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争走进马车,赶紧倒趴在软垫上,小脸埋进软垫里,静静回想今日事情.
后跟进来的东门凌旭见她累趴在软垫里不出声,轻靠另边软垫上,淡幽问道:“可有后悔嫁给本王?倘若嫁给太子,就不会受到今日之苦!”
至少父皇不会刁难他们,也无需在殿外任由被日光暴晒多时……
青争缓缓侧过头,露只小眼睛,紧紧盯着含着讽刺之色的俊魅面容,懒懒说道:“我讨厌你在我面前自称本王!”
东门凌旭凤目轻抬,眼底亲过异样光色,许久,淡淡说道:“即日起,桑碧宁就是太子妃,小心……廓”
简短的话语,让青争从话里知晓他掌握着宫里的一举一动,不以为意淡淡一笑,缓缓闭上双眼。
马车陷入安静之中,车内的气氛却出奇祥和,两人在享受着短暂宁静。
日落西山,车厢渐渐昏暗起来,在这漆黑空气中,凝聚着彼此都无法察觉的信任…杰…
成亲的第三日清早,青争就拉着东门凌旭回门。
用过午饭,青霆拉着东门凌旭陪他下棋,倪婉白则让青争陪她到荆陵寺上香还愿。
荆陵寺在凰荆城南门十里外的南山上,香客甚多,众人诚心礼佛。
倪婉白是寺里的常客,小和尚一见到她,就立刻迎了上来:“倪施主,方丈正在陪贵客,无法相迎!”
“小师傅,我今日是来还愿的!不找方丈!”
倪婉白与小和尚客套几句后,便带着青争进大殿在香。
青争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军人,从不信神佛之事,可是,至从她魂穿古代后,不得不相信这世上无奇不有,神佛无所不在,渐渐地,对神佛有了几分信仰。
上香之后,倪婉白见天色尚早,便带着青争在寺里四处闲逛,荆陵寺面积甚为宽广,拥有数千和尚,是大宫国最大间的寺庙。
在这芸芸香客当中,青争看到一条蓝色身影鬼祟窜进后院里。
“娘,我好像看到二娘了!”她的语气有丝不肯定,只看到那人衣裙。
倪婉白微微一愣:“是吗?”
青争本不打算理会,但看到那条影子有些慌慌张张的模样,心想,不管那人是不是古绮琴,先跟去确定为好,说不定遇到了什么麻烦。
她心里头想着,脚步已跟进院子里,倪婉白也跟了上去。
越往里走,院子就越清静,时而遇到几名和小尚经过。
幽幽深院,人烟渐渐稀少,这时,突然传来细若蚊蝇的哭声。
青争与倪婉白疑惑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往外看了看,发现这里是和尚们晾衣晒被的场地,由于被子甚多,挡住了前方身影。
两人悄悄走前,躲在十尺外地方,偷偷探头观看,那道蓝色身影正背对着她们,蓝色身影面前是名年轻女子,穿着件样式简洁的淡蓝色绸锻衣裙,月白色的袖子,湖蓝色的领口,湖蓝色的窄口袖边,清新而素雅。容色秀丽,虽称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是惊为天人。她给人的感觉并不是惊艳,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清纯而优雅。
女子唇角边带着一块淤青,通红双眼,潸然泪下....
青曼!
青争再次与倪婉白对视一眼,惊讶不知如何言语。
青争大婚之时,青曼托信告知,因身子不适,无法出席喜宴,那她此刻为何会在这里,嘴角上的伤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先别哭,告诉娘,到底怎么一回事?”古绮琴焦急的问道。
青曼赶紧擦去眼泪,哽咽说道:“女儿没用,让丁香、丁茶有几可趁,做了通房丫头,如今..她们仗着夫君对她们的宠爱,已经欺在我的头顶上!”
说到这,眼泪又迅速流了下来:“两人甚至对我拳打脚踢,把我关在房里不许出来,一日只送上一顿食饭。若不是孝儿偷到钥匙把门打开让我逃出来,现在女儿恐怕已死在房中!”
