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尚化和荷面和——然而,
蓝博雅望着蔚蔚那震惊得苍白的脸蛋,心瞬间痛得死去活来,想要冲上去将她搂在自己怀中,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件事情,他能解释清楚吗?现在是解释的时候吗?
蔚蔚一边哭泣一边痛苦的摇头,对于眼前的一幕,她到现在都有些不可相信的感觉,一直以来,都觉得博雅是爱着自己,想着自己,事事为自己好的,可是眼前的事实,又证明了什么呢。
只是证明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不是吗?
博雅的唇泛出苍白的颜色,蹲身将凤袍捡了起来,握在手中,蔚蔚没有发现,他那握着凤袍的长臂,微微的,有些颤抖,眸底似乎有什么在翻滚,在挣扎,但最后却始终没有再说什么。
一分钟——两分钟——
静谧的卧室里透出一种沉重的味道,蔚蔚痛苦的闭上了美丽的眸子,已经给了他五分钟的时间,他不是说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吗?
那么为什么不解释,不是没有给他机会,而是他自己不要这个机会。
"蔚蔚……"
"够了——"
失去理智的蔚蔚猛的一挥手,生硬的打断了蓝博雅的话,而蓝博雅心头也是复杂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时间两个人各站一方,又陷入了沉默。
蔚蔚失魂的点着头,唇角溢出嘲讽的笑意,像是在嘲讽他,又像是在嘲笑自己。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是想要害我也罢,还是你喜欢这件袍子也罢,你都把我置身于不仁不义的地界,我不会相信你所谓的什么解释,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蓝博雅……我真的……是看错了你。"
风轻洒间,窗帘舞动,蔚蔚的长发也随着飘逸起来,长发遮住了她白皙的脸蛋,也遮住了她绝望的眸,咬了咬牙,痛苦的转身……快步朝门口走去……
下意识的,蓝博雅伸出手想要把蔚蔚抓住,可是他却没有勇气,毕竟,蔚蔚看到了事实不是吗?
凤袍在自己的手里,而米亚要价三千万,蔚蔚拿不出这三千万,那么蔚蔚现在的处境就非常的危险,不是吗?——
是自己把她陷于这种危险的境地。
"呵呵……"
落魄的脸庞露出苦涩的笑意,低头望着手中的凤袍,它真的非常完美,也非常的稀少,不怪它价值三千万,而是整个台北恐怕就只此一件。
往后踉跄着退去,重重的跌坐在床上,蓝博雅突然间捂着胸口,整个人都倒了下去,心痛……痛得他没有办法再去呼吸,痛得他想要立即结束自己的生命。
"啊——"
剧烈的疼痛让他魁梧的身体翻滚了起来,原本如常的脸色刹那间苍白一片,而他的身体也随着微微的有些颤抖,眸光一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蓝博雅拼命的想要往书桌的方向奔去,因为,他的药在书桌上。
"药……"
薄唇溢出一个字,却再也没有力气唤出一句话来,全身上下就像突然间多了许多条蛇一样,他们从肌肤上钻进自己的身体里,然后又吐着血红色的信子,在身体里四处窜行,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让蓝博雅原本高大的身形倦在了床上。
一刹那间,那伟岸的男子变得虚弱无比。
眼神……绝望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书桌上的那瓶药,每一次发作,如果十分钟内吃不药,那么他的生命就可能走向终点。
可是此刻,蔚蔚冲出了自己的房间,佣人不在,根本没有人可以为他拿药。
"吼——"
箭刺一般的痛意袭遍全身,蓝博雅猛的一个翻身,发出猛兽般的低吼,接着又"砰……"的一声摔下了床去,顾不得身上那似要麻木一般的痛楚,用尽全身的力气朝书桌爬去。
一步——
二步——
每爬前一步,身上的力气就会少掉三分,当爬了三步之后,满头大汗的博雅便再也没有力气朝前爬,胸腔里的空气渐渐的被消耗得干干净净,呈现的是一种要命的窒息感。
无神的眸依然盯着书桌上的药,如果再不吃药,他的心脏就要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停止跳动,他的生命就会因此走到尽头。
壁上的时间依然在滴答滴答的走着,如果没有猜错,应该已经过去了七分钟,三分钟之后,自己便会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
