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押尊严的情人:最是缠绵无尽意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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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行去,一直走到203,敲了下朱婷的舱室,朱婷开门,这一次,她没有泡茶,仅是身上有些醺意,脸颊都是通红通红,明显是刚刚喝了酒。

“朱婷。”

“给我送果汁?好啊,进来坐,你请我喝果汁,我请你喝米酒。”

朱婷看了下快空掉的酒瓶,将最后一点酒全部倒进杯子里,递给夕雪。

“喝一口,活血的,对你脚踝的伤口也好。这种酒,也仅有坞角有。”

夕雪并接酒,兀自倒了一杯果汁给她:

“朱婷,少喝些酒,现在,想听下惠妍的声音吗?”

今天时间还早,她可以接通惠妍的电话,因为,惠妍每晚总要到九点才会入睡。

朱婷愣了一愣,踌躇了一下,终仓促地道:

“算了,很快就要见面的。”

她是心心念念着惠妍,从昨天得知惠妍的近况后,可,越是牵念,她反而越害怕相见。

这几年,总以为再出不去,也总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还有出去的一天,也还有再见到惠妍的一日。

这使得她在今日,终于就着舱外的大风,只想用米酒一醉。

可,这种酒,是难醉的。

至少对于她来是。

现在,仓促的说完这句,她才要把倒给夕雪的酒一饮而尽,却被夕雪按住了手:

“朱婷!”

“好了,我不喝,喝果汁。”朱婷松了手,端起果汁,目光还迷离地留在那酒上,“这酒还是从坞角带出来的,只有那才酿得出,这几年,我唯一爱上那的,或许只有这种米酒了,不过,这一次,喝完就没了,然后过去,就真的像这酒一样,时间长了,也便彻底忘记。”

“那我代你喝了吧,早一点忘记过去,对你是好的。”

夕雪看了那一小杯米酒,即便喝了,应该都不会有太大问题。

她的胃疼,只限于饮食不规律,才会引发。况且她喝了,算是,彻底让朱婷和过去告别。

也是她的。

从朱婷的手里拿过那杯米酒,一饮而尽,喉口是火辣辣的,想不到虽是米酒,劲道挺足的。

“好。”朱婷笑,只把她的那大半桶果汁就着桶口全部干完,接着,声音幽幽,“别告诉惠妍,我的过去,行吗?”

这一句话,带着没有抑制的哀伤。

过去的一切,对朱婷来说,除了哀伤之外,何尝不是一道一触及便会疼痛的伤口呢?

“只有你有权告诉她,关于你的一切。”夕雪清楚地道,把果汁桶拿起,“早点休息,明天,对我们来说,都会是崭新的一天。”

朱婷点头,指尖落在那空落的米酒瓶上,在夕雪要走出房门时,她笑着说了一句:

“谢谢果汁,很好喝。”

“你喜欢的话,明晚我再给你做一桶。”

“好。”

本以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化去的芥蒂,却是以这样一种方式缓缓化去。

一如,谁能预见到将来会怎样呢?

如果能预见,或许,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会不同。

夕雪走出舱室时,头开始发晕。这种米酒的后劲甚至比白酒的后劲要足,还是她已经好久不曾喝过酒,对酒精没有免疫力了呢?

“没事吧?”朱婷见她摇摇晃晃,从身后扶了一下她,“不知道你酒力这么差,夕冰——”

夕冰的酒力是好的,只是后半句话,她没有说下去。

“我自己可以,谢谢。”

夕雪微微一笑,胳膊月兑离朱婷的相扶,但,朱婷仍是不放心:

“我扶你回去,这酒后劲据说很大,我喝惯了,倒是没察觉。”

这酒对她来说,自然是喝惯的,几乎每天都会喝,喝久了,那后劲对她来说,自然是忽略的。

“这——好,三层,最里那间就是。”

“好。”朱婷扶着她,只从旁边的电梯上去,按了三层。

三层其实只有一间房,朱婷很容易就送夕雪到房前,夕雪叩了下门,随后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房间内暗着灯,拉着厚厚的窗帘,很暗,但,能瞧得到,床上没有人。

想是接了电话,萧默澶有事又出去了,可,他还生着病啊,却还撑着去处理公事。

这个男人,真的太辛苦了。

“到了,麻烦你了。”

夕雪回身对朱婷微微一笑,朱婷把她扶到床边,顺手从夕雪手中接过果汁桶:

“我来帮你送回厨房,你好好休息。”

夕雪应了一声,她确实头晕得很想就这样歪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而朱婷弯子,给她月兑去鞋子,再替她盖上被子,才走出舱室。

夕雪独自睡在床上,浑身慢慢发烫,烫到,好像她也发了烧一样,将被子踢开,然后身子朝旁边冰冷的地方滚去,只是水床,经这一滚,却差点滚落到了床的下面。

也在这时,谁的手温暖的抱住她,她倚进那个怀抱,有淡淡的海洋气息,还有,是她身上的酒味。

“回来了……”

她的口齿不清,手勾住他的肩膀,不想睁开眼睛,怕头会更晕,只将脸钻进他的怀里,顺势用力,让他抱着她一起躺下。

有些热,她的衣襟微微敞开,在他陪她躺下时,她下意识地解开自己的衣襟,然后,手往旁边够去,刚刚出去前,她换下的睡衣就放在床边,可这一够,没有够到睡衣,却是够到了他的身上。

并且,还是不好的部位。

潜意识让她缩回手,只是,这样的动作,分明带着若有似无的诱惑吧。

身子更是烫了。

然后,突然觉到,他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背脊,拉去裙子的拉链。

他的手很缓慢,很温柔,他的气息似乎在这一刻,做不到淡然。

她意识到会发生什么,这,其实是一早就该发生,却迟迟没有发生的事。

此刻,当他的灼热熨帖在她的时,即便,房内那么暗,都羞涩地不敢睁开眼睛。

而酒劲渐渐在她身体深处发挥了作用,让她的意识在这一刻开始飘飘起来。

能感觉到他昂藏抵在她那的柔软处,对与这些事,她并不陌生,可,再次和另外一个人要做时,她是羞赧的。

他俯身,吻着她的发,她的额头,她的眼,她的鼻尖,最后印上她的唇,淡淡的吻,并不深入,是怕他的发烧传染给她吗?

她回应着他的吻,在这一吻中,她的衣裳在他的手中纷纷落下。

他温柔得令她浑身都酥软在他身下,化成他的一汪春水,不是第一次亲吻,却没有一次,心跳得如此的厉害,怦怦地跳着,好像下一刻就会跃出胸腔一般。

他的吻很温柔,细细地品赏她的唇,好似是天下最美好的点心,她的肌肤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手不自禁地推了推他的肩膀,只换来他更深的吻。

似乎,有些许觉得不妥,却没有拒绝。

她的身体和心,都不想拒绝他,也没有理由去拒绝。

他的一只手往下移,抓住她的一处柔软,安抚似地揉捏着。她缓缓放松身体,而随着花液的润滑,他的手继续下移,修长的手指慢慢探入诱人的禁地,在甬道外轻轻地以指月复蹭着。一轻一重的逗弄,传来阵阵难耐的滋味,让她不由自主地咬住嘴唇,思绪只陷入空无。

片刻间,当两人身上的衣服尽褪,他的吻开始变得霸道又急促,口舌兼用在她柔软上**轻咬,研磨拉扯,身子激烈地摩擦着她的肌肤,指尖终是寻幽探径,恣意**,且越来越快,忍耐得太久,想让她尽快地为自己盛放。

