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局长很紧张,韩经理被扔进看守所,这些在外面享福习惯的人,保不准能说出点什么,这国展中心他可没少给自己送钱呢,这些年都不少送啊,可自己这会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啊。
萧市长是火大了,哎,没办法,韩经理不坐牢,难道自己坐不成?
心情不好的滕局长这几天都在办公室呆着,要是以前谁找他还真难,上午茶座下午桑拿晚上歌厅,你上哪找去?手机号不知多少个,能最后找到他的号码就是他老婆也不知道,除了萧市长。
“滕局长在吗?”林也敲门问。
“谁呀?”滕局长不耐烦开门说,“你们是谁呀?”
滕局长根本不认识林也、韩师傅。
“我们是国展中心项目部的,我叫林也,是技术员,他是韩经理哥韩师傅。”韩师傅根本不敢说法,林也作了自我介绍。
“哦,找我干嘛?什么事等王恺回来再说,我什么也不知道。好了,就这样。”滕局长猛关上门,毫无风度。
“滕局长,滕局长,我们有重大发现向您回报!”林也敲着门叫道。
“敲什么,你谁呀,一点规矩都不懂!”滕局长开门怒气冲冲的的说。
“滕局长,我们二建是冤枉的,我们有重大发现,您听我说几句行吗?”林也恳求说。
滕局长见是有什么转机,有无先听看看吧。
“好吧,你抓紧时间,我还有事。”这是领导的惯用手段。
“滕局长,我们的工棚质量没问题,我可以作保,后面那个山被炸开的豁口才是元凶,希望您能明察!”林也开门见山。
“哦?”滕局长是老技术员出身,不过是官场上的忙碌让他忽视了那个豁口,多年的技术工作经验告诉他,林也说的没错。
“滕局长,根据天气预告,今晚还有大风,您可以找专家去测试一下,我们可以找人在今天再搭个工棚作检验!”林也有定急了。
“好,你们去搭工棚,其它事我来办。”滕局长若有所思的说,“等等,不要声张,干自己该干的活!这是我名片,工棚搭好打我电话!”
“好的,您放心。”林也机警的回答。
林也的政治天赋终于派上用场,他明白滕局长一定有苦衷,但是不能明的说出来,不管怎么样,滕局长是要先把证据拿到手,把自己放到主动位置上。
“什么不要声张啊?”韩师傅不知趣问了一句。
“走了,干活去。”林也拉起韩师傅向滕局长点点头走了。
“什么都没说明白,好不容易敲开门又不好好的说清楚。”韩师傅在林也车上发牢骚。
“韩师傅,别瞎想了,韩经理会没事的,我们抓紧时间找人把工棚搭起来!”林也提醒说。
“搭工棚?事情还没处理好呢,谁同意你搭?工人家属会同意?谁允许你开工了?我弟弟还没放呢!”韩师傅没好气的说。
“韩师傅,您在工友中口碑很好,遇难工友家属工作我说服!别的我不想多说,你要是想救你弟弟就听我的。”林也用没有过的严厉口气对韩师傅说。
“好,只要能救我弟弟,我就听你的。”韩师傅诚恳的说。
林也帮忙跑来跑去的努力韩师傅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相信林也。
工友们都聚在工地一角,家属在大门口堵着,哟的手里还拿着标语,写着:打倒奸商,血债血还!
“乡亲们,把标语收起来回家好吗?问题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只要结果出来,公司是不会不管的,政府更是不会不管的。大家想一想啊,国务院三令五申安全生产问题,政府是重视的,你们不要闹了,这样只会加重不良影响,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呢?”林也走上前声情并茂开始演讲。
“你是谁呀?”
“血债血还。”
“不给我们交代我们还要去政府堵门去!”
“你们草菅人命!”
“打倒韩奸商!”
没人理林也,只是见来人便开始嘈杂起来。
“你们这话说不对,尤其是那位大嫂,您说韩经理是奸商,没有韩经理,你家老公有这份工作吗?他奸商什么了?那边就是一起的工友,你们问他们,我们韩经理为人怎么样?这些年,你们应该知道,你们的亲人跟了韩经理不是一年两年,外人都称‘韩家军’,这会出事了,你们就落井下石吗?乡亲们啦,韩经理是冤枉的,我们韩家军是冤枉的,现在,只要你们让开路,让我们把工棚在搭起来,今晚就可以为韩经理洗冤,为韩家军洗冤,你们能答应吗?”林也含泪说道。
一边的工友听到林也张口闭口‘韩家军’感情上产生了共鸣,都激动的跑过来喊;“只要能帮韩经理洗冤,帮我们韩家军洗冤,小林,你说吧,我们怎么做?”