苦笑……苦苦的笑……痛苦的笑溢现在博雅的唇边,想要告诉蔚蔚……事情真的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可是……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蔚蔚,太多太多的秘密,没有能告诉你,并不是不想,而是时候没有到。
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再来找你,第一时间遇到你,不会再和你错过,不会再和你这么的惧怕,会不顾一切的在一起。
心在呐喊着,不断的呐喊着,刚毅的脸庞此刻露出来的是一种不舍与恨意……
"叭……"
过份的用力,让他的身子又摔倒在地,然而这一点点的疼痛,已经算不得什么了,趴倒在地毯上的刹那间,眼角似乎有一颗晶莹的东西坠落。
胸腔果然没有任何的空气可消耗了,窒息重重的袭来,蓝博雅的脸色突然间因为憋得太久而呈现出一种青紫色,利眸瞪大间,身子也停止了挣扎。
……
客厅传来开门的声音,紧接着便听到脚步声径直的朝卧室走来……然而,陷入了窒息的蓝博雅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卧室门被推开的刹那间,佣人的尖叫便猛的窜出客厅,紧接着佣人迅速的冲上前,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扶少爷,而是立即冲到书桌旁,伸手拿起那瓶药,立即端起一杯开水,将药丢了进去,重重的晃了两下,随即把蓝博雅的头托起,将药水强行灌入了博雅的口中——
一分钟后,
佣人见他还没有清醒过来,知道这回的事情发生得有些严重,急忙冲到柜子前,打开衣柜,从屉子里拿出一样东西,插上电后,对准博雅的左右胸脯击了起来。
"少爷……少爷……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佣人一边不断的电击着博雅,一边痛苦的喃昵着,心里却是一万个责怪自己,刚才在花园里想挑一些好看的花放在少爷的房间,结果去的时间久了一点,没想到少爷病发。
可是,
少爷的病,差不多是一个星期发一次的,怎么这一回……一个星期发了两次,这到底是为什么。
足足用了三分钟的时间,蓝博雅紧闭的双眸这才缓缓的放松,佣人立即跪倒在地毯上,趴伏在他的胸脯上细细一听,顿时欣喜的哭了起来,倒在地毯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刚才是有多么的害怕,多么的紧张。
如果少爷就这样去世了,那她永远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若不然,她就一起随了少爷去了……
因为少爷身形高大,她一个小小的佣人根本没有办法扶起他,所以只是从床上拿了一床被子盖在了博雅的身上,随后自己则守在了博雅的身边,静等着他的醒来。
也许有一个小时那么久,如同一年那么长,蓝博雅幽幽转醒的时候,佣人已经在他的脚边睡着了……
微微垂眸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被子,蓝博雅痛苦的轻轻叹了一口气,知道又是佣人救了自己,于是转了转头,低沉的唤道。
"汐映……"
"恩?"躺在地毯上的汐映似乎听到了声音,有些不大清醒的恩了一声,但几乎是马上,她就瞪开了眼睛,猛的坐了起来,爬到蓝博雅的身边欣喜的颤声道。
"少爷……少爷,您醒了吗?"
说完便跪在地毯上,扶着蓝博雅坐了起来,此时的蓝博雅,经历了死后余生,身上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
"少爷,我去放水,然后加些药物和精油,您去泡一泡,好吗?"
"好——"
博雅对她笑了笑,想要告诉她自己还挺得住,然而那笑落入汐映的眼神里,却是格外的让人痛心,她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少爷的病又会多发一次,蹙眉间,她想,一定要把原因找出来,否则以后再发生这种事,要是自己又不在身边的,那少爷就真的没有救了。
按了遥控,浴室自动启动,潺潺的水声便响入耳膜,汐映扶着博雅一步一步的往浴室走去……
不到一会的时间,浴室里便传来簌簌的月兑衣服的声音,从来发病后,都是汐映伺候他泡药澡,不止是吃药,而且经常用药水泡澡,也可以疏通筋络,迅速的缓解他身上的疼痛,这样,他才会更快的在人前以一种常态出现——
奔回自己卧室嘤嘤哭泣的蔚蔚一直趴在沙发上赌气、生气、难过,她不明白,为什么凤袍会出现在博雅的手中。
如果真的是他偷的,那么他的目的何在?
难道……他真的和蓝夫人是一路的,想要把自己赶出蓝家,想要把自己陷于一种困境中吗?
想到蓝夫人往日对自己的种种,再想着如果蓝博雅和她唱双簧,一个白脸一个红脸的陷害自己,蔚蔚只觉得惊出一身冷汗。
如果是这样,那……那蓝博雅对自己的感情,也是假的吗?
