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还是像平常一样过,没有什么风浪。偶尔跟韵琴姐合奏一曲,偶尔跟几位少女乃女乃闲聊喝茶,偶尔跟龙淑琴斗斗嘴。怪的是,很少见到柳心儿,按理说,她绝对不会错过与少女乃女乃们一起闲话家常的机会。但她最近似乎就是很忙,至于忙什么?我也没必要理会。她不来招惹我,我反倒清静的很。
十一月中旬,天气越发得冷,可就是迟迟不肯降雪。
天气冷得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现在整天没事就躲在屋里围着炉火取暖,每次取暖不足时,我总要感叹若是有个空调也不用这么冷了。
“叩、叩、叩……”屋外响起敲门声,这北风狂得厉害,是谁在这时候来。墨云前去开门,见到来人立马屈膝行礼。
“八少女乃女乃安好。”柳心儿没理会墨云,门一开,她就直径进去了,也不管自己带进来了多少寒风。
“这大冷天的妹妹不待在自己屋里,老远跑来我墨院做甚?”我语气欠佳的说,因为我现在此刻是有多恨她带进来的冷风。
“七姐这是说哪话?自然是妹妹有事才来找姐姐的。”柳心儿也没打招呼就坐下,现在的她就已经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面对我。
“何事?”
“姐姐进府这么久了,一定很想自己的爹娘吧!”
“想是自然想,不过,他们去拜访亲戚了,一年半载的也不会回来。”这个柳心儿突然问他们做什么?
“是吗?姐姐一定非常思念吧!正巧,他们正在若雪阁里作客呢?姐姐是否要去见见他们?”
“什么?”开什么玩笑?他们早就逃得远远的了,怎么可能在若雪阁?这个柳心儿心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姐姐若不信就随妹妹去趟若雪阁如何?”
三番思量之后,决定跟柳心儿去若雪阁看看,她那个十分有把握的样子让我不得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倘若他们真在柳心儿手里,不知会遭什么罪?还有,她是怎么找到他们的,或者准确的说,她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如若不然她没理由去找赵婉儿的父母,作客?哼,亏她想得出来。
行驶的马车里我一直若有所思的想着事情的前前后后,也不知是何时到了若雪阁的后门。柳心儿说已是嫁为人妇是不方便从正门进去,我无所谓,反正现在最重要的是见到他们。
柳心儿带着我进若雪阁却没有去任何厢房,而是走到阴冷的地窑里。地窑里冷气异常,微弱的烛光竭尽所能的为四面徒壁增添亮光。
而因为寒冷而缩在角落里的老夫老妻令我熟悉再不过了,他们是我来到这里第一次见面的人,又是救命恩人,怎能忘记?
“爹,娘。”在不肯定柳心儿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份时,还是要继续保持自己是赵婉儿这个事实。
角落里的两老抬头,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了来人。
“郡姑娘,是郡姑娘,郡姑娘快救命,婉儿被他们抓走了。”两老不顾此时的场景,只是同声呼唤眼前唯一能救他们女儿的女子,求她救命。
“柳心儿,你把婉儿抓哪去了?”果然,柳心儿已知晓我的身份,我也没必要再隐瞒。
“婉儿,姐姐是糊涂了吗?你不就是赵婉儿吗?”
“少跟我装,你不是早知道了吗?说,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快放了婉儿。”真是气结,正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个柳心儿居然用人质这种卑鄙的手段。柳心儿还没及得开口,另一边的男子站起走过来,他的头发零乱,衣服破烂不堪,露出的皮肤上有些许伤痕。
“郡姑娘,求求你,救婉儿,婉儿已有身孕,不能乱折腾啊!”男子的声音吵哑接近绝望,他不知受了多少罪?可心里仍然担心那个最爱的人。
“张大哥,你怎么浑身是伤,谁打得你,你放心,我会救婉儿,我一定会救。”太可恶了太可恶了。
“柳心儿,快放了婉儿。”我看不到我的面目是否狰狞,但绝对是怒火冲天的。
“哼,你现在是在命令我吗?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句话,赵婉儿的孩子就会没有,她长得还算可以,留在若雪阁指不定能赚些钱呢?”柳心儿也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柳心儿,说吧,要我怎么做?才放过他们。”求她没用,再说,何必求她,她搞出这么大动作来,为得不就是针对我吗?
“要你怎么做?也要有你所谓的爹娘演场戏,只要你在宋府上下说出你的身份,让相公休了你,我便放他们走。”
“哼,说出我的身份还不足以休了我,你既然要他们演戏也就意味着我要演个坏女人不是吗?”
“没错,只要你走了他们也都会安然无事。你放心,赵婉儿现在好好的,我只是想你走,并不愿意去杀人。”
“我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即使走了我一个,那其它六个呢?”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午膳时,我就好好看你的表现了。”柳心儿说完离开了地窑,带着胜利喜悦的面容。幸好我让墨云出门时带上肤凝脂,让她拿过去给那位受伤的男子上药。
“张大哥,这药很好,如果你不方便让墨云搽,就麻烦大伯帮忙了。”
“没事,不麻烦,潜儿快让我看看。”大伯走过去接过墨云手里的药,让张潜月兑去上衣好搽药。
“爹,我没事,就是担心婉儿。”张潜以为上药会疼痛难耐,却是一股清凉舒缓。
“你们放心,婉儿姐姐会没事的,我一定会救你们出去。”现在的我自责极了,早知如此,还不如早些向宋府坦白,也免了他们跟着遭罪。
“郡姑娘,真是对不住啊!我们应该离远点,或者应该去别朝居住,这都怪大娘我舍不得生根的地方才没离多远。反倒给郡姑娘添麻烦了。”大娘一脸忏悔的对着我说,这叫我情何以堪。
“大娘,不是你们的错,命中注定啊!罢了,只要能保你们平安什么事都不重要了。”
在回宋府的路上,没有再坐马车。一步一脚是有多艰难,每走一步,心就痛一分。不怕被人误会,不怕会那些下人会用什么目光看待,怕只怕的是,要离开宋雅俊。真想就这样走下去,没有尽头,也走不到宋府。就不用去面对,不用去承受失去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