她的双手不知道往哪儿放,只陷进酒精中,借着酒精的作用,让自己随着他一起沉浮。

想睁开眼,却又怕睁开眼睛。

心底,终究有着难以言喻的矛盾。

意识,在这一刻开始逐次沉沦。

他温柔地吻遍她的全身,做足了前戏,身体却因忍耐变得非常的燥热和急切,灼热如铁的昂扬抵住她的修长的腿部,骤然吻住她的唇,**住她的舌,激烈地缠绵,手下却动得又狠又猛,她喘息着,缩着身子不停地往上缩,他看着她如朝霞般的脸庞,被渲得迷离的眸,眼底是那一片火热,一只手托起她的身子,嚼住她胸前那粉红的樱桃,她的身子一紧,喘息急促中,他已调整好角度,慢慢地挤入她的身子。

她虽然不是初次,可不知道是紧张,抑或是其他什么,他进入到一半就卡住了,许是她的身体此刻在微微的痉挛。

他停止继续进入,耳边是喃喃的低语:

“放松……”

他的手在两人结合处**刺激着她,紧致的销魂让他差点忍不住这种刺激,感觉她的身体更滑润了些,他才顶进几分,她的身子紧紧地绞着他,又想让他进去,又不想让他出去。

她的意识从沉沦开始,整个身体在他的挑逗下,都早不再属于她能控制的。

而他本顾着她,想要尽量温柔一些,可这样紧致的包裹,妩媚的表情,加上那酒意的熏染,他没忍住,硬是往里猛地一顶,哪怕意识沉沦涣散,这一顶,仍让她的身子躬起,然后咬住他的肩膀,发出轻轻的呜呜声。

但,这些呜呜声都在他的动作下被吞噬,她仅能身子更死紧地咬着他,他难受得热汗淋漓,又舒服得浑身毛孔都张开了。

他捧起她的脸,不让她继续在他的肩上烙下更深的痕迹,他缠着她的唇,激烈地纠缠着,吻得她的舌头都有些木了,发麻了,依然不愿意放过她。

好难受,纵然绞着他的昂扬,她的身体却在这时更加难受起来。

而他一时不敢激烈地进出,只敢慢慢的摩擦,感觉有无数的小嘴都在吸着他,这种销魂的感觉让他很想大动,可又怕她没法忍受,他一直在两人结合处**,尽量让她舒服一些,好一会儿才让她的绞紧慢慢匀过来。

随后,他的抽送极慢,慢得像要折磨人似的,开始让她觉得难耐起来。

源于,结合处酥麻的感觉慢慢攫住她所有感官,借着酒精,她的身子稍稍不安分地扭动,她的唇蓦地离开他的纠缠,只迷离地将手绕到他的身后,让他更紧的贴近自己。

结合处酥酥麻麻的感觉轰然涨开,热涨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体内好像有蚁咬般的难受,可,他依然很浅缓地动着,只让她难受地主动去迎合他,他的头皮发麻,吸了一口气,吻上她的耳坠,紧跟着,他缓缓退出,在她贴得他更近时,再用力捣入,昂扬顶端用力抵着她的花心深处,享受着被又暖又紧的甬道包裹的快感。

她紧紧闭着眼睛,有些许让她自己都面红耳赤的声音吟哦出来,加上她的神情,让他更是激动,双眸一片红,发狠地顶撞她,重重地撞了几十下才算解了馋,她有些挨不住,他却好似失了控,一直猛烈地撞。

她吟哦的声音被他撞得支离破碎,一时跟不上他的节奏,只能配合着他,他是忍得太久了吗?

所以,竟会这样地猛烈?

记忆里,那一人也曾这样的猛烈,每次,都会以她晕过去作为结束。

可今天,她在酒精的作用下,神智有些晕眩,但却是没有晕过去。

在这样的激烈的动作中,反是恣意舒展开自己,让他在她的体内驰骋,突然他刮过她身体中某一点,她一个激灵,身子一紧,本就很紧致的身体更紧紧地包裹着他的火热,他没受得住,抱紧她,释放出全部的精华在她的身体里面。

她没有睁开眼睛,但,眼前好像绽开了无数的烟火,那样耀眼,那样的让人迷醉。

迷醉中,她微微张开眼睛,眼前却好像拂过皇甫奕的脸,用力摇了摇头,那张脸却又化为萧默澶。

真的酒喝太多了,记忆和实际不分了罢。

闭上眼睛,虽然没有晕厥,但终是沉沉睡去,在他拥住她的怀间,把脸抵在他的胸膛。

但,睡梦里,他埋在她的体内的仿似很快又起了来。

他的手在她的柔软上一揉,一股酥麻的感觉从脚底窜起,她下意识地往上缩着身子,这一动一缩只让他的雄风重振,狠狠一顶,没入,又一阵大动起来,他拖起她的臀部,吻住她唇,的动作却没有停止,反而变得更激烈了,那力度好似都要把她撞坏,只让她手往下抓着床单。可,水床的床单,又怎么抓得住呢?

整个身体都好像在风口浪尖上晃动着,晃动间,热热涨涨,酥酥麻麻的感觉一直从脚底窜到头皮,这一次,他开始在她体内研磨着她敏感的那点,那小小地一进一出,摩擦着她敏感的内壁。

她受不住,自动自发地夹紧自己,绷起脚尖,小小地扭着腰,一下下收缩着自己的深处去回应他。他却益发来了兴致,每一下都朝那点撞去,然后研磨,她受不了想叫,可在梦里,嗓子却好像堵住一样,叫不出声。

这是梦吗?

还是,是实际?

她分不清,只能觉到他吻着她,翻过她的身子,从她背后进入,扣着她的腰往自己的方向送。

应该是在梦里吧,所以,他这一次意外的持久。

这个梦,是那样的绮丽,仿似没有尽头一样,他好像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她要去听时,却好像又什么都没有,只听到他暗哑的声音断断续续,遥遥远远地传来,他没有停下他的动作,吻着她的后背,顺着她的脊梁吻下去,接着,深深埋进她的身体,稍稍退出,又翻转过她的身子,抱着她去吻她的唇,这个夜,他迷恋在她的唇上。

嘴角溢出一丝申吟,轻轻环住他的肩膀,不反抗,或者说,全身虚软,根本没有能力去反抗。

只这个动作,能让她在梦里都能借着一些力,也能让彼此更加的紧密。

她抱住他,修长的玉腿环住他的腰,惹来他更勇猛的撞击,昂扬不停地在甬道里探索冲刺,撞击着深处的花蕊,产生更强烈的快感。

他俯低身子,用力吻住她,大手将那修长的腿抬到肩上,这个姿势让他进得更深,也让动作更为霸道。

她甩着头,忍不住求饶,太多的快乐让她有点畏惧,却也有着疯狂的快感。

疯狂,是啊,第一次这样疯狂的醉在这种事情上。

好吧,反正一次是做,两次也是做,哪怕是在梦里,只要他喜欢就好。

再说,自己也有享受到一点点。

是的,从来没有过的享受到一点点。

或许,她会喜欢上这种表达爱的方式。

爱?

是爱吗?

