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庭剑眉微微的拧了拧,脸色渐渐在变,由红到紫,由青到白,拳头紧紧的握在一起,这一切似乎有点意外,又如恶梦般的勾起耻辱的前尘往事。刘庭二话不说,拉起一明就飞快的往怡红院跑,不顾身后莫公子园园的呼叫。只有一明匆匆的留下一句“莫公子,你俩在这待一会我们去去就回”
热闹非凡的怡红院,周刚无比尴尬用双手捂住脸,围观之人七嘴八舌喳喳不停“活该,这回嗅大了”“烂桃堆里要能出状元郎,这就怪事了”五六个打手则是双手或交叉于胸前,或交叉于身后,一种随时听候命令的状态。老鸨把手帕挽于腰间,把细银小心装于锦囊,老鸨公还在悠闲的喷着烟圈。喧哗声顿时停下,人们似乎在期待一种千均一发的好戏。一个打手拎起蹲在一旁的周刚“你小子,想撒赖也得看好场合”周刚涨红着脸一味的求饶“大爷,手下留情。我,我不是有意的”“叭……”随着清脆的一声,周刚的脸上一道落下显眼的红爪印。人群中吁嘘声不断。
“住手”随一声喝令,刘庭和一明冲到了周刚的面前,铁青着脸的刘庭用手中的屠龙剑挡起欲再次下手的家丁,挑起的剑眉放出一种天生就有的煞气。有的人在交头接耳,有的人悄悄挪开步子往后退。五六个打手则如挫破的气球般顿时泄了豪气,垂下双手把目光投向老鸨公。老鸨公犹豫片刻上前搬刘庭的肩膀和颜悦色道“这位公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转而极不自然的抖动着手中的烟斗,烟灰伴着丝丝闪亮的火星在跌落。老鸨拿起腰间的锈花小手帕作势的掩住鼻子,咳嗽了起来。一个穿着整洁亮丽的书生拉上秋月,扭扭捏捏的往房间里走“我的心肝,我的肉,来,来,屋里来……”秋月对着喧哗的人群回眸一笑,再嗔怒一句“你个死鬼,赶着挺尸去啊”海棠向里屋的这两位投过一种无比复杂的眼神,有嫉妒,有羡慕,有失落。春花嘤嘤哭声不知何时已停。刘庭把手中的剑收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说“一明,把银子清了,我们走人”老鸨瞧了瞧老鸨公,心虚虚伸出颤动的双手。一切在默然的进行着。一场交易?一个妥协?抑或一个戏子,一场戏?
周刚缓缓的站了起来,默默的跟随后面。随着三个书生的离开,围观的人渐渐的散开,有的人在摇头,有的人在咂咂的感叹,有的似乎还意犹未尽。情投意合的正桃无疑会增加一个人的气场,给人予正面的能量,而风月场中的烂桃能照耀着这些无助学子灿烂的前程吗?没有人去考虑过这些,来的去的一切都在悄悄的发生着!直到年迈的躬着一个问号般的身子无法挺直……
迈出怡红院的门槛,留给周刚的则是这一生也无法抹煞的记忆。滴血的痛楚的流泪的记忆……
听风客栈里女扮男装的的主仆俩笑逐颜开,迎着三个扑面而来的大男人。莫公子起身朗笑道“哈哈,周刚,我说你躲哪去了,想不到竟然在这碰到你”刚在怡红院出了丑的周刚,脸涨得红通通的“我,我……“嘴巴蠕动着却说不上一句完整的话。还是一明解的围“久不相逢,周刚是太激动了啊,来,来,都坐下吧,让我们兄弟们干杯”一明,为周刚倒上满满的一杯状元红,状元红映衬着周刚羞赧的红脸庞,映衬着滴血的心疼和羞怯的记忆!周刚慢慢的举起杯子,清亮洁白的琥珀杯装满了红得发紫的状元酒。玉碗可曾盛得琥珀光,杯深也许琥珀浓,花香莫道女儿红,一弦清泪到天明,可叹奴身为谁红,可叹妾意谁人同?莫公子,刘庭一同举杯,没有人告诉莫公子关于周刚这段事,它就如一个梦一般,那些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那些该说的,那些不该说的,都在彼此的心中。
几个人难免又提起伊莲和谢老师,和历年考场中一些作弊的奇闻趣事,欢笑声渐渐的让周刚忘记一时的尴尬。莫公子园园清了清嗓子说“历代都有作弊的考生,那个哟,可真是奇思妙想,层出不穷”“公子你说说,这倒是怎么个妙法?”书童湘兰仰着头兴致勃勃的问,连这个局外人也来了兴趣,另几位当然全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曾经有考生买通了考官的妻子,考试的时候,考官的妻子把答案写在字条上,贴在主考官的衣服背后上,主考官在考场上逛悠,全场考生偕看到答案”“哈哈,莫公子,这也太离谱,这样的事也有”刘庭也禁不住的哈哈大笑。
“那我们是否也……来个如法炮制?”周刚用双手兴奋的比划着,也许是为博得众人的开心而倡议。林一明有点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周刚。这个出丑出大了的周刚,还不罢休了呢“周刚啊,你脑子该不会有病吧?一不做二不休了?”“周刚,这个玩笑万万开不得,被捉住可没人替你月兑罪的”莫公子似乎有点后悔自己所说。刘庭则双目如电,仿佛能穿透人心“好啊,老兄,那就期待你的杰作了”言意之外带点点的讽刺,点点的埋怨。有期待也有批驳!在勤奋学习的学子看来,作弊那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而考场中一些偶尔的小动作甚至会流芳千古,或遗臭万年……却是那些始作者所无法意料的。它就如一块哈哈镜,无限的放大,或是缩小,用一种夸张的手法,默默扭曲或张扬着。把远逝的时空打开,把隔世的人心拉近,温暖……
书童湘兰掺着腮充满兴趣的仰望,静静的倾听,扑闪的双眸如夜空中盛满辉芒的星星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