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然居离凝脂阁的距离着实不近。
韵儿拖着微恙的身子慢慢前行,一路上走走歇歇,终于到了禛亲王的寝宫。
站在寝宫门口看着浑然天成的几个大字“沁然居”,韵儿竟然有些不明缘由的忐忑,心咚咚的跳个不停。
步入外厅,瞧见守夜的侍卫阿武,正来回踱着步子,看样子有点焦虑。
他看见韵儿,耷拉着脑袋道:“王妃来了,王爷他现在不方便接见。”各种慌乱的、焦急的、无奈的神情交织在他的眼里,他竟然忘记了给韵儿请安。
韵儿并没有责怪他,只是更加的不解,问道:“王爷,睡了吗?”
“王妃,这……”看他的样子是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韵儿还未再言语,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挤出了内室的门,乍一看是一个侍婢,模样有几分熟悉,又不知何时何地见过,她是谁?
韵儿尽量让自己显得淡然,轻轻的说着:“阿武啊,本王妃确实有事急需跟王爷禀报,请通报一声。”
阿武向她深深一鞠,恭敬的回话:“回王妃的话,是王爷下令任何人也不见的,请您别让小的为难。”
韵儿用眼角瞥了一眼依云。
依云是王府的老人了,聪明如她,马上明白了韵儿的意图。只见她上前一步,手轻拍了阿武的前胸,一张小小的银票顺带滑进了阿武的衣襟内,然后小手重重的按了两下,继而贴在他的耳边说:“王妃要禀报的是十万火急之事,如果耽误了时机,你我都担待不起的。”
他面露尴尬之色,冷汗顺着脸旁流了下来。
韵儿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微笑,道:“阿武,你了解本王妃的为人,有事本王妃一力承当。”
阿武说道:“那允小的去禀报一声。”
韵儿冲他点了点头,却不等阿武禀报,而是在依云的搀扶下,随后一同进到内室。
她缓步凝视寝宫的环境,只见屋里阳光充足,地上铺着猩红洋毯,奢华高贵;室内正对门的北面墙上挂着几副大师的丹青,浑然天成;东侧紧靠窗边设一组梅花式洋漆小几椅凳,古朴典雅;这组小几椅凳旁的落地细口长颈洋花瓶内插着时鲜花卉,香气幽然。
不知道是不是花卉的天然香气,还是小几上摆放的香炉中漫出的西域麝香,让韵儿觉得头昏眼花,无法看清床榻上的情意绵绵的二人,床榻上的大红金钱蟒引枕和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如新婚燕尔的喜气刺痛了她的双眼。她楞了半晌,竟也忘记了给王爷请安问好。
绮兰看见韵儿的到来,她明显面部肌肉一下僵硬住了,似乎很诧异韵儿的道来。
韵儿凝望着病榻上的禛亲王,感到他的眼睛里似乎有那么一霎那的悲伤。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竟有这样的错觉。
阿武一下跪在地上,还未等说话,就见禛亲王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旋即又盯着韵儿看了半晌,沙哑着嗓子道来:“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