或许,是吧。

**做的事,他的锲而不舍,精壮的身体用力压下,她的腿也跟着被往下压,火热的昂扬深深捣入、抽出,带出彼此更深的缠绵。

他愈进愈深,昂扬故意撞击着最深处的那块敏感,让她娇吟出细碎的声音。接着,敏感处开始起了痉挛,痉挛愈来愈深、愈来愈重,直到一道白光冲进脑海,她再也受不住,在梦里都神智暂时消失。

他则享受着她的痉挛,被紧紧绞住的快感让他也跟着全身紧绷着,一波波的痉挛频率不住压挤着肿胀的昂扬,传来一阵阵舒畅快感。

享受之余,他加大幅度冲刺,勾勒出更多滑腻的花液。

而他身下的人儿,虽然陷入恍惚中,可小嘴却仍发出如猫似的吟哦,纤细的腰肢也不自觉地扭动。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在他深深的一个挺进后,终于,有些滚烫的东西涌进她的身体深处。

而她这一次,彻底沉沉地睡去。

她的睡颜很柔美,睫毛长长,留下一片弧线阴影映在有些苍白但尚显红晕的脸上,没有了清醒时的那种清冷的美。

柔美,应该更适合她,也是她的本质罢……

※※※※※《一夕缠绵》※※※※※作者:风宸雪※※※※※

夕雪是在浑身酥软的情况下醒来,醒来的时候,能看到,壁灯不知何时已经开了,而萧默澶睡在他的身旁,气息平稳。

看了下钟,竟是早上九点了。

想起,昨晚那一场疯狂,她的脸突然很烫。

赧然地起身,传来的感觉,清晰的告诉她,那场真实。

也在这时,身后传来他淡淡的声音,似刚刚醒来的声音:

“醒了?”

“嗯。”偷偷看了一眼被子里的身体,幸好,已经穿上了衣服。

他还是细心的。

总不能就这样背对着他坐下去吧,她稍稍回了身子,望向他:

“好点了吗?”

这话其实问得很废话,一个病人,那样疯狂地过了一晚,又岂会好到哪里去呢?

而她,竟是由着酒精的作用,这样恣意地随他过了一晚。

酒劲褪去,意识是清晰的,头也不再晕,此刻的她,很清醒。

他微笑,手牵过她的手,抚上额际:

“模模看。”

手心的感觉是冰冷的。

果然好了。

或许,也是昨晚那样的运动,出了一身汗,所以好了吧?

但,真的是萧默澶吗?

为什么,昨天有一次她睁开眼睛,是另外一张脸呢?

不,一定是她的臆想。

是曾经那些相似的片段导致的臆想。

现在,他不是好好地睡在她身旁?

“退烧了。”她脸上漾起动人的笑容,抵去心底的胡思乱想。

“是,萧夫人照顾得有方。”他似笑非笑,似是而非地说出这句,旋即起身,颀长的身姿,站在拉开窗帘的阳光下,让她的目光有片刻挪不开。

真是很帅的男人。

又帅又体贴,对这样的男人,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这时,萧默澶的手机响起,她下意识要回避,他却示意她不用回避。

“好,我知道了。”

很简短的一句话,听不出什么端倪,但,在他放下手机时,却对她道:

“Ken先坐专机回沪城,我去送送他。你要一起吗?”

这一刻,她有些犹豫,萧默澶早些离开游轮,其实是好的。

只是,她该去送吗?

犹豫太久,或许仅会让眼前的人瞧出些什么,她很快点了点头,道:

“如果你去,我陪你去。”

一个陪字,却是说得泾渭分明起来。

“你的腿?”

“没事,就走一点路,如果累,你会抱我的,是不是?”

本来很平常的话,但在对上萧默澶的目光时,忽然让她有些窘迫起来。

昨晚那一幕,即便是带着醺醺的醉意,却仍是让现在的她脸红心跳。

起身洗漱的时候,身上还好没有过多**时留下的痕迹,除了锁骨下,有一块淡淡的红色印记,其他,就如同一般,流过身体,却是没有留下印记的。

只是,那衣服上,若仔细闻,始终还有些若有若无的味道。

换上白色的棉裙,在用早餐前,萧默澶便到前面的甲板上去送皇甫奕。

她跟在萧默澶的身后,刮了一整天的风后,今天的天气是好的,阳光刺眼,使得她有很好的理由不去看皇甫奕。

而皇甫奕站在那,即将下到一艘小的游艇上去,游艇将会送他到最近的机场。

“Ken,这段日子替我好好照顾未央。”

她扶着萧默澶,经过一日的休息,萧默澶的声音恢复如常,再听不出有丝毫的虚弱。

现在与其说是她扶着他,不如说是,她藉此将身体依偎在萧默澶的臂弯中。

很恩爱的举动,但,未必是所有人都会喜欢的举动。

“我会的。”皇甫奕说完这句,返身,跳上游艇,“那我先回去了。”

“一路平安。”

不知为什么,听到一路平安这四个字,她的心底竟是有些惶乱。不自禁的,目光会望向那艘游艇,游艇上只有一个驾驶船员,这艘游艇看上去也是崭新的。

只是,看上去崭新的东西,又是否可靠呢?

她的步子下意识地朝前走了一步,也是这一步,让她和萧默澶之间的距离微微有些拉开,她的手扶着他,那力度却是极松的。

而此刻,皇甫奕早回身,跳上那艘游艇,船员将游艇的引擎发动起来,很快,便在江水中激起些许的浪花,扬长而去。

她能做的,仅是在这时候,抬起眼睛,看着远去的游艇。

直到,游艇消失在前面地转角处。

“到了沪城,Ken会再给电话。”萧默澶在她耳边淡淡说出这一句,仿似瞧透了什么。

“我们去用早餐吧。”她意识到失态,忙收回目光,望向萧默澶。

她怎么会去这样想呢?

不管如何,皇甫奕都是萧未央的丈夫,萧默澶对萧未央也是极其疼爱的。不是吗?

游轮上,因为没有了皇甫奕的存在,她该更放松才是。

至少不用再去担心任何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发生。

她和他在餐厅用的早餐,朱婷没有下来,她另外给朱婷叫了早餐送上去,才知道,昨天,朱婷也仅是下楼用了晚餐,其他都没有用。

有些东西的改变,看来还是需要时间,包括,在坞角七年间养成的那些昼夜颠倒的习惯。

但,有转变,总归是好的。

这一日,萧默澶没有回房休息,反是到一旁的书房去处理公务。

她坐在舱房内,随手翻着萧默澶放在旁边给她打发时间用的小说,午餐是侍应生送到的房间,说是萧默澶特意给她点的。

甜蜜中,她问了朱婷,也是由侍应生送去了房间。

只剩下三个人,再对着那长长的餐桌用餐,却是怪异的。

不如这样。

下午的时候,因为昨晚的后遗症,很是疲惫,又睡了一会,醒来,已是晚上。

看了下钟,才七点多,她下意识把脸凑到摄像头前,对着摄像头有些发愣地笑了一笑。

倘若他还会注意到这个摄像头,那应该,不用多久,他就会过来一起用晚餐了吧。

果然,十分钟后,他出现在了舱室门口。

“这几天积了一点事务,现在总算处理完。今晚,想用什么?”

