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一直是柔柔弱弱,但却也有执拗的时候,譬如现在:
“我要的,你都快帮我实现了。其他的,我不要。”
“雪——”
他还要说些什么,她纤细的手指却是捂上他的薄唇,她漂亮的大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认真地说:
“奕,这一年,你给了我足够优渥的生活,我是担心,会有一段时间适应不了,可,再怎样,我总不能永远做你背后的女人呀,我怕,万一哪一天,我克制不了自己,会对你,也会对萧小姐造成伤害。那样,我会内疚的。”
他的手覆上她的手指,她的手指很冰冷,这和她身体一直不太好有关。一年来,他也没少为她找医生调理,但,调理身子和感情一样,都是欲速则不达的东西。
现在,当他的手捂住那抹冰冷时,终是说出早就想定的一个主意:
“等收购成功远亚,我会把远亚所有的优质资产融进一家名叫念雪的公司,那家公司,我不希望你再拒绝。”
“奕……”她的眼底内起了一丝雾气,这丝雾气让她看起来更是那么楚楚。
是啊,这一年来,他把她当成温室花朵一样呵护着。
但,再如何,到了放手那一天,以后的日子,他也希望能给她尽可能地铺垫好。
譬如,这家公司。
“我给公司安排了总经理,你是持有公司最大股份的股东,所以——”
“所以,哪怕我以后不工作,每年靠这份分红,都能很好地过下去。是么?”
她是聪明的,毕竟,她也是曾经名噪一时夕正的女儿。
“别拒绝。”他的手用力地握紧她的,下一秒,悦耳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他迅速松开握紧她的手,取出耳麦,并不避讳她,接听起来:
“是,还在办公室。今晚,我不过去了。”
……
“好,你喜欢就好。试礼服的时间,我让Hipo排一下再定。”
……
“晚安。”
简短的交谈中,她知道,是萧未央打来的。
这个从小就生活在优越坏境里的萧家大小姐,这个曾经吸引了众多商场精英的萧家大小姐,最终,郎才女貌地,和皇甫奕订了婚。
还记得他们订婚的焰火将半边黄浦江悉数燃成一片灿烂的景色。
在这份景色里,谁的心若碎了,都只是最卑微的点缀罢了。
现在,当这段耗时三年的婚宴即将举行时,相信,也会是沪城乃至全国商界的一大盛事。
而她,并不会妨碍这场盛事的到来。
就如此刻,她趁他专注于电话,不能限制她的行动时,轻巧从床上下去,披上长长的睡袍,打开卧室的房门,走了出去。
房门关阖的刹那,她听到他说出晚安两个字,微微翘起的唇角仅勾出一道冷漠的弧度。
她一步步走下楼梯,没有穿拖鞋的脚底,能觉到紫檀木地板的冰冷。
这种奢贵的木材做成地板,是那样的冰冷。
一如,和铜臭搭上关系的一切,都会变得冰冷一样。
轻轻抒出一口气,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没有等她走完这段楼梯,身子腾空,已然被人抱起,不用回头,她知道是他:
“怎么又赤着脚。”
这一年,哪怕,他来的次数不多,可,确实把她宠溺成一个快要不会吃惊的孩子了。
只是,很快,这个孩子,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并不仅仅是个孩子:
“想给你端汤,忘了穿鞋。”轻柔地说,将脸靠近他的胸膛,薄凉微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