泪水滑落间,心像被人撕成了一片一片般,痛得蔚蔚脸色煞白,腿软得连站都有些站不起,咬了咬牙,轻抚着自己疼痛的心脏,蔚蔚决定要过去问一问,他究竟安的是什么心,到底为什么,他要这样害自己。
有些事情,如果不弄清楚,只会让自己更加的难过,更加的伤神,更加的烦燥。
抹去脸蛋上的泪水,蔚蔚冲进浴室,洗了一把脸,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随后,
冲出自己的四居室,径直的朝蓝博雅的居室奔去……
推开客厅的双扇门,蔚蔚直奔蓝博雅的卧室,然而……卧室里却没有博雅的身影,床上依然放着那件夺目的凤袍。
"哗……"
正在蔚蔚担心的时候,浴室里传来水哗哗的声音,蔚蔚知道他在洗澡,于是低头想了想,那就在门外问他吧。
她一刻也不想耽误,一定要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低头朝浴室的门口走去,站在门边,抬头间却蹙了蹙眉,眸中露出一丝不解,为什么从这冰雕的玻璃门望去时,隐隐的似乎有两道身影呢。
"少爷,这样舒服了吗?"
话正要出口的时候,突然间浴室里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声音里带着娇媚带着一丝欣喜,更带着陌生与熟悉。
陌生是因为蔚蔚并不知道浴室里的人是谁,熟悉的是,这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蓝夫人。
"轰……"
只觉得大脑中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一般,蔚蔚扑腾一声便倒在了地毯上,眼睛里的泪水簌簌下坠,再也听不清里面的一句话。
抚着痛得不得了的胸口,痛苦的摇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他不是说过,这一辈子,只爱自己一个人的吗?为什么才这么一会的时间,就有了别的女人,而且两个人还一起进了浴室。
"少爷,现在舒服一点了吗?"
"很好……"
博雅低沉的声音窜入耳膜的时候,蔚蔚只觉得一只利箭刺入自己的胸口里,如果说,听到了女人的声音,自己还有一丝疑惑,那么听到博雅的声音,那就彻底的绝望了。
攀在椅子上,强撑着痛苦的身子,拖着虚软的双腿蔚蔚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然而,在越过大床时,转头望着床上的凤袍,雪白的贝齿死死的咬着红唇,似乎要咬出血来一般——
既然,他想要拿凤袍为害自己,那么……自己就把凤袍夺回来。
然后再还给米亚老师,三千万的巨款自己拿不出来,那就把袍子还回去吧,这样……起码能暂时解决这个难题。
一步一步的走到床边,颤抖的长指轻轻的拿起袍子,搂在怀中时,蔚蔚仰头……想要闭上眼睛,把眼睛里的泪水全部挡住,可是怎么努力,泪水还是不断的下坠。
走吧……林蔚蔚……走吧……
这里不值得留恋,也不值得思念,更加不值得痛哭……
可越是这样想,心就越是疼啊,泪水就越是多啊,抹去脸上的泪,可眼睛里又会坠落出一颗一颗,没完没了。
紧紧的搂着风袍,黯然的转身朝门口一步一步走去……却在走近门口的时候,浴室的门突然间打开。
蔚蔚背脊一僵——
浴室门口的两人同样也是一僵,蓝博雅的眸中溢出憔急与痛苦,汐映虽然莫名其妙少女乃女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看少爷的神色,也知道肯定中间有缘故,于是没有说什么,低头扶着蓝博雅出来。
原本是不想看他们,不想看他们纠缠在一起,可是蔚蔚却还是忍不住回了头。
蓝博雅裹着一条浴巾出来,而汐映的身上也有不少地方沾了水,透过水……可以看到她若隐若现的肌肤。
两人搀扶在一起,身影暧昧而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你们……你们是什么关系?"
绝望的蔚蔚,似乎还是有些不死心,不甘心自己的爱情,第一次真正的爱情,就这样在梦幻中破灭。
汐映抬头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却被蓝博雅的利眸止住,虚弱的身形往汐映身上靠了靠,汐映急忙伸手环住他的腰身,这幅模样看起来,似乎两个人正紧密的抱在一起。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蓝博雅看都没有看蔚蔚一眼,只是侧着身子,淡眸望着窗帘,看不出他的表情,只是他话的意思,却让蔚蔚连退数步。
再没有比眼前残忍和让人绝望的情景,他的怀里,抱着一个浑身湿漉的女人,而那个女人此刻也正环着他。
他甚至连心慌都没有,更没有解释,反而淡淡的说一句,你不是看到了吗?