“都可以。”一想到刚刚那个小小的伎俩,纵使他没有点穿,她终究有些不自然起来。

“那我决定。”

他俯身,要抱起她,她却是拒绝的:

“我恢复得差不多了。”

“我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僵持中,她和他贴得很近,这么近的距离,好像又能闻到昨晚那淡淡的海洋气息,身上不禁有些烫灼起来。

一个怔神,下一刻,他抱起她,朝外走去。

这一次,他径直抱着她去到游轮顶部一个开阔的平台上。那里,架着一个烧烤的架子,旁边,还摆放着供烧烤用的食物。

没有想到,他会烧烤,同样没有想到,他会就着这漫天的星光,和浩瀚的江水,给她做烧烤。

大风过后的江面是平静的,一如,谁和谁的心底,也很平静。

难怕,这样的平静背后,或许很快便是波澜起伏。

他细致地烧烤着鸡翅膀,烤得喷香时,再淋上调配的酱料,递给她:

“尝尝。”

看着她不可置信的神情,他语意淡淡:

“以前,萧氏还不是现在的萧氏,照顾未央长大,我会做很多菜,这也是难得的休息天,她最喜欢去郊外用的餐点。”

萧氏还不是现在的萧氏?她不去深究这句话的意味,只知道,萧未央,不可否认是幸福的女子。

有哥哥疼爱的女孩,哪个不幸福呢?

“我也喜欢。”她接过鸡翅膀,用手有失斯文地啃了起来。

“萧夫人喜欢的话,以后愿意随时效劳。”

“但,一回去,你又会很忙。”她若有所思。

“再忙,总会抽时间陪夫人。”

“真的?”

她腾出一只手,又想伸出手指头,却被他的手握在手中,就这样,交叉地握着,不管她的手上还有鸡翅膀留下的油腻,只紧紧地握住,握得那么紧,是在担心着什么吗?

※※※※※《一夕缠绵》※※※※※作者:风宸雪※※※※※

十天后,一个周日的下午,游轮抵达沪城。

刚出渡口,便有记者蜂拥上来。

“萧总,请问,这一次,是不是您和夫人再一次的蜜月旅行?”

“萧总,目前和萧氏实业有合作的恒达财团爆发坏账危机,是否对萧氏实业影响不大,所以萧总才更有闲情陪夫人一起旅行?”

“萧总,萧夫人是否已经有身孕了?”其中一名记者尖利的声音地响起。

确实,今天夕穿着不显身材的风衣,并且,她的行动似乎也很慢,难免让人想入非非。

当然,这些犀利的话语都由大卫一一应付过去,而萧默澶护着夕雪很快上了迈巴赫,扬长而去。

径直回到绵园,夕雪从车上下来,小白率先窜到了她的身上。

惠妍来了后,她对小白的照顾是有欠缺的,但,离开绵园这么多天,第一个来迎接她的,还是这只可爱的小白。

在小白之后,是惠妍,小小的身子站在保姆旁边,望着她,小脸上有些许很浅的笑意。

她抱住小白,走上前,躬子:

“惠妍,这段日子,姑姑不在,惠妍看起来很不错哦。”

惠妍礼貌性地继续微笑,夕雪继续道:

“所以作为奖励,这次姑姑回来,还给惠妍带回来一个人。”

她稍侧了子,朱婷坐的车也已停在庭院中,今天,朱婷换了一套很朴素的衣裙,头发盘起来,整张脸却淡淡施了些妆容,使得看起来不那么苍白。

现在,她的脚步踌躇地朝前走了一步,接着,停下,站在那,直到夕雪牵起惠妍的小手,朝她走来:

“惠妍,这是——”

停顿了一下,看到朱婷眼神中错综的神情后,才轻轻道:

“这是妈妈。”

这两个字,轻轻地说出口,却能觉到惠妍的手在她手心有明显的别扭,紧跟着,惠妍用力甩开她的手:

“我是孤儿。”

四个字冷冷地摔出,惠妍回身,朝绵园奔去。

这句话出乎意料,但,隐隐,又是在意料之中。

童年在孤儿院度过,再怎样,心里都会留**影吧。

夕雪的手抚了下朱婷的肩:

“暂时先在这住下吧。”

朱婷明白夕雪的意思,现在的她,没有工作,不可能出去租房,加上,她和惠妍之间的关系,或许需要时间才能弥补当中的裂缝。

此刻,她低了下头,在低头的刹那,眼底有些什么热热的东西就要涌上来。

也在这时,一方帕子递到了她跟前。

是夕雪的。

这次游轮之旅有的收获,就是买了好多漂亮的帕子。

那是一次,中途停靠在一个小镇子,本来萧默澶只是带她去品尝镇上的美味,她却是意外收获了这些绚丽的帕子。

是从那一次他递给她帕子开始,她也想告别那些餐纸的时代吧——手帕不是用过一次,就会丢弃的东西。

朱婷接过帕子时,夕雪回身,萧默澶的车子已然离开,刚到沪城,这半个月,堆积下来的事务,哪怕在游轮上有处理,都会积压很多吧。

毕竟,刚刚听记者的意思,恒达财团爆发的坏账危机,或许会影响到萧氏实业也未可知。

恒达财团,不知道,百里楠现在怎样了。

在安顿好朱婷后,她回到卧室,拿出手机,这手机虽然在抵达坞角,就被大鹰搜了去,但,在游轮上的第三天,他就把手机完好无损地还给了她。

因为完好无损,所以隐隐意味着些什么,这些,她不愿去想,也没有问他在坞角救他的细节,包括,她同样不会去问皇甫奕想同的事。

源于,萧默澶和皇甫奕虽然先后找到了她,却明显是有区别的,这层区别,其实就是她隐隐担忧的原因。

他愿意告诉她的时候,总归会告诉她,若不愿意,又何必去多增烦恼呢?

现在,她用手机很快拨打了明蓝的电话,既然皇甫奕说百里楠没有事,那么,百里楠的下落,或许一直在沪城的明蓝更清楚。

“喂——”手机响了好一会,明蓝才接听。

“是我,雪儿。”

自那日匆匆离去后,再通电话,却是有些不同了。

“雪儿?!”明蓝的声音是讶异,也是惊喜的。

“是我,我回来了。”

“你——”只说到这,明蓝顿了一顿,旁边传来男子低低的声音。

很低的声音,不是刻意地压低,而是虚弱导致的低声。

是百里楠吗?

夕雪的握住手机的手不自禁地调高听筒的音量,可,再怎样调高,能听到的,只是明蓝在一顿后,传来的声音:

“回来就好。楠出了点事,现在躺在医院呢。”

“他现在在哪?”夕雪的手紧握住听筒,迅速问出这一句。

这,其实也是她找明蓝,最想问的一句话。

“在安和医院。头等病房505。”明蓝说完这句,回身看了眼百里楠,百里楠的情况比半个月前是大好了。

能不戴氧气面罩,也能简单的说些话。

就在刚刚,当她唤出‘雪儿’两个字时,百里楠的话语低低的在她身旁传来,是她不能忽略的:

“夕雪回来了?”

那样的语声带着关切,也带着不淡定。

而自百里楠醒来后,除了萧默澶来看他时,有过稍许的不淡定,大多数时候,比起以往来,百里楠很是安静。

是的,每天,她来看他时,他很安静。

心里微微有些酸涩,但,在望向百里楠时,她笑得明媚:

“雪儿说一会就来,要替你收拾一下吗?”

