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和兄弟们喝酒了,宴会直到掌灯时分才宣告结束。李隆基趁着酒兴,去梅阁休息。靠在凤榻上,他有一种陶陶然微醒的感觉。这时,提香还留在大殿里与采萍打伴儿,趁着采萍去沐浴了,她凑过来,将醒酒茶喂进李隆基嘴里。
“刚才陛下是否在凤凰园里吹笛了?”
“你怎么知道?”
“奴婢听到了。陛下的笛声清脆响亮,很容易识别。就不知是谁与陛下合奏?音调过于清淡,毫无彰显的余地。”
“你也听出来了?”李隆基虽心有所觉,但没想到这么明显,连提香也听出来了。他与采萍这是第一次合奏,以前只是他吹笛,她跳舞,很融洽的样子。可惜在音乐上,两人的感情竟有这么大的出入。
“莫非知音难觅……”李隆基陷入深思。
“陛下。”
珠帘响动,沐浴完毕的采萍从里厅走了出来,一身淡色罗衣,裙裾长长垂在地上。
李隆基顺手拾起榻旁的披风,给采萍围上。“夜里有风,别着凉了。”
采萍面颊绯红,不知是因为刚刚的水温,还是现在的温暖。她道:“陛下,今晚在梅阁休息吗?”
“朕……”他想了想,“还是回寝宫吧,夜里吵了你怕不好。”
采萍温柔地笑笑:“陛下怎么会吵到臣妾呢,倒是臣妾……”她用手抚了抚微微隆起的小月复。
“好好休息,早点睡吧。”
李隆基在采萍额上轻轻一吻,随高力士回了寝宫。
路上,他问:“力士,有没有觉得朕和梅妃有些不谐的地方?”
“陛下还是在想那首曲子吧?”
“朕只是奇怪。”
“陛下奇怪什么?”
李隆基叹了一口气,感慨地说:“后宫这么多女人,竟没有一个完全贴合朕的心意。你说,这世界上是否不存在完美?”
“怎么会呢?奴才看陛下和娘娘就挺好的,不过一首曲子,不能代表什么。”
“昔年有伯牙抚琴,高山流水遇知音。子期死后,伯牙毁琴,纵然天赋才华,也再也不为人弹奏。他们之间,必定有着深深的理解……”
……
“最近陛下总是饮宴,是否该放些心思在国事之上?”
自从李隆基从西域引进羯鼓之后,每每退了朝,他就与李龟年厮混在一起,研究这门乐器,很少问起国事。
“皇帝也是人,没有三头六臂,如今太平盛世,何须‘事必躬亲’?”
“陛下说得有理,臣妾失言。”
李隆基意识到语气过重,安抚地握住采萍的手,将她拉到身边。“来,帮朕参详一下《婆罗门曲》,该用什么乐器演奏的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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