那些闹事家属一看工友支持林也,马上也附和说:“好,你说怎么做吧?”
“谢谢大家,我在这里代表韩经理谢谢大家,请大家在韩师傅和我指导下,把工棚搭起来,新材料一会到,当然,搭好后不是给大家住的,是给大家看的,大家书行吗?”林也连连作揖说。
“搭工棚?看?什么意思?”有人问。
“别说废话了,按小林说的做吧!”有人提议说。
“好,先做再说,相信小林。”有工友支持说。
这个工作对于工人来说太简单,没到天黑就搭好了,林也拨通了滕局长电话。
一会安检、质检的局长科长都来了,还有数码相机,摄像机。
晚上真的像天气预告那样,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等到风再大一些时,只见经过质检安检门反复检测的工棚“哗”倾斜坍塌了!
大家目瞪口呆,但是一颗心给放下来了,是啊,这些人谁不是韩经理亲密好友啊?
坍塌的全过程都给摄影机摄下来。
“这工地有脏东西。”质监局局长神秘的说,他可不承认自己队伍业务水平差。
“呵呵,一会我就把这脏东西逮给你看。”滕局长高深莫测的说。
一会,又有几个人拿着一堆器材走过来,滕局长介绍说:“这是我从省里请来的气象专家、风力专家。各位行家,怎么样?”
“不得了啊,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鼓风机对着工棚吹啊!不倒塌才怪呢!”专家们惊叹说。
一切都明白了。
这一切滕局长没有让工友们看到,把各种材料证据收好后就请大家到自己办公室开会,这些人,都是自己的‘铁杆兄弟’啊,林也不知道这个豁口后面巨大的势力如同黑洞,可滕局长知道啊。
荣开山虽然是民营企业,可他的势力在座的几大局长都清楚,要干,必须得兄弟们齐心协力,否则,根本动不了荣开山一根头发。
本来,这工棚砸死人,荣开山钱绝对没问题,问题是责任,谁负?还有,这个巨大的交易给市财政造成的巨大豁口谁承担?会涉及到谁?
三大局长最后把目光投向滕局长,他和萧市长关系最亲,也是萧市长私人财神,这事得让他去探探,看看萧市长牵涉了没有,可这事并不好办啊,打听领导是否受贿,而且是大笔、巨大的受贿。
滕局长决定采取迂回策略,他观察于副市长近期的行踪以及和萧市长的走动情况。
在通过几天的观察后,滕局长就看出了破绽,国展中心出事后,萧市长急得上火,人都住院了,于副市长竟然没去看过一次。
自从于涛把萧市长惹毛了被下放到城管局,于副市长就病了,在‘养病’期间他观察萧市长没有打击他的意思后马上病愈出院,继续混迹官场,不过有心人都看出来,他和陈书记走近了,如今萧市长起家之地二建公司出事,于副市长是不愁反乐,和陈书记就差睡觉睡笑醒了。
滕局长心里还是不踏实,这并不能说明荣开山的事没牵涉到萧市长,但是现在不是猜测观察能下结论了,他决定趁去医院看望萧市长来个投石问路。
总不能让自己成为荣开山替罪羊吧!
林也的表现让滕局长很满意,在短暂的接触中他很欣赏林也,而自己那个秘书,竟然呗这阵势给吓跑了,看来这小子平时没少拿别人好处,怕牵扯称病不来了!
滕局长一个会议把秘书拿了,然后调林也做自己秘书,同时兼办公室主任,原主任调二建做副总,代理王恺工作,王恺还没出来啊!
林也并没有让滕局长失望,进了局里,忙上忙下,处理前任秘书留下的烂摊子,并建议滕局长把二建正在投标的项目转一些给一建、三建,防止他们落井下石,以前有好处总是二建先来,现在二建占着茅坑不拉屎,岂不是更*了他们!
在林也接触了滕局长的更深工作时,林也感觉压力和思考,在犹豫后林也选择了服从。
滕局长在巨大压力下有时候难免会自言自语,有一次林也就无意间听到了一句:萧市长和荣开山到底怎么回事呢?
林也听到荣开山,吓一跳,怎么有荣开山什么事?后来滕局长还找林也试试:如果你想打听领导的事有不能直接打听,你说怎么搞?
林也看了滕局长一眼,短暂思考一下,他是在思考应不应该说,过于积极的表现是把双刃剑,它能让你迅速成功,也会让你一夜溃败。林也现在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他显得很自信说:“投石问路,旁敲侧击,以小试大。”
“好!”滕局长恍然大悟,赞许的说,接着又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林业一眼。
林也知道,这是领导不服气的表现,忙说:“局长英明。”
滕局长是老官僚了,他一听就明白了,立刻收拾一下去找萧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