仰头间,泪水滑落,然而低头时,蔚蔚的眸中恨意更甚,指着蓝博雅,往后一边退一边怒吼道。
"你记住……你记住……"
"我林蔚蔚——"
"绝不会再为你这种人,再为你这种卑鄙的小人,流一滴……一滴的眼泪……"
说完,蔚蔚便绝望的转身奔了出去,从他的居室到自己的居室,其实也只用几分钟的时间,然而……奔出门口的刹那,蔚蔚像被抽掉了骨头一般,猛的跌倒在地板上。
话说得很绝,可是自己的心却剧痛,想要不再流泪,却根本没有办法啊。
"啊——"
仰头苦苦的一声惨叫,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虚弱,撑着墙壁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朝自己的居室奔去……
卧室的门被轻轻的拉开,蓝博雅站在门缝间,痛苦的望着蔚蔚的身影,望着她撞入自己的客厅里。
汐映的脸色也是一片惨白,虽然猜不透,但她也知道,少爷和少女乃女乃,怕是真的动了情。
可是,
既然动了情,那么少爷为什么刚才不好好的解释呢,还是只是少爷动了情,少爷却没有呢,拿起一件衣服,披在了他的身上,小心的轻声问道。
"少爷,你为什么不解释呢。"
"没有意义,我已经好了,你先下去吧。"
汐映原本想再说些什么,可却被少爷冷戾的脸庞吓得心里一惊,也不敢再说什么,悄悄的退了出去,临下楼梯前,她有些迟疑的转头望着蔚蔚的四居室,考虑着要不要去解释清楚,可是转念一想,如果少爷根本不喜欢她,又何必去解释呢。
突然间,汐映莫名的笑了笑,这才转身朝楼下走去……
整整一天,蔚蔚都没有从卧室里出来,只是蒙着被子猛睡,圆圆上楼来看她的时候,见她在睡觉,于是也没有吵她,替她抿好被子,便悄悄的退了下去。
只是,
圆圆不会知道,她刚一走,床上的人影儿便翻转了身子,头从被子露出来的时候,脸上湿成一片。
吸了吸算子,蔚蔚从床上坐了起来,脑袋有些无力的磕在膝盖上,呆呆的望着空气,心都痛得要麻木了。
再也感觉不到痛苦的滋味了。
还记得飞机要坠落的一刹那间吗?
他是那样的深情,那样的想要护着自己,在坠落的前一秒,他紧紧的把自己抱在怀里,以一种极度保护的姿势保护自己,甚至在她的耳边轻喃。
"我爱你,林蔚蔚……死前,你必须明白,我爱上了你。"
原本以为自己会死,原本还有些恐惧,可是在听到他的表白和注视着他的眼神后,蔚蔚便笑着闭上了眼睛,与他拥吻。
与自己最爱的人死在一起,还有什么可求的呢,人……都要死的,不是吗?
后来……他们从飞机里逃了出来,被老刑叔救了回去,那几天,他们天微微亮就起来,手牵着手出去玩,在田间小路上散步,去山上打猎物、采花,去河里钓鱼,他们在塘里游泳……如同那河中的鸳鸯一般,形影相随,紧密相随。
他们躲在山间亲吻,他们在田间拥抱,他们在树荫下喃喃细语,他望着她,她凝着他,彼此眸中的爱意显露无疑。
如果不是圆圆他们前来,他与她决定,再相爱一个月,真正的相爱一个月。
可是,
小元他们的到来打破了他们的美梦,虽然觉得可惜,但也没有遗憾,毕竟,彼此的心里,已经有了感情,有了美梦不是吗?
然而今天,一切的泡泡都撞碎了,碎得连影子都没有了,从前所经历的,所拥有的,如今想起来,都只有嘲讽,只有虚假,只有欺骗……
事实已经证明了,他不爱自己,绝对不爱。
昏昏沉沉的进入了睡眠,隐隐的觉得蓝博雅就在自己的身边,似乎还亲了自己……然而,却在睁开眼睛的刹那,卧室里又什么都没有。
心一落空,也一隐痛。
叹息一声,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望着时间,已经是凌晨的五点……天……快要亮了,然而,天亮之后,又该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那个卑鄙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