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般人,甚至是一些普通武者,对天算子极为陌生,但是如万里秋他们这等站在大陆顶端的人来说,天算子的名号可是能够与百晓生齐名。甚至,在意之境以上的宗师高手中流传着这样一句戏言:欲知他人是非黑白,请问百晓生;欲知自己生死荣辱,难寻天算子。意思就是说,如果你要知道大陆上别人的事情,你可以去问那个号称无所不知的百晓生,但你若想知道自己的未来,那你只能去寻找那个号称算尽天下的天算子了。但是百晓生或许你能找到,可是天算子你却连九成的把握都没有,因为说不定在你还未动身去寻他的时候,他已算到了。
除了天算子,楚云风话里的另一个词也是颇为让人费解,那就是——紫微星。
对于凤凰大陆上的人来说,紫微星这个词有着特殊的意义。如果按照大陆上的星相学,把天比作一个圆盘,那紫微星则是这个圆盘中众星拱卫的那个点,故而紫微星又号称“斗数之主”,所以人们常把紫微星称作“帝星”。事实上,天象之说虽然很难理解却总有其独到之处。紫微星平时不显,而一旦其显现,总是以一星之璀璨光照寰宇,且伴有紫气东来的异象,与此巧合的是,每次紫微星显现,二十年内,必出雄主一统天下。凤凰大陆有史以来,紫微星一共显现了五次,如天意般地也出了五位一统天下的帝皇。
万里秋等江南众人听楚云风的话中之意,才知道中州发动此次战争的原因居然是为了一个算命老道的一句话,而因为这句话,江南驻扎在霜江边上的三万城防军被杀个干干净净,一时个个眼珠通红。虽说战争之中,人命如草芥,但是那三万弟兄的性命却是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预言给收割了,这种感情上极大的刺激连城墙上的士兵都恨得咬牙切齿。
不难想象,那三万江防军弟兄在凌晨三点强撑着眼皮等待陆路来的消息,就在这时霜江上开始起那百年难得一见的迷雾,可天色昏暗,等他们注意到这点时,还未提高足够的警戒,承载中州三十万兵马的战船就已经快冲到了江边,接着箭如雨下接着狼虎之师强行登陆接着就是一边倒的屠杀,让人想逃也逃不掉
未曾亲眼见到的惨烈景象开始在城楼上每个人的脑海里上演,每个江南人的心里都回荡着一个声音:“报仇!报仇!报仇!”
却说江南人这边义愤填膺,那边楚云风却逍遥自在地喊道:“万盟主,你知道吗?我们不是从黑风要塞来的,我们的大军早在半个月前就在离黑风要塞百里之外的榆中城集结完毕,然后刻意地绕开黑风要塞马不停蹄地赶了半个月的路,这才在霜江北岸上了船。哦,对了,光是现做那些木船和竹筏就花了一个晚上呢。”
万里秋大叫道:“不败神话楚云风,果然厉害,在下佩服!事已至此,无需解释了,你要战,那便战,来攻城吧!”
下面中州的军阵中一匹黑色骏马缓缓走出,上面一人身披黑色重甲,抚掌而笑:“好。我这就去会你。”听声音,正是楚云风。
万里秋转身对刘一刀说:“刘城主,接下来要看你的战法灵不灵了。”
刘一刀重重地点了下头,手一招,旁边一个七尺高、虎背熊腰、身披红色精甲的汉子走了过来,行了个军礼:“碧水城城防军熊战听令!”
刘一刀的声音已经变得不带任何感情般的森冷:“开始吧。”
那熊战领命,转过身,‘铿’地一声拔出佩剑,高呼一声:“城防军的弟兄们,生死在此一战,我们要为三万江防军报仇雪恨,给我用你们手中的弓箭还有我们江南的流炮好好招呼这帮孙子!”
“是!”
