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婆婆坐在客厅择菜,苏亚在厨房和面。周冲今天出差回来,周冲妈想给他包顿饺子。苏亚买了茴香,准备做周冲喜欢吃的茴香陷饺子。婆婆却拎捆芹菜回家,把苏亚已经切好的一盆茴香一股脑儿倒进了垃圾桶:“茴香味多怪,小冲喜欢吃芹菜的。”茴香并不好买,苏亚找了很多菜场超市,花了大半天时间才买到。看着那些蜷曲在垃圾桶里的茴香,苏亚气不打一处来。婆婆不问青红皂白的独断专行,日日盘旋在家庭上空。芹菜馅,恐怕还是周冲撒尿和泥时的最爱,婆婆对周冲的某些记忆,还停留在他上大学之前。周冲说过,他上大学时曾经因为吃了不新鲜的芹菜馅饺子,上吐下泻好几天,从此就对它产生了肌体免疫。
婆婆并不知道此典故,处理掉了可怜的茴香,按照她的规划包了很多芹菜馅饺子。周冲果真不吃。周冲妈夹给他的饺子,被他原封不动转移给了苏亚。婆婆不满地问苏亚:“是你不让他吃?”苏亚满肚子都是火:“妈,你说话总得讲道理,他回家就上了饭桌,你听见我跟他说这话了吗?”
“那他怎么不吃?他小时候最喜欢吃芹菜馅饺子了。”
“那都是哪年的老皇历了,他早就不吃芹菜馅了。我要包茴香,你偏不让。”苏亚没好气地说。
周冲赶忙打圆场:“好了好了,明天再包茴香的。妈,我大二时吃芹菜馅的饺子坏了肚子,以后就不再吃,我没告诉你,所以你不知道。妈,你们吃吧,来,我给你夹一个。”周冲妈被饺子堵住了嘴。
晚饭周冲基本粒米未进,苏亚给他煮了碗面,等他吃完,进了厨房洗碗擦地板。周冲开始给父母展示他买给他们的礼物,公婆喜不自胜笑逐颜开。
同事的孩子明天办满月酒,邀请苏亚和周冲出席。同事比她晚一年结婚,现在孩子都满月了,苏亚心里很不是滋味。
公婆带着满足回房睡觉。周冲偷偷模模关上门,把手背在身后,笑呵呵地问:“你猜,我给你买了什么?”苏亚没什么兴趣,懒洋洋地问:“什么呀?衣服?”
“不对,再猜。”
“哎呀,我不想猜了,你拿出来吧。”
“噔噔噔噔。”周冲边伴奏便神秘地拿出个纸袋,“看看。”
苏亚打开一看,一套豹纹内衣裤,不大点布料,可覆盖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随即合上:“你从哪淘来的这种东东?”周冲厚颜无耻地凑