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青心中又回想起自己和娘亲流亡的日子,眼泪顺着眼角就往下滑,自己父亲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也出现了脑海中。一时情绪涌动,难以自持,化青一下栽倒在地,没了知觉。
等她再睁开眼睛,已经是烛火映墙的景儿,面前的女子正温柔的看着自己。
“王妃……”化青轻轻的喊道,想要起身施礼。
唆鲁禾帖尼的眉头微微的蹙着,把化青的身子按在了床上,摇了摇头,又伸手模了模化青的脸颊,“年岁还小,怎么身子这么差?”
“王妃,毛伊罕,毛伊罕没能拦住小王爷。”化青有些急切,她不知道忽必烈冲出去做出了什么事儿。
唆鲁禾帖尼竟突然笑了,如春风舒展,“若不是你那句话把他激醒了,他现在还不知道干下了什么呢。”
化青一皱眉,表示不解。
“忽都,你还不进来。”
唆鲁禾帖尼喊了一声,忽必烈便从屋外低着头走了进来。
“你啊,跟我生活了这么多年,还不如一个姑娘了解我。”唆鲁禾帖尼嗔怪道。
“王妃,我…”化青的话刚出口,就听到忽必烈也同时发了话。
“额吉,是我莽撞了。”
“我本以为,只有你弟弟的脾气暴躁,仗着自己年纪小,不服管,却没看出,你也是个不会动脑只会用刀的人了。”唆鲁禾帖尼脸色平静却十分威严,让人不敢反驳。
“额吉,我…”
“王妃,小王爷也是为了您,只是母子情深,所以才心切。”忽必烈平素在营中也是能嗜血杀敌的汉子,如今在母亲面前竟露了孩子的本性。化青见不得他难堪,便急忙开口替忽必烈说话。
“毛伊罕,你不用替他开月兑。你一天在我手下侍奉,便不用看他的脸子。我听说,你今天为了拦住他竟然抱着他的腿。”唆鲁禾帖尼问道,看着自己十分温柔,可回头看忽必烈时又板起了脸。
“奴婢也是见小王爷要出门,怎么拦也拦不住才逼不得已用了这个法子。”
“可恨他精壮的男儿,力气无比,不用来杀敌,却踢了你一脚。赶夜里休息,让老嬷嬷给你看看身上,有没有落下淤青,擦点儿药酒。”唆鲁禾帖尼好不心疼的说道。
“奴婢拦主子本就不应该,何况又是这样的事儿,怎么敢劳烦嬷嬷。”化青心中颇为感动,唆鲁禾帖尼出身高贵,又位及监国夫人,拖雷的正妃,却一点架子没有,随和亲善,如母亲关心子女一般体恤下人。
“只说是传了我的令,把大夫让煎的药也顺便拿来。我们这里有汉人的大夫,说你这身子需要一番调养才好。”
唆鲁禾帖尼安排妥当,让化青好生休养,便回去休息了。忽必烈却一直站在床边看着化青,以至于看的化青心中有些发毛。
“小王爷,您是不是也该回房歇了?”化青低声说道,微微垂下了眼睛。
“回房?”忽必烈哧的笑了出来,“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还让我回房。”
忽必烈说完,化青才仔细打量一下这件屋子,自己的房间没有这么大,更没有这么多烛火挑出一室的亮堂。
“呀,奴婢知错了。”原来是忽必烈的房间,化青脸色一变,立即下床就要俯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