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落你虽说不想再回去皇宫,可还是很关心皇上啊。”
“呃……”何依落眨眨眼眸,有点不明白他这话里似有似无的调侃甚至是……嫉妒……自己关心别人,他不乐意吗?为什么,原先没发觉?
“师妹你……该不是真喜欢上皇上了吧……”
“师兄你希望呢?”
戚子俊轻咳了两声道:“我自然是希望你能开心快乐能幸福,看到皇上这么欺骗你,又这么伤你的心,我是真的心疼。”
“为什么你原先不这么说?原先我想要你别送我入宫,想要你带我走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心疼我?”
“我原先只当皇上对你会真心对待,给你最尊贵的生活,怎么会想到是在蓄意利用你。所以,如此想来,你到现在还这么替他的安危担忧,才更让我心疼啊。”
“难道你不为皇上的安危担忧?天启的皇上如有不测,那天下岂不是要大乱了,你是天启的大将军,就不担心吗?”
“不、不,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呵,依落你先歇息一会儿,待晚宴备好时,我来叫你。”
“刚刚那个人是谁?”何依落总觉得这里不对劲,连同那个自己所熟悉的师兄也不对劲,这一切,应该跟刚刚那个男人月兑不开关系。
戚子俊支吾了一下才开口道:“哦……那是大殿下。”
“什么‘大殿下’?是皇族的人吗?”
“那是自然。依落你有所不知,大殿下正是大皇子啊。”
“大皇子?”
“是。也就是当今圣上的大皇兄,昶王的亲兄长。”
何依落想起来了,自己在宫里的时候,似乎听闻过关于大皇子肖琮罡的事情,可是……“那个大皇子不是很早的时候就被逐出宫了吗?如今,怎么会在这儿?”
“依落你还知道这些啊,呵,即使不在皇宫,也还是皇子不是吗?你就别在意这么多了,以后呢,只管跟着师兄一起,师兄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
说罢,戚子俊就离开了。看着那背影,明明还是一派挺拔与英武,却让她觉得有些陌生。何依落颓然地坐在椅上,环顾房间一周,那精美繁华的装饰摆设丝毫没让她觉得温暖,反而凉意习习。何依落自胸口里模出那一路而来都带着身边的小人偶,捏在手心里紧紧握着,看他身上银白色的衣袍已经不再明亮崭新,长长的黑线扎做的发辫也不再整齐。没由来的心里一阵颤抖,鼻子就泛了酸。
晚宴所在的宴厅更是气派非常,菜色也是非常之丰盛乃至奢侈,就连盛菜的器皿都是镀着金的,那上好的红木桌椅更是雕花精细。殿上正中坐着的肖琮罡一脸的笑意盈盈,对待何依落像是个兄长似的招呼着:“来来,这边野之地,没什么好款待的,比不得京城和皇宫,何小姐别嫌弃。”
想是何依落前次顶撞了一下他,让他不再开口叫她名字。看看面前满满一桌山珍海味,何依落不冷不热地说道:“这些要比皇宫还好,哪里像是在边关。”
“因为何小姐是贵客,自然要好好招待。”
“不是什么贵客,说白了,也是‘流亡’出来的,和你一样。”
肖琮罡略带尴尬地干笑两声,对着戚子俊说道:“大将军,你这师妹真是挺有意思的,呵呵,难怪你常常念叨。”
师兄常常念叨起自己吗?干嘛要给这个人念叨?
“殿下,依落从小被骄纵惯了,说话有口无心,还望殿下见谅。”
“哈哈,这样甚好。有这么一位可爱的女子在身边,大将军你好福气啊。”
这话让何依落听着别扭,心想师兄给这人都说了些什么,会让他明知道自己是宫里的妃子,还这么不以为意地将自己和师兄扯在一起。而且为什么师兄对这个人一副恭敬有加的样子,倒好像他是这里至高无上的主人。
何依落心里本就心事重重,终于逃离到了这里,却丝毫没有觉得轻松,反而更有些心神不宁,再加上面对这个毫无好感又充满神秘的“大殿下”,自己就更没有胃口,磨磨蹭蹭吃了两小口,就放下了筷箸想要离席,但听殿上人又开口了:“何小姐千万别拘谨,想那早些年间,本王还与何老将军称得上是忘年交啊。”
“你和我爹爹相熟?”
“自然熟悉,算起来何老将军还教过本王几日的功夫,只可惜,本王没那资质,不敢自称是何老将军的徒弟,而辱没了师父的名声啊……哈哈哈,那个时候,还没有何小姐呢。”
诶,爹爹还真是桃李满天下,什么人都教。可是……“我怎么没听爹爹提起过你呢?”
“这……哎,怕是宫里那场变故使本王横遭劫难,让他老人家也哀心了吧。”
“那场变故是怎么回事?”
这一问,直叫肖琮罡陷入了阴郁中,长吁短叹了一阵才悲痛地开口:“朝廷昏庸、奸臣当道啊……”
何依落诧异,而他好像已经独自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只是叹气,对面的戚子俊接口道:“当年大殿下贵为太子,不但才学惊人,性子更是刚正不阿。而当时的肖王爷——就是如今的国父大人,他为人阴险狡诈,更一心想要夺取江山。只是他无法控制得住大殿下,更无法和以大殿下母妃徐娘娘以及其舅舅徐长德为首的忠臣良将们抗衡,便施计陷害大殿下想要弑君篡位,使得大殿下被废除了太子之位并被逐出皇宫流放在外。其后,他又推举了年幼的二皇子为太子,也就是当今的皇上——如此一来,皇上从小就被培养成了他的傀儡,对他言听计从。如今朝廷,表面看来是皇上的朝廷,实则早就是国父在一统天下啊。”
“悲乎悲乎啊……”那边大殿下几乎痛哭失声,实在让何依落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