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了这样的赞美,倒是不亢不卑,只淡淡地道:“娘娘不必妄自菲薄!”
张疏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转而嫣然一笑,不再计较,沉声吩咐道:“清宁,送他出去吧!”
只见衣袂翻飞间,清宁一身普通宫女装束,从角落里闪了出来,默不作声来到花蜒身边,直直地看着他。
花蜒看了看她,轻轻一笑,转身向张疏桐告辞:“在下告退!”便跟着清宁头也不回地走了。
清宁带着花蜒沿着宫内曲折的石板路静静地走着,不时有宫女内侍见了他们,却不敢上前招呼,谁都知晓那个冷面冷心的清宁绝对不是个慈善的人,她的主人贤妃娘娘也是个厉害的主,她带着个面生的宫女去哪,去干什么自然是无人敢过问。
花蜒看着前方五步之外专心走着路的女子,忽然玩心大起,眉头一皱便计上心来。只听他惊呼一声,清宁诧异地回头查看,冷不丁被他从后扑到在地,堪堪被压在身下。等她片刻后回过神来时,不禁大怒,手脚并用,将花蜒从她身上踹开,却仍是涨红着脸一个字也没说。
花蜒笑眯眯地看着俏脸通红的清宁,一脸故作的惶恐:“清宁姑娘,在下真的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的才怪!
清宁心中忍不住暗暗骂了他几句,面无表情站起身继续前行,仿佛这个小插曲对她的心情丝毫没有影响似的。
花蜒见并未激得她暴跳如雷,大觉无趣,只得悻悻地跟着她继续穿过一层层的宫门,往外走去。
因为明光殿的变故,宫门外增派了许多侍卫,进出的人员也要经过严格的盘查。清宁带着花蜒来到未央宫的北阙时,司马门边已经聚集了数十个要出宫的内侍宫女在接受盘查。
清宁回头看了看花蜒,眼中的惊慌一闪而过,随即被沉静代替,她不确定花蜒的装束能否瞒过守门的兵将,但她只按照娘娘的指示办事,既然这是娘娘的安排,想必不会有错。
她默默地将花蜒不着痕迹地掩在身后,与守门的一名将领笑了笑,那将领想必是与她相识,见了她,分外热情:“是清宁姑娘,您这是出宫给娘娘当差?”
清宁淡淡地嗯了声:“娘娘吩咐着出去采买些货品,别人去娘娘不放心!”
那将领连忙拍马屁:“姑娘是贤妃娘娘跟前的红人,您办事娘娘自然是无比放心的,我这就送您出去!”
清宁悄悄松了口气,朝那人点了点头。
那将领低头哈腰将清宁领出了宫门,这才看见她身后还有个宫女,迟疑地问道:“清宁姑娘,这是贤妃娘娘宫里的人吧?这是要跟您一道出去?”
清宁暗暗握紧拳头,淡声道:“是,总要有个打下手的!没什么不妥的吧?”
那将领嘿嘿一笑:“没有,没有,就是觉得面生的很……您走好……我就不送了……”
清宁轻轻道:“好!”
花蜒一直微微低着头默不作声,直到二人远离宫门才暗暗松了口气。他对着面无表情的清宁,脸上也是淡淡的:“多谢!”
清宁惜字如金:“不必,我也是奉命办事,再会!”说完转身便走。
花蜒本还想再逗逗她,不知为何,见到冷冰冰的清宁,一向淡漠的他总会忍不住想戏弄她一下,看她冷漠的面具下,是怎么样的真实。可清宁明显不想给他这样的机会,躲瘟神似的急忙逃离了。
花蜒看着她略显仓促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便朝着远方的流云阁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