古绮琴一听,眼眶一酸,眼泪顺流直下,焦急问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倪婉白脸下一沉,本想冲出去把事情问个清楚,却被青争死死的拽在手臂。
青争摇了摇头,示意她先不要冲动。
“那你为何不回都统府?”古绮琴哭着问道。
“女儿本想回都统府,却怕他们在都统府附近逮住女儿,所以,女儿只好躲在这里,让人送信给娘!”
古绮琴听到这,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都是娘害了你,若不是娘不希望你像娘一样做个妾,在府里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不然,娘也不会让你嫁给上官温晋!”
倪婉白听到这话,脚步微微踉跄,脸色煞白,当日青霆就反对这门亲事,可古绮琴执意孤行,本以为她想替女儿攀个好人家,没想到原来是这门心思。
“不,不,娘,当日若我听争儿的劝告,也不会养虎为患。”青曼连忙哭着安慰道。
当日,她成亲之时,青争曾经提过别把丁香、丁茶当陪嫁,可她却不听,认为丁香、丁茶陪伴她已有好些年,不习惯突然换陌生人前来伺候,可如今....
“那争儿成亲时,送回来的信又是怎么一回事?”古绮琴连忙擦干眼泪。
青曼又哭又惊讶:“争儿成亲了?我根本不知这事,半月前,我就被她们关房里!”
青争蹙紧眉头,轻拍倪婉白的肩,以示安抚。
她一直觉得丁香、丁茶心术不正,可是青曼与她们相处十分融洽,当时心想她们在统都府也掀不起大风大浪,也就没有多加理会,就在青曼成亲时,她才提议把这两名婢女换掉,上官家不比都统府,有爹娘照顾着,嫁出府外,若陪嫁丫头不帮着自己,那就会变成一件麻烦的事情。
就在青争犹豫要不要出去见她们时,突然传来尖锐的讥笑声:“这不是青都统的小妾吗?看吧,我都说没有看错人!”
青争听到这话,眉头锁得更紧,她一直很敬重这个二娘,古绮琴虽然经常跟娘吵着要扶正,确未使过任何卑劣的手段争取这个位置,一直中规中矩的做好本份。
倪婉白听到有人这样讥讽青家的人,心底恼火,立马想冲去,可惜,仍被青争牢牢抓住手臂。
“柳夫人,你猜,我刚听到什么,这上官温晋的夫人,竟然被自己的陪嫁丫头欺在头上,真是可笑,娘是妾,女儿虽是正妻,一样受欺。”.
几名夫人立刻嘲笑起来:“上官夫人丫头都敢欺在你身上,那都是你娘不是正妻,少了座靠山!”
古绮琴赶紧把青曼护在身后,正色说道:“就算我是妾,也是一品都统的小妾!”
青争微伸出头,发现她们都是三品官的夫人,若换作平日,她们绝对不敢欺在一品官小妾的身上,那么,她们会这么做,定是受了什么人指使。
青争突然想到来到荆陵寺时,小和尚所说的话:“方丈正在陪贵客!”
这名贵客难道是.....
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位贵客定是桑碧宁....
‘啪’的一声,巴掌响起,那位绿衣的枊夫人,狠狠赏了古绮琴一巴掌:“妾就是妾,我今日打了你,青都统也不敢说什么!因为他不需要为一个下.贱的小妾与我相公伤了和气。”
“你们干什么打我娘!”青曼气愤大力推开枊夫人。
其他几名夫人赶紧扶住枊夫人,赶紧喊道:“来人,把带来的东西,都淋在她们的头上!”
顿时,一股恶臭传了过来。
“你们要干什么?”青曼把古绮琴护在身后,惊叫道。
“等等,先把上官夫人带走,送回上官府。”枊夫人赶紧出声说道。
青争看得出她们不敢动上官家的人,心底越来越敢确定他们就是受桑碧宁指使。
“我不要回上官家,我不要!”青曼被几名侍卫拖走离开后院。
“青曼,青曼,你们...”古绮琴顿时被泼了一声馊水。
几名夫人掩嘴偷笑离去。
古绮琴发疯似的追了出去。后院瞬间静了下来。
许久,青争才缓缓松开倪婉白,压住心底雄雄怒火,看着满眶泪水的倪婉白镇静解释:“娘,你该了解二娘的性子,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狼狈的模样,特别是你!你出去,只会让她觉得自己的地位很卑微,更是觉得你是在同情她!这比欺她、杀她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