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城北门的城楼上，刘一刀和万里秋等十数人围着一个石台而坐。
“大人，我军死亡人数一千五百三十人，伤两千左右。”碧水城防军统领熊战粗犷地说道。
“中州只是试探性的进攻，可还是造成我军这么多伤亡，唉，楚云风带来的都是精兵啊，难怪能不走漏消息灭掉我三万江防军。”刘一刀叹道。
“刘城主不必介怀，看刚刚的形势，中州那边的伤亡人数比我们可多得多了，楚云风现在肯定在心疼呢。”来自内八城之一的东江城城主丛天明安慰道。
“丛城主有所不知。据我的了解，这楚云风之所以被称为中州不败神话，并不是因为他本身一位意之境的高手外。这不败神话讲的是他率兵征战几十年，从未有过败绩。他的攻城战有个很重要的特点，那就是军队的损伤是越来越小的，我们这边有很多人都吃过他的亏，只不过以前的那些都是小打小闹，这次下面可是驻扎了近三十万大军，情势很不利啊。”来自涧谷城的谷尚辰说道。
“不错，楚云风最擅长的就是现场分析战场形势，然后不断调整进攻防御之法，今天晚上是一场硬仗啊，只是不知他接下来要如何做，我们应该早定对策。”其他对楚云风有所了解的各城城主也认同谷尚辰的说法。
众人心里感觉压抑，沉默一小会。刘一刀与万里秋相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刘一刀站起身来说道：“我们之前放了三万江防军在霜江边上，既是防止他们从江上过来，也是想如果他们从陆路过来的时候我们可以前后夹攻。没想到这个楚云风如此厉害居然识破了我们的计划，老天爷站到了他们那边。现在，我们北门这边城防军加上五大家族的精锐，一共是四万人，临时从城中征集起来的预备军也有两万人。楚云风如果用三十万来强攻北门肯定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但如果他现在分兵去其他三个城门，那以我们现在的防御来说每个城门的压力就更小，他也绝不会做这无用功。所以，我认为，或许今天晚上乘着天色昏暗，他会采用突袭式的战法。”
“呵呵，刘城主不愧是我联盟内数一数二的战略家，一语中的。我们内八城的援军明日定会到达，楚云风想必也想速战速决，所以一切看今晚了。”浣花城的美女城主安碧瑶赞叹道。
“早在两天前我们商议对策之后，我已经召集了四大门派，想必他们现在已在碧水城内，只是还不想露面而已。今晚能不能抗下楚云风的偷袭，就靠他们了。”万里秋轻声说道。
在距离碧水城北门不到五百步的距离的城下，不得不说中州军队的效率之高，工兵早已按照楚云风的军令在一个时辰之内造好营帐，筑起了防御设施。这么近的距离下，一些营地还在碧水城的一些火炮和投石车的射程之内，但中州的皇兵却已经有恃无恐，只因那些工兵用一种巨大的精钢板横将营地斜遮在下面。碧水城上的投石手们初时以为有便宜可占，结果发的几发流弹过去后全部被那厚重钢板挡下，一点效果也没有，就决定不再浪费流弹，随那些中州兵折腾去了。
在营地的中央位置，一个比其他营帐都大一号的金龙帐内，楚云风一声不响地坐在正中的主帅位置，下面左右坐着六位身披同样黑色重甲的军团统领，那姬振东赫然也在其中。
“元帅，刚才的试探性攻击我军死伤人数达到五千人，开场这样的数字可是很多年未见了。元帅，我们是不是攻的太仓促了？”步兵团的统领孙鹏说道。
“哼，碧水城正对我中州，是江南外四城之首，一直对我中州防范有加，若是这么好打，我中州还用百年未动江南吗？孙鹏，元帅乃是我中州不败神话，元帅用兵，你如何能知晓！”向来对楚云风很是崇拜的骑兵团统领薛昊强质问道。
“死的最多的又不是你骑兵团，你当然不心疼了。”孙鹏小声嘀咕道。
哪知那薛昊强耳朵特灵：“孙鹏，你什么意思！”
“好了！”上面的楚云风喝道，“你们二人都是我的门生，每次一见面就争个面红耳赤，像什么样子！没事好好学学振东，沉稳内敛一点！”
见楚云风发火，两人不敢再吵闹，众将安静了下来。
“元帅，是不是可以动用底牌，一战而定？”姬振东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急，还不到时候，底牌底牌，总要等到万不得已才能动。嘿嘿，现在的情况仔细想来也挺有意思的。万里秋、刘一刀那帮人肯定想时间拖的越久越好，我们这边则是想越快越好。那边拖延时间以待内八城来的援军，这边速战速决以便大军南下。嘿嘿，可惜啊，不管是一个人、一座城或者一个国家，开始选择了什么样的路，最后也就是什么样的生死。”楚云风笑道。
他后面说，直弄得下面六人一头雾水，不解其意。
突袭军团的女将关智颖小声问道：“元帅所说是何意？”
楚云风将头抬起来，望向远方，似是前方无所遮挡，那深邃的目光可以看到碧水城楼上江南人的一举一动。他缓缓说道：“凤凰大陆到了今时今日，由五大教义，分为儒、释、道、法、魔。这五大教义又各自主导着大陆五大区域，我中州所重乃法之要义。西漠佛国自是独尊释家真理；北域蛮族有些奇怪，最是信奉道家玄理；东海的那些异族对魔之一途已经到了狂热的地步；而这江南却是讲究那儒家学说。所以，若要说这大陆是被我们这些国家或者人来主导，还不如说是被这五大教义所主导着。”
众人所知这些，但终究是不明白楚云风的选择、生死之说。
楚云风又慢条慢理地阐释道：“一个地方的主流教义会被当地的人吸收进灵魂深处，进而影响到这个地方的人的一切，比如武功，比如人心，比如民风，比如品性，又比如战争的谋略。江南人就是这样，他们讲究的是儒家学说，故而读书之人多读礼仪之书浑身酸腐之气，练武之人想行侠仗义又带有浩然正气，带兵之人讲保家卫国则带有仁义之心。而我们中州的人重法之要义，知道天下一切皆有法可解，有法可循，所以做什么都依法而行。我们中州读书之人多读兵法史书想的是励精图治，练武之人克敌制胜想的是冲锋陷阵，带兵之人么，嘿嘿，你们懂的。”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众将异口同声地呼道。
“嘿嘿，所以，你们说，这场战争会是谁胜谁败？”楚云风笑道，轻松而怡然，半点没有一个寻常元帅该有的紧张。
“果真是选择什么样的道路就是选择什么样的生死吗？”姬振东在下面默默叹道。
“好了，现在，去准备今晚的突袭吧！”楚云风说道。
“是！”突袭军团的关智颖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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