百里楠抬了下手,但实际是,他的手腕现在都使不出太多的力,然后指了指自己的下巴:

“帮我剃一下,好歹帅帅得让她看到。”

“好,哪怕不剃,其实你也很帅。”

百里楠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即便他再痛苦,带给周围人的,也是开心。

只是这份开心外,却让明蓝的酸涩愈浓。

“没办法,即便出了车祸,帅,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百里楠的声音很虚弱,声音是愉悦的。

是为了她吗?

她走进病房时,百里楠看上去精神不错地在第一时间朝她望来。

但,只是看上去不错,实际的情况,从他的浑身打满的石膏就能看出来。

“夕雪,总算来看我了。”

百里楠笑着说出这句,一旁明蓝起身,识趣地默默走出去,在经过夕雪跟前时,她缓了下步子:

“雪儿,你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真是这样吗?

夕雪望进明蓝的眼睛,那双眼睛和她,除了眼底此刻蕴含的情愫不一样,其他却都是仿佛的。

但,在对视的下一秒,明蓝下意识地避过她的目光,朝病房走去。

关阖上房门,留下她和百里楠,单独待在病房中。

※※※※※《一夕缠绵》※※※※※作者:风宸雪※※※※※

“百里先生,这是财团这个月的经分报。”艾文在电脑上打开一份PPT文件。

这份经分报的数据自然是不容乐观的,一味扩大的业务的后果,就是坏账损失。

而这个消息不可避免被扩散到媒体,使得恒达财团处境更为不妙。

“有部分客户已选择和我们中止合作,转向同冥远财团合作。”

冥远财团,是恒达财团素来的老对头了,百里霆的眉峰皱起,但,现在,他关注的重点还不仅仅在这上面。

“刚刚,有一位夕小姐去看小楠?”

“是,是楠少吩咐让人进去的。”

百里霆不再说话,只站起身,如果他没记错,在百里楠出事后,手机上曾发出过一条短信,接收的号码是皇甫奕,内容很简单:

“夕出事”

皇甫奕是百里楠的好友,也是看似外向的百里楠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当他简短地告诉皇甫奕百里楠出事后,皇甫奕在急救室外只待到百里楠去了病房,便匆匆离开,这,同样是反常的。

今天这位出现在病房的夕小姐,应该就是那位短信中的女子吧。

而明显为了护全这名女子,百里楠苏醒过来后,竟然连对他,都不愿说车祸发生的真实原因,只说是飙车不慎,掉落了悬崖。

当然,百里楠清醒过来的那天,正好皇甫奕回来,期间,皇甫奕和百里楠说了什么,他无从得知,但总归和这起车祸月兑不开干系。

思绪甫定,百里霆起身,吩咐:

“去安和医院。”

※※※※※《一夕缠绵》※※※※※作者:风宸雪※※※※※

安和医院。

百里楠望着眼前的女子,虽然脸上还有些伤痕,虽然她走进来时,脚步有些缓慢,但其他看上去是好的。

这样,就好!

“过了这么久才来看我,唉。”他叹出一口气,却是把此刻有些尴尬的气氛带得明快了几分。

“百里楠,你——”夕雪把手上的料理桶放到一旁的柜子上,学他的样子,也连名带姓地喊他。

但,他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只带了几分戏谑:

“怎么,看在我舍身为你的份上,是不是感动得不得了,突然发现,我才是你一辈子该倚靠的人?”

“是啊,真是最值得我倚靠的人,倚靠得都摔到山崖底下去了!”夕雪说出这句,走到他旁边,话语里带着愤愤,也带着明显的哽咽。

哪怕,她清楚百里楠有意活跃气氛,可,她都做不到若无其事。

“咳,但,不可否认,我至少是奋不顾身想要救你啊,念在这个份上,你给我个好语气不难吧。”

听着百里楠虚弱的声音,她做不到继续大声,坐到他床前,声音放柔,:

“你傻啊,和那种亡命之徒去拼车速,你以为自己是赛车手?这种事为什么——”

报警两个字几乎要月兑口而出时,她生生咽了回去。

如果报警,那是真的不顾及她的做法吧。

而实际情况,其实也容不得去报警。

百里楠睨了一眼关阖的病房门,接上她的话,道:

“我是傻,你难道不傻?”

好像意识到他要说什么,夕雪的手微微抠了一下手包的拉链:

“好了,不讨论傻不傻的问题,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你不是看到了,死不了,还健壮帅气得很。倒是你,夕雪,你真的恨皇甫奕,恨到不能原谅,甘愿与狼为伍吗?”

“难道皇甫奕就不是狼吗?”夕雪反问。

“他如果是狼,是否凶残到泯灭人性呢,这一次,他不管不顾去了坞角,你比我更清楚答案。相反,你身边真正的狼却随时可能——”

“看来,你的伤确实好得差不多了,瞧,说话都这么有力。”她打断他的话,显然不愿意继续下去。

“夕雪!你很聪明,对不对?难道,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

“我什么都看不出来,我只能看到,是不是皇甫奕来看你的时候,说了什么,才让你突然说这么奇怪的话。”

“你认为呢?夕雪,不要回避你自己的心,你的心里想的是什么,应该去正视它,比如,先前你急着和我撇清关系,难道不是因为看清了什么?”

“我不想谈这些,我只知道,你为我受了这个伤,如果当时你真的有什么万一,你有替我想过吗?”

这一次,轮到百里楠沉默,沉默了片刻,才道:

“你又想着还不清我了,是不是?我不要你还,我只希望你能真正的幸福快乐。”

“我现在很幸福,也很快乐。阿楠,我知道我的选择是什么,我也希望你能清楚一些事,就如你刚才劝我的,不要再回避。”

她看得明白,明蓝对百里楠的心思,而百里楠呢?

真的对明蓝没有感觉?

或许,只是回避。

她还记得盛开在百里楠房间的渥丹,能让一个男子,这样长久地放着一种鲜花,或许,只代表了深浓的爱。

一如萧默澶。

怎么又想到他了呢?

是因为回避后,便是走出吧。

“别说教了,老爷子的说教,我已经听得头都大了,对我来说,不存在逃避,只存在勉强。”

百里楠迅速说完这句,望了一眼夕雪:

“有事,就用那个手机找我,不管如何,我都会帮你。”

“嗯,好好照顾身体,这是我让刘姐炖的鸡汤,不过赶时间,不算是老火炖的,一会把它喝了。”夕雪指了一下柜子上的保温桶。

“不是老火炖的都没问题,只要不是你亲自下厨的就行。”

“你——”夕雪说了一个字后,嫣然一笑,“以后想让我下厨都难,你好好珍惜着现在肯给你下厨的人吧。”

这一句话,意有所指,百里楠自然听得明白。

她看着他对她绽开灿烂的笑容,走出病房时,没有看到明蓝,却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走廊的那端,接着,是一名西装笔挺的年轻男子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她朝那名老人走去,老人转身,朝一旁的房间进去,是头等VIP病房外的茶室。

“你好,夕小姐?”百里霆没有坐下,只借着茶室的清净,开口道。

“你好。”

她并不知道这位老者是谁,但既然在百里楠的病房门口,显而易见,该是百里楠的什么人。

“我是小楠的爷爷,我也只有小楠这一个孙子,所以,今天很冒昧地请夕小姐到这里,其实,不算冒昧,小楠为什么躺在病房里,应该是因为夕小姐的缘故吧。”百里霆开门见山地说。

夕雪从他的目光里,看到的,不止是百里楠因她受伤而有的难受神色,更多的,是一种厌恶。

是的,厌恶。

“是,阿楠受伤,是因为我。”

