女娃,这可是上乘的绿松石。”
那女娃竟还是对她没有理会,硬撑起身子跑去了不远的河畔洗起了羊毛。
阿里不哥几步走上前,用力箍住她的双手。
“你这样伤口是会感染的,可别为了这就废了一双手,连嫁人都嫁不出去。”
对方到极为不屑,甩开他的手,接着浆洗起羊毛。
“你若嫌少,也要开个数么不是,我孛儿只斤的子孙从不亏欠别人的。你告诉我,你家住在这漠上何处,是哪家的姑娘……”
阿里不哥怒声怒气的问道,却见那女娃端起浆洗的木盆撒腿就跑。
“你!”阿里不哥一拳戳在地上,心中说不出得滋味。遂起身在河边捧一捧凉水浇在脸上,人也顿时清醒了几分。
河畔石缝里落下了一块羊皮条,阿里不哥伸手拿了过来,“乌云桑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