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阴风阵阵,宝银倦缩在角落,冻得直哆嗦。牙齿咬得咯咯响,心中直叹:娘啊,慰安妇就这待遇啊,还不如日本鬼子呢。
这无良太子突然不杀自己了,葫芦里卖得什么药?难不成真看上自己了?
呸呸呸,这种杀人如麻的大恶魔,纵是长成潘安转世,自己也不会苟同于他,当下,一定要逃出魔窟,找到爹和木头,才是最主要滴~~
抬眼看去,破庙门口徘徊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士兵。
那么敬业,好象知道自己要逃似的。
不行,得想个办法,溜出去才是。
她四下打量周围,见到左手边有一破窗,也没多想,手脚并用朝它爬去。
MD,挤得老娘快月兑层皮了,总算是爬出了这个破洞。
跳下窗,见四下无人,心中暗喜:噢也~~终于逃出来了也~~
那惊喜还未退去,身后却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姑娘,这是去哪儿?”
宝银骨头、血液、内脏、神经,全冻成了一块,木木地转过身,迎上宁云龙那双凌厉却又带着一丝嘲讽的眼神。
一阵冷风吹过,寒颤了下,忍不住“啊切”一声,打了个大喷嚏,声音落下,这气氛却更静的尴尬~~
宝银抹了把鼻涕,忽地抚掌大笑道:“啊呀!太子殿下这么巧这么巧,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你看,今天的月色这样好,我们一起赏月如何?”
宁云龙吡了声,道:“你不是要做慰安妇么?还有空赏月?”
TNND,果然是色心不改
干笑着嘿嘿两声,道:“殿下可知何为慰安妇?”
宁云龙眸光一闪,只回了句:“你说来听听。”
原来他果然不知道什么叫慰安妇,好险好险~~这下偶不会失身了宝银心中一喜,面不改色道:
“殿下和众将士离家千里,行军打仗,心理生理承受巨大滴压力,容易导致情绪抑郁,内分泌失调,长而久之,形成亚健康,对身体极为不利啊。慰安妇的功能,就是对殿下这类人,进行有效的心理疏导,排解各位过重的压力,慰安妇,慰安妇,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安慰殿下的意思~~”
宁云龙哼了声。这女人表面上看胡言乱语,不知所云,但手中竟有霍靖的令牌,而且敢当众亮相自己的身份,这孤注一掷铤而走险的大胆举动,只怕是胆识和城府极不一般,她进入自己军中,定是霍靖派她来刺探消息,此番将她留下,只为将计就计,引霍靖上勾
想了想,只冷笑道:“那你准备如何安慰我?”
宝银眼珠子骨噜噜一转,道:“殿下,你嘎紧张干神马?肯定是工作压力太大了,放松放松,来来来~~姑娘偶陪你坐会儿,聊聊天,说说话,透透气,赏赏月”
说着,她不分由说,竟将宁云龙一把扯过,将他死按在大石头上坐下,又在他肩上乱按了一把,宁云龙皱起眉头,想发怒却终是忍住了,只是冷冷瞟了她一眼。
宝银见他没反应,胆子也大了起来,一在他身边坐下,道:“殿下,心里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和偶说说,神马都是浮云~~”
宁云龙倒吸了口气,心想这女人竟敢就这么直接上来探听秘密,她是疯了,还胆识惊人过了头?他定下神,冷笑着道:“我的烦恼倒是真不少。”
哼,你这种野心加杀心的大魔头,烦恼多那是正常滴,我咒你少年白头,未老先衰,英年早逝~~~
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是一脸媚笑,道:“人生十有*失意,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心怀壮志,忧国忧国,自是比常人活得累些,小女子我理解理解殿下可以把烦恼一一说与偶听,偶会是个好听众滴~”
宁云龙怔了下,竟在那一瞬间被她说中了心事般,闪了神。
他心中冷哼,缓缓道:“四国争霸,连年征战,百姓苦不堪言,若是能统一大陆,才是天下太平之时,身为一国太子,定当胸怀大志,天下为先,为这大陆的永久太平,做出努力。此番联翼,是为夺楚做好准备,灭楚是统一大业之关键一步,成败在此一举。”
他说着,观察着宝银的脸色。
这番言语,是自己的真实想法,反其道而行,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宝银听毕,倒吸了口凉气。妈呀~~明明是个战争魔头,还把自己说得象朵花似的,敢情拼上秦始皇哪,统一大陆,天下太平,我呸!居然还假装攻翼,杀那么多无辜生命,只为引楚国上勾,你女乃女乃的,本姑娘要是有个绝世武功,先一刀宰了你这旷世大魔头才是~~
她愈想愈气,忍不住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宁云龙的脸正想发作,却忽然意识到自己反应过了头,那手指空空落落地停在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了三秒,忽地在空中划了一个圈,抚掌道:“原来是这样~~殿下的烦恼真是不少。不过呢,小女子只觉得殿下大可不必这样~~”
“噢?”宁云龙有些吃惊,倒是没料到她竟会这般说来,月兑口而出:“那你说来听听。”
宝银一笑,清清嗓子道:“楚强翼弱,殿下拖着个三脚猫,与楚国这只猛虎作对,本来风险就很大,更别说这翼国原本与楚国交好,这样的墙头草,怎么可能是个好盟友?恐怕只等殿下一落到劣势,这翼军逃得比谁都快吧。”
她说着,忽然觉得自己思路大开,又故作神秘地咳了一声,接上道:“凡事相生相克,此消彼长,四国大陆,除翼国外,其他三国实力相当,互相牵制之下,是种难得的平衡。若要主动打破这格局,没有十分的把握,很可能会引起其他二人群起而攻之,成为众矢之地。殿下若真想统一大陆,可以静观其变,守株待兔,设法引起楚宋二国相争,宁国坐收渔翁之利,而翼国这种小人,等大局定下,自会趋炎附势,介时,殿下的大业就成了。”
宝银一口气说完,心中乐了。
这番话是上个月自己看过的一本历史剧中的对白,稍微改一下,套在这里刚刚好,嘿嘿。
宁云龙听完她一番话,倒抽了口气,脑子嗡嗡作响。
她~~她如何有这番见识?楚宋相争,宁国坐收渔翁之利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她~~~她究竟是什么人?是敌是友,是良是恶?
他眯起双眼,细细打量了番宝银,看得她心里发毛,手脚发硬。
妈呀,这恶魔眼神咋得那么让人发冷加心寒啊,会不会直接拿出刀子抹到自己脖子上呢越想越怕,笑逐颜开道:“殿下,偶眼皮子快打架了,偶想睡觉啦,殿下明天打仗很辛苦滴,早早休息哪,等殿下打仗打得烦了累了,偶再来安慰您好不?殿下,偶走啦~~~晚安~~晚安~~不送不送~~~”
说着,也不管他答应否,一溜烟地朝破庙中逃去。
宁云龙望住她的背影,一抹深意爬上眉梢。
这女人,她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