即便这件事,在媒体跟前,她知道,无论萧默澶,或者百里楠都是三缄其口的。

或许,百里楠也从来没有对他爷爷提起过,但,在这一刻,她并不想否认。

源于,对方是百里楠的爷爷。

“好,既然如此,不管以前怎样,现在,我希望夕小姐能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再来打扰到小楠。”

百里霆语意犀利地道,目光同样犀利地在夕雪的脸上划过。

除了金融版面之外,他很少关注那些媒体新闻,也直到今天,在知道,女子叫夕雪后,才发现,竟然是萧默澶的新婚夫人。

这意味着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希望百里楠再次陷入三年前那场不该有的孽缘中去,也不希望财团再因此蒙受损失。

所以,带着成见地说出这句,夕雪的容色却仍是淡淡的,这个女人和那一人是有些不同,但,这些不同,不会改变他的成见: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阿楠那件事,我也并不希望发生,对此,我很抱歉——”

“我要的不是抱歉,是我不希望再在小楠的病房看到夕小姐,也不希望等小楠康复后,夕小姐再出现在小楠的生活中。”百里霆没有风度地打断夕雪的话。

不出现在百里楠的生活中,虽然,看上去会显得她很绝情,但,不可否认,这样,或许对百里楠是更好的。

对她,何尝不好呢?

她不愿意再去多听一些是是非非,哪怕,这条路是错的,既然走了,她不会让自己有后悔的一天。

“我明白您的意思,好,我不会再来看阿楠,以后,也不会和他主动联系。”她吸了一口气,坦然地说道。

“这样,最好。”百里霆从她的脸上移开目光,“夕小姐,打扰了。”

说罢,百里霆率先走出茶室。

夕雪在听到他的脚步声转入病房后,方慢慢走进去,回廊那边,这时却看到明蓝的身影。

明蓝站在那,望着她,又好像是望着刚刚离开的百里霆。

“雪儿。”

现在,明蓝朝她走过来,她的手上提着刚打的晚餐。

外面的天空已经黑了,看来,回去注定是要晚了。

而此刻看到明蓝,不可免地,会想起,明蓝的母亲。

只是,她突然更怕去看到明蓝的母亲,尤其在明蓝母亲清醒的时候。

“明蓝,给伯母送晚餐?”

“是啊,你呢?要不,等我送完晚餐,我们一起用?”

“这——”夕雪踌躇了下,却是道,“好啊,但现在,我要去办一件事,等伯母用完晚餐后,你给我电话,我们再约地方吃饭。”带着回避的意味,道。

“也好。”明蓝并不坚持。

和明蓝告别,其实,她没有要办的事,只坐在医院外面的花架下,虽然,有些人很隐蔽,但她却能看到,保镖始终都跟在离她不算远的地方。

呵,是怕她再出事吗?

或许现在,哪怕没有保镖,她都不会再出事了吧。

拿起手机,按了一个‘1’字,手机很快接通了萧默澶的号码,能听到他淡淡的声音从那端传来。

“默澶,我今晚不回去吃饭了,你们先用。”

“好,我也没结束会议,一会我去接你,你在哪?”

“那一会我再给你电话,现在我在安和医院。”

有些明知故问,但,她更愿意代替保镖告诉他,她在哪。

“自己小心。”

“你都派了那么多人跟着,再如何,都没人劫得动我了。”

他似乎轻轻笑了一下,挂断手机,挂断的刹那,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席卷了她的情绪,其实,她并不喜欢对方比她先挂,因为,挂断后的‘嘟嘟’声,会让她觉到有丝失落感。

不过,他应该很忙吧,她不该对这些细节再斤斤计较。

坐在那,吹着近夏的凉风,明蓝的电话也在这时打了进来。约在医院门口见,然后一起往安和医院附近去找用晚餐的地方。

安和医院处在沪城繁华的地段,要找到用餐的地方,步行就可以,因为顾及到明蓝在医院清场前还要回医院去看一次母亲,夕雪就近选了一家专卖木桶饭的店铺。

不算大的铺面,木制的粗犷风格座椅,很是古朴。

明蓝要了木耳肉丝饭,夕雪则点了肉骨头豆腐饭,很快,饭便上来,木桶里垫着荷叶,上面则是盖浇饭,味道是喷香四溢的。

就着别有风情的小布灯,明蓝把菜里不算多的辣椒挑出去,挑得很仔细,也颇费功夫。

“不吃辣?”

“嗯,对嗓子不好。”明蓝只顾着挑辣椒丝,顺口应道。

这该是种习惯,而什么样的人,会在意嗓子呢?

答案在渐渐清晰,只是,没有人会在这时去挑明。

明蓝仿似意识到这句话说得有些不妥,停止了挑出辣椒丝的动作,只在用的时候,把辣椒丝明显撇开放在一旁。

“也是。”夕雪没有挑辣椒丝的习惯,稍稍带点辣,更能下饭,拆骨肉也都很精瘦,她也不用挑。

一餐饭用得俩个人鼻子都微微起了汗珠子,却吃得很是惬意。

满满的一大桶竹筒饭都用得干干净净,最后喝下一杯大麦茶,整个人都是舒服的。

但,这层舒服中,俩人却都很少说话,偶尔谈起的话题,也无非是关于木桶饭的。

或许,谁都在下意识地不想提什么话题。

直到夕雪的手机铃声响起,是萧默澶的:

“啊,我刚吃完,你到了?好,我马上过来。”

“我们结账吧。”明蓝看她挂了手机,立刻道。

“好,买单。”夕雪抢先付了钱。

“谢谢,下回我请你。”虽然一直有接受夕雪的食物,但,这一次,明蓝却是说出这一句话。

“好啊。”

和明蓝一起出得饭店的大门,忽然一道闪电划过,立刻下起了倾盆大雨。

这雨势很大,接近夏季,沪城的天气是多雨的,但今晚,这份多雨,显然为难了她们。

因为,没有带伞。

可,一直跟着她的保镖该会有伞,只是,明蓝看到了,会不会不好呢?

也就在这时,一部白色的迈巴赫缓缓驶到店门,接着,有司机下得车,将伞撑到两位女子的头上。

“夫人,请。”

有时候,其实保镖的传话也是有好处的,譬如现在。

“明蓝,送你回去吧。”

“这——”明蓝本想拒绝,可,一道炸雷在头顶响起时,只让她再拒绝不得,脸色发白地随夕雪缩进了迈巴赫。

虽然,迈巴赫的后车厢只有两个座位,但这两个座位却是宽敞的,她和夕雪合坐在一起,并不觉得拥挤。

“默澶,你用晚餐了吗?”夕雪的声音响起在不大的空间内。

“没,回家再说。”

“那,等我一下。”夕雪想了一下,还是回身,速度地下车。

明蓝坐在外档,此刻,立刻退出车去,待到夕雪很快下了车,却发现,哪怕有伞挡着,明蓝的肩膀都湿了大半。

雨真的很大。

这么大的雨回绵园,不堵车都要一个小时,再加上即便有大厨,哪怕现做好,等回家再热都是要时间的。

已经快九点,等到能吃不是得深夜了?