楚云风这边,只见他右手缓缓举起,紧靠他后面的方阵两个方阵开始向碧水城北城门逼来。看那两个方阵,分明是一个重甲步兵军团和一个轻骑兵军团。那步兵军团显然训练有素,除了推着云梯、冲车、木兽(一种用特殊木质做成的攻城重器,内蕴火药)、投刃车等攻城器的士兵,其他人保持六码的距离分散开扛着竹梯,举着盾牌朝前冲。那支骑兵军团则聚集在一起,整个军团排了个一字长蛇阵,快马冲到护城河边,将手中的箭朝城墙上的士兵轮射过去,然后迅速往回撤,再重新来一次,来来复复为步兵作掩护。
眨眼的功夫,双方的远距离攻击都落到了对方的范围。
那碧水城北门的城楼上,弓箭手百人为一组,共有二十组,以十组为单位轮番向下射,重点照顾那些扛着攻城器的步兵;同时,城楼上的十门守城火炮齐发,那声音震耳欲聋,只见十个如流星般足球大小的火弹瞬间在中州冲过来的步兵方阵中炸开,直炸的血肉横飞,一下子带走了数十条人命;那投石车也发射了出去,但所投的并非石头,而是灌满了火油的酒罐,投射目标也是不是那些步兵,而是瞄准了在护城河边上来回轮射的中州骑兵,那火油一着地,又有城上的神射手射下火箭,瞬间起火,有十几个骑兵躲闪不及,或被砸中或被射中或没来及后撤,最后无一例外身上起了火,在火海中人和马都被灼烧致死。当然,投石车的目的并不是杀伤,而是直接将那些骑兵的进攻距离拉长,这样那些射上城来的弓箭威力锐减。
碧水城这边也不好受,刚开始那些骑兵还没能得到有效的遏制,他们的箭术也十分高超,以至于每次轮射都有人挂彩,还当场死了几个士兵。那些步兵虽然还未近到城墙边,可是有些攻城的器具已经进入有效射程,那些投刃车投石车上的流弹和巨大刃具远远地弹射而来,若不是在场高手众多,替那些守城兵士遮挡住散片,恐怕就算没被那流弹和刃具直接砸死,也被震裂飞散的弹片和刀片贯穿而死。
总的来说,在这接触的瞬间,碧水城只死了百人左右,而中州军队的死亡人数却高达五百人,这就是攻城战的残酷。不过,谁都知道,真正的惨烈还未到来,一旦中州的步兵跨过护城河,那伤亡人数就要直线飙升了。
城北这边喊杀声震天,城里却像是末日临世一般。有人哭天抢地,有人卷起袖子要去参战,当然更多的人发疯似的到处乱跑,到处嚎叫。总之,乱成了一锅粥。
叶飞听得外面喧嚣不已,耳边还能依稀听到城北方向传来的喊杀声,心里焦急如焚,再也坐不住。打开房间的后窗,见左右无人,就偷偷地翻过窗户来到院子里无人的角落,一个鲤跃龙门,越过围墙,却感觉到有目光在盯着自己。他抬头望去,看见不远处枝叶茂盛的的树上蹲着一个叶家的暗哨,那暗哨还笑嘻嘻地盯着他看。待到他仔细看时,才发现那暗哨是一个远房的表哥。那暗哨见溜出来的是叶飞,知道他又出去贪玩,因为这种事他不是一次两次碰见了,就装作没看见,任叶飞飞奔而去。
叶飞来到街上,此时已接近晌午,却见头顶上乌云蔽日,又看到街上多了许多来来回回警戒的城防军,还有那许多各色的的行人。他心下烦躁不安,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战事一起,群芳阁里的素言姐姐会害怕么?不,她当然是不害怕的。她那天还拿着剑说当如男儿保家卫国的话呢
一时心神恍惚间,未注意前面一个庞大的黑影朝他撞来。于是乎,路上行人以及那些巡逻的城防军只听见一声凄厉高亢的惨叫“噢~~~~”突兀地响起。
“唉,也不知是哪家的孩子,听说打仗了,吓疯了,唉,这声音叫的实在是可怜。”一个路人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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