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灼热的目光下,渐渐低下头颅,将慕子寒最后一次的努力拒之门外。她并不认为自己可以逃月兑慕子寒的掌控,纵然不是心甘情愿,她最终还是要嫁给这个人的不是吗?
所以,她点不点头,相不相信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这是慕子寒最后一次挥霍自己对她的爱。他实在太累太疲了,四年追逐耗尽了所有的热忱,深情的游戏他已渐渐玩腻。她甚至不知道慕子寒在提出要在餐厅**时,就已经存了要撕裂她,将她一辈子锁在自己身边的邪恶打算。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差一点就失声尖叫起来,眼前的这张笑脸竟然是陆恩齐。
慕子寒把她交给了秦山,望了望夜空,道:“马上就十二点了,我不能送她。秦山,保护好她。”
他的声音有些清冷,韩静言听在耳中,微不可闻的轻恩一声。他穿鞋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随后像是有些生气,捏着她的脚踝有些疼。穿好鞋,他拉着她站起来,脸上的表情从之前的温和变得冷漠,让人捉模不透。
“怎么可能?”慕子寒的人一定会搜查的,最重要的是,他是怎么混进来的?
陆恩齐笑了笑,指了指衣柜道:“我刚才一直躺在那里?”zVXC。
韩静言无言的拒绝就像是一盆冷水,轻易扑灭了那最后一丝明火。慕子寒苦涩的勾起唇,拍了拍她的脑袋道:“我送你回家吧!”
韩静言沉默,跟在秦山后面。其实她并不想回韩家,经过那一天,她有些害怕见到韩德志。她心里有疙瘩,很难解开。
韩静言就像是被人打了个巴掌,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齐上涌,憋得她脸色惨白。她转过头,望着这个城市的夜景,不再说话。
韩静言惊讶,抬起头时正欲看他,那人已经松开她转身走了。她脚上没有穿鞋,人在餐桌上,心想着要不想赤着脚出去追他。正犹豫着,那人又转了回来,手里提着一双白色高跟鞋。走过来,弯腰托起她的脚帮她穿上,“礼服什么的都已经送过去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下午会有美容师去你家帮你做脸,上午就安心补眠。”
秦山将她送进房间,便恢复在慕府的恭敬道:“夜深了,韩小姐早些歇息吧!”说完,主动带上门,出去了。
陆恩齐看出她心中所想,淡淡解释道:“我听你表姐说,你遇到了麻烦。这几天我一直在慕府守着,那里的警卫太严了,我混不进去。傍晚的时候看到慕府往这里调派人手,想到咱们国家结婚前一天新郎新娘不能见面的习俗,就提前混了进来。”
他之所以没有这样做的原因是,他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那就是第二天的婚礼。他要她做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送她一场童话般梦幻的婚礼,借此为自己四年的追逐划上一个句号。
韩静言乐得自在清净,这个房间是她熟悉的房间,依稀是她离开时的模样。她坐到书桌前,打开抽屉,那里一叠厚厚的明信片,有表姐邮给她的,也有年少时的同学送给她的。她太久没有回到这里,遵着年少的回忆,一点点的寻找她少女时的秘密。很庆幸,韩德志并没有让人动这个房间。
他动作一贯的强势,将她搂在怀里,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占有的姿态。她跟他出了门,因是夜间,外面有些黑,门外的黑衣大汉看到他时,明显有些胆怯。他仿佛不曾注意别人对她的态度,只是搂着她走出门,秦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见他们出来,面无表情的说:“人手都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就要动身吗?”
下了车,看到慕府不少佣人也抽调了过来。列队站成两排相迎,她觉得这阵仗有些滑稽。韩德志倒是没出现,她竟也不觉得委屈。佣人早收拾好了她以前的房间,她走进来的那一刻,感觉有些微妙。
秦山沉默了半晌,车子转弯时,突然转过头看了一眼韩静言,一本正经道:“你若真想让他好好的,就踏踏实实跟老大好好过日子。李展言现在已经不归你管了。”他表情一贯的冰冷,语气刻板没有感情起伏。
“你认识我表姐?”
日记本,明信片,练习册,英语词典,还有男同学写给她的情书。她一页页的翻,一张张的看。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属于韩静言的十七岁,如果没有遇到慕子寒该有多好啊!
“结婚是喜事,你哭什么?”突兀的声音自她背后响起,她惊得一跳,猛一回头,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眸子。
于是,他终于将自己的爱情挥霍殆尽。如果,韩静言不能给他爱的希望,爱情的火苗将再也燃不起来。
秦山专心开着车,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她讨了个没趣,有些讪讪,但还是忍不住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那时候听说他病了,有些担心。虽然知道已经过了三年了,就是想问一下他现在好不好?”
“是。”秦山这声是应得极重。慕子寒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去看韩静言,把手中的车钥匙扔给秦山便转身回去了。
心婚听过。韩静言早听惯了这样的声音,虽然听在耳里挺刺激人,可是心里却清楚,她与慕子寒之间确实是这么个关系。就像那张结婚照,他待她再好,其实也是跪着承恩。
上了车,韩静言想了想问:“我听他说,李展言现在跟你在一起?”
秦山转眼看了看她,暗自叹了一声,继续专注开着车。韩家离慕宅并不远,约莫十五分钟的车程便到了。韩宅周围早就围了一圈黑衣保镖,想必慕子寒派来囚禁她的。她咧开了唇想笑,却是笑不出来。
秦山接到车钥匙,拿在手中晃了晃,态度恭敬的看着韩静言道:“韩小姐,现在起,你的安危由我负责。”
秦山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说重了,一边转着方向盘,一边说:“老大这些天心里难受,我们底下人也不好过。我跟他这么多年,他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劝你别总拿着劲,真惹急了他,对你没好处。”
“在非洲的时候认识的,她救过我的命。”陆恩齐淡淡的解释。
“你混进来又能如何。”韩静言有些黯然,明天她就要结婚了。陆恩齐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你表姐说你是受到了慕子寒的欺骗才同意嫁给他的。因为一直联系不上你,所以她很担心你。”他顿了顿,道:“你也知道,我喜欢你。刚才看到你哭,我很难受。如果你不想结婚,我可以带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