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目送黑衣人遁去,气呼呼坐下,压住心口的剧痛,心思混乱。
慕容一族的势力越来越大,可陛下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慕容垂手握重兵,渐渐显露了狼子野心,秦国的未来相当堪忧。
胸口的钝疼越来越猛烈,终于撑不住瘫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喊道:“来人!来人!”
门外侍者快速奔入,见了他的情形连忙上前:“侯爷,您这是怎么了?”
王猛冷汗直冒,道:“快叫大夫!”
那侍者脚不沾地地跑了出去,一路呼喊:“来人!叫大夫!”
是夜,侯府内灯火通明,一片忙乱。
王猛卧于榻上,苻坚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满脸紧张,适才快马来报清河侯病重,惊得他连忙宣了太医院首座一并星夜赶往侯府为王猛诊治。
太医号脉良久方才小心翼翼地道:“回陛下,侯爷的是长期劳累,邪风入体,伤及肺腑,需要静养调息,方可保住一线生机!”
苻坚大惊:“这么严重?”
太医回道:“是,奴才……奴才……这就下去开方配药!”说完一躬身,退了下去。
苻坚看着床榻上面色苍白的王猛,不禁黯然:“行了,下去吧!”
那太医得了令,连忙退了出去。
苻坚走近榻边,轻声唤道:“爱卿……爱卿……”
王猛悠悠醒转,见了苻坚,一惊之下便要起身下拜。
苻坚赶紧按下他:“爱卿不必多礼!你为我大秦社稷操劳至斯,朕真是愧对你!”
王猛诚惶诚恐:“陛下折煞老臣了!”
苻坚道:“爱卿的病需要静养,朝廷的事以后就少操些心,保重身体才是!”
王猛觉出不妥:“老臣若是撒手不管,那朝中里里外外的事交给谁打点?万不能为老臣一人,乱了朝纲啊!”
苻坚沉吟片刻,道:“京兆伊慕容垂才智拔尖,衷心可鉴,大事可托。爱卿大可放心!”
王猛一听,大急,猛地咳嗽起来,一翻身呕出一口血来,将苻坚惊得方寸大乱。
“陛下……不可,不可啊……”说完白眼一翻又晕倒了。
一时之间,侯府又是一通大乱。
翌日清晨,王猛服药后沉沉睡去,苻坚等人这才摆驾回宫。
未央宫。
慕容菱面色苍白卧于软榻上,十步之外,张疏桐坐在桌边,浅笑着道:“姐姐得月兑虎口,平安回到宫中,妹妹心里这块石头可算是放下了。听说姐姐遇险的那刻起,妹妹每时每刻不忘替姐姐祷告,天可怜见,姐姐可算是平平安安地回来了!”
慕容菱微微一笑,虚弱无力道:“我身子不爽利,不能起身与妹妹好好叙谈。改日精神好点,定会去合欢殿探望妹妹。”
这便是下了逐客令了。
张疏桐也不是蠢笨无知的人,见状也不好多话,连忙起身告辞:“姐姐好生休养着,这是妹妹从娘家带来的野山参,不算什么好东西。送与姐姐滋补身子。我这便告辞了!”
慕容菱挥挥手:“去吧!红绫,送送张美人!”
红绫领命送客,片刻即回,拿起张疏桐送来的礼盒,轻轻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只已然长成人形的人参。忙呈给慕容菱看。
慕容菱扫了一眼,哼道:“出手倒是大方!!”
午饭过后,红绫亲手将人参切片熬汤,喂慕容菱服下。
傍晚时分,慕容菱月复痛难忍,急宣太医,清凉殿一时大乱。
掌灯时分,中车府令上报苻坚:“陛下,德妃娘娘……小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