这样,对他的胃不好。她是深受胃的折磨,清楚三餐饭准点的必要性。

所以,不如,这里打包了,车上就能用。

她点了油豆腐肉骨头饭,想了一想,又怕不够,刚刚的黑木耳肉丝饭瞧上去也不错,遂再多加了一个菜。

十分钟搞定,端回车上时,明蓝正想下来,她瞧了下外面的雨势,忙摆摆手,径直坐了上去。

这么快地跑回车里,身上终究还是湿了,那些湿漉漉的水印字,让白色的地毯上,都添了不和谐的色泽。

或许,在这样的空间内,有些什么终是不和谐的。

打开塑料袋,把便当盒放在前面的小桌上:

“这家的木桶饭特好吃,等回家就太晚了,先垫下饥吧。”

“好。”简单的一个字,没有说客套的谢谢,他放下笔记本,拿起饭盒,慢慢用了起来。

上一次,她是给别人去端食物,这一次的等待,总算是为了他。

竟是连这个都计较得清楚了。

许是,想转移自己方才的思绪罢。

喷香的味道弥漫在不算大的空间内,外面的雨瓢泼得只把车窗玻璃弄得斑驳朦胧。

伴着巨响的雷声,车子驶入安和医院。

现在,已是九点多,再过半个小时医院就该清场,夕雪先下车,明蓝下来时,又一个惊天的霹雳雷炸在天际,她看到明蓝是害怕的,缩着脖子,脸色发着白。

大部分女孩都会怕响雷,明蓝看来也不例外:

“明蓝,医院快清场了吧?我等你吧,然后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一会坐巴士就行。”

“现在打雷呢,巴士站离这也不近。快去,我等你。”

“不用了。”

“别客气了,快点。”

说完这句,她推着明蓝进入病房大楼。

然后,稍稍抬了下眼,VIP病房的那一层,灯光却是亮了一盏,看亮灯的位置,该是百里楠的那间。

垂下眸子,很快走回车内,萧默澶已经把那盒饭用了很多。

因为,明蓝下车,使得她能坐到紧挨萧默澶的那端,一眼看过去,能看到,木耳倒是吃得很干净,剩下的,都是油豆腐拆骨肉,还有刻意挑出来的辣椒丝。

“你喜欢吃木耳,不喜欢辣椒?”随意地问了一句。

很相似的喜好,是喜好,还是习惯呢?

譬如,她和他在一起,她对水果的要求,便不再仅仅限于车厘子和蛇果。

开始吃梨,也开始吃其他的。

抽了下鼻子,下大雨的天,哪怕在封闭的车内,都冷。

而他将饭盒关上,用手帕擦了一下唇:

“是,味道不错。”

“喜欢就好,明蓝好像怕打雷,等她一下,送她回去,行吗?”虽然冷,还是说出这句。

“大卫,让后面的车送明小姐。”萧默澶没有应她的话,却吩咐出这一句。

“是。”坐在前面的大卫立刻下车,安排其中一部保镖的车送明蓝。

“走吧。”萧默澶吩咐司机。

迈巴赫径直驶离安和医院。

看上去,真的是泾渭分明。

但,越这样,其实,越带着刻意不是吗?

那雷打得很响,又一个闪雷劈过天际时,萧默澶拥她入怀,这样的姿势,很像是她怕打雷,然后躲进萧默澶的怀里。

可,她不怕打雷。

一点都不怕。

只是,他这样抱着她,伴着这一隅空间的沉默,心底,除了冷之外,却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于是,干脆闭上眼睛,枕在他的怀里,就这样,回到绵园。

他是抱她下了车,她其实,在车停时,就醒了过来,可,这一次,她偏是闭着眼睛,只让他抱着去了卧室。

沿途,她听到,刘姐轻声的禀告,说朱婷和小姐都休息了。

很轻的声音,但,他该是怕惊醒她,只说了一句,就让刘姐噤声。

四周,很静,他就这样抱着她上进了卧室。

把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能听到的,是他往外离开的声音。

又离开?

自从那一夜后,他再没有碰过她。

每晚,游轮都会停下来,他会陪她上岸游玩,但回到游轮后他都会去书房,好像萧氏实业出了问题。因为大部分的白天,他也会待在书房处理事务。

至于萧氏实业究竟怎样,她却是不想去多问的。

哪怕他不陪她,她也不能硬缠着他陪,并且,她总想着,那一夜,太过癫狂,该是起源于她醉酒后,有意无意的诱惑,加上他又刚发了烧,其后体力自然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

但,这一段时间,似乎有点长。

现在,把身子缩进被子里,看着旁边空落的床,若有所思。

今晚,她睡得不算安稳,一直辗转到夜半,听到他进来的脚步声。

她继续闭上眼睛,听他洗漱,然后,是衣服的窸窣声,接着,床的那段往下一沉,该是他躺到了床上。

只是这一次,她不会再滚床单,一路滚到地上,只是保持刚才的姿势,能觉到,他好像凑近她,他的呼吸,暖暖地拂过她的鼻端,在她微痒到要睁开眼睛时,他淡淡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淡淡的吻,和着淡淡的烟草味道,是今晚,属于他身上的气息,她的身子稍稍朝上挪了一挪,然后,他的吻落在了她的鼻尖,这个位置,往下,便是她的唇。

可,他只是停留在那,声音低哑:

“还没睡?”

“嗯,有些不习惯睡这张床了。”

“那明天,换成和船上一样的?”

想起那张水床,不可避免地,就会想到那一夜的缠绵,脸有些红,下移的目光,能看到他微微敞开的睡袍内,古铜色的胸膛,是属于男人特有的精壮,别过目光,不去瞧,只讪讪:

“不要了,早点休息。”

说完,她的身子再往上移了一移,她的唇主动覆上他的。

带着薄荷味道的吻,是她惯用的漱口水味道,沁凉地萦绕在他的薄唇上,然后,很快,离开,她的脸有些红,睡衣因为这样的姿势,也有些许的滑落:

“晚安。”

接着,她给他铺好被子,再缩回自己的被子中。

他看着她闭上眼睛,恬恬地睡去,不自禁俯下脸,薄唇啄了一下她的耳坠:

“晚安。”

这个女子是这样的美好,美好到,他有时候怕,一梦醒来,就不复存在。

就像一块水晶,在梦里能看到璀璨的美好,醒了,稍不留神,便会碰碎。

不过,至少现在,这块水晶是属于他的。

※※※※※《一夕缠绵》※※※※※作者:风宸雪※※※※※

“未央,这几天,怎么每天都把通告排这么满?”陈盈走到化妆室,萧未央正换了一套衣服,补妆准备下一档节目的录播。

一天赶三个通告,这已经超过了一般主持人的底限。

“是吗?或许是结婚后倦怠了一段时间,眼看着,再不努力,恐怕真要被后浪推得让人淡忘了。”萧未央对着镜子,有专属化妆师给她画上精致的妆容,从镜子里看自己,谁能说,她不美呢?

“总归嫁了人,还是以家庭为重,再者,不管是萧氏,或者皇甫集团,哪个都不需要你这样辛苦劳累吧?”陈盈拍了拍她的肩。

“呵呵,女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才好。”萧未央淡淡一笑,看上去,是属于幸福的微笑,“好了,就这样吧。给我拿一副金边的珍珠耳环来。”

萧未央吩咐旁边的化妆师。

在化妆师到一旁的首饰柜去找耳环时,陈盈轻轻问:

“听说,皇甫诺因证据不足,暂时被保释了。”

“呵呵,哥哥陪嫂子出去度假,今天才回来,我一直住在绵园,倒是没回去。”度假的口径是一致的,源于,既然,萧默澶这样对媒体公布,她怎会说得相左呢?

“也难怪你不知道,是刚才听局里的一个朋友提起的,估计明天就会见报。对了,Ken这几天没陪你?”

她和萧未央是师徒,有些话,自然能问。

“他很忙,我哥度假,凌云那边全是他在打点。我怕影响他工作,这几天,连晚餐都没约他。”

“这样不太好吧,再怎样影响,总比留个空子,给别人去影响他要好。何况皇甫诺这一回来——”

“好,我知道了,谢谢师傅提醒,晚上录完节目,反正哥哥也回来了,我就回Ken那去。”

窗外,那闪雷大雨却是下得没有止歇起来,让她的心里起了些许烦躁。

怎能不烦躁呢?

皇甫奕回到沪城后,到台里来接过她一次,用了一顿晚餐,便送她回了绵园。那时的他,右手打了石膏,她关切地问他怎么会受伤,他只说是开车不小心撞到的。

显然是假话。

可,她却不会去拆穿。

而就在皇甫奕回来的当晚,她知道他没有回华景,反是让助理皮特收拾了东西回皇甫大宅。

纵然,当时避到华景,是权宜之计,现在,皇甫诺涉案调查,不复皇甫集团的位置,他也理该回去,可,在这样的时刻,只和她说了一声,便搬回了皇甫大宅,说到底,她是计较的。

这份计较,也在于,他仅在离开时,问她是否要一并搬到华景,只淡淡一问,在听她说要照顾惠妍时,便没有了下文。

照顾惠妍,何尝不是她的一个托词呢?

只是,他却是不去听出来这是她的托词。

所以,除了将自己的精力全部放在工作上,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转移心里越积越深的难耐。

而今天下午,是萧默澶带着夕雪回到绵园的日子,她更不想那么早回去。

即便,作为妹妹,没有去接萧默澶,是有些失仪,但,她的主持工作以前也都是这样不能顾全时间的。

现在,外面越下越大的雷雨,加上陈盈对她说的这番话,让她愈渐清楚,这样回避下去并不是法子,在上节目前,打了皇甫奕的手机:

“Ken,还在公司?”

“是,刚开完一个会。”

真是很相敬如宾的声音。

“今天哥哥和嫂子回来了,一会下了节目,我就回家。”语音带笑,脸上,却再绽不开笑意。

她看到镜子里,陈盈的手轻轻点了一下她的嘴角,接着,返身离开。

“好,我让司机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开车回来。”

“雷雨天,还是让司机接吧。几点录完?”

“九点。”

“好。”

挂完电话,录播的效率是好的,九点不到,萧未央就录完了最后一档节目,走到电视台旋转的玻璃门外,看了一眼手机,还是给皇甫奕去了电话。

没有想到的是,是他亲自来接了她。

虽然,因为他右手的伤拆了石膏,但还没复原,所以,开车的是司机。

走出旋转玻璃门,哪怕还在打雷下雨,她却没有撑伞,就朝他的车奔去,高高的底座,让她上去时,不得不把长裙子撩起,但即便这样,还是有些许的裙摆沾到了踏脚的水渍。

“给。”他递来一块干干的毛巾。

“谢谢。”用毛巾擦去裙摆的水渍,司机已开着车,往暴雨磅礴的高架上开去。

“吃饭了吗?”

“用了台里的快餐,你呢?”

“开会的时候用了便当。要先去绵园给你把行李拿回去吗?”

“不用,明天让小娜去拿就行了。”

她从后视镜中瞧向他,他的神色是疲惫的,看起来,是最近集团的事务繁忙的缘故,使得他这半个月来,很少给她电话吧。

只是,这样的疲惫,却是从他回来那日就开始。

指尖轻扣进毛巾,脸上还要带着淡淡的笑容。

就这样,在暴雨中,回到皇甫大宅,刚下车,就有佣人上来,给她打起伞,而在她和皇甫奕下车没多久,便能看到甬道上,又有车灯亮起,接着,一部车飞快地冲到皇甫奕的跟前,萧未央下意识要推开皇甫奕时,只听得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一部黑色的保姆车就这样停在了距离皇甫奕十米远的地方。

率先从驾驶座位置下车的是皇甫诺,随行的司机有些怯懦地从副驾驶座上下来,畏畏缩缩站在一旁,皇甫诺冲着皇甫奕一笑,白色的牙在雨里很是刺目:

“亲爱的大哥,我们又见面了。”

皇甫奕默然,萧未央从佣人手中接过伞,撑开,挽着皇甫奕就要先回到大宅,皇甫诺却挡到他们跟前:

“虽然事发前,给老爷子检查过专机的机械师以前是我的专职机械师,但,警方还是明断秋毫的。”

根据黑匣子证实,皇甫傲飞机失事,是由于飞机的油箱出来问题,导致起火爆炸,迫降时坠入了大海。

起飞前给飞机做过检查的机械师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却在警方传其录口供时,忽然失踪,而根据相关资料显示,该名机械师曾为皇甫诺的专职机械师,是由皇甫诺保荐给皇甫傲,并且在事发后,冻结该名机械师银行账户时发现,多了一笔巨额的款子,这笔款子的汇入地是皇甫诺曾经任职的城市。

这些疑点使得警方拘留了皇甫诺,可,在对其账户及事发前的通讯记录进行调查后发现,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能指证该名机械师受了皇甫诺的唆使,于是,皇甫诺的律师在此刻,提出了保释。

这些,皇甫奕自然都知道。

现在,皇甫奕只是目光泠然地拂过皇甫诺的脸,道:

“不管父亲的出事是否和你有关,有一点肯定的是,你确实是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哈哈,若论起不择手段,我可是比不上大哥,大哥连婚姻都可以出卖给权益交换,我是做不到的。”

说完,皇甫诺径直走进皇甫大宅。

即便现在,他被罢免了皇甫集团的事务,但有一点却是不会变的。那就是,他还是皇甫傲的儿子,哪怕,要分遗产,因着皇甫傲只是失踪,恐怕也得过一段时间,到确定死亡后,才可行。

而,在那之前,皇甫集团究竟是谁做主,还是未知数。

“Ken,对不起。”萧未央扶着皇甫奕,轻声说。

“没什么,本来我们的婚姻,在外界看来,就是一场商业联姻。”皇甫奕揽住萧未央的手臂,转身朝皇甫大宅走去。

“你也这么认为?”萧未央问出这一句,不知是雨声太大,皇甫奕没有听到,抑或是她的声音太轻,这一句话的问出,却是得不到任何回音的……

※※※※※《一夕缠绵》※※※※※作者:风宸雪※※※※※

“妈,今天感觉怎样?”明蓝下班便直接去到病房,照例问出这一句话。

“咳咳,好点了。”嘶哑的声音,勉强发出这三个字,不过半月,母亲好像又憔悴了些许。

她走上前去,扶起母亲,母亲的目光很是无神,只是坐在那,半晌才道:

“我想去一个地方。”

“医生说,你的身体现在需要多休息,要不等过几个月再去?”

下意识说了这句话,但,母亲却是摇了摇头:

“再不去,我怕就来不及了。蓝蓝,陪母亲去,好吗?”

明蓝望着母亲,虽不清楚母亲口里的地方是哪里,但,还是点了下头:

“那我去借部车,送你去。然后带上护士——”

“不,就你陪我,别带其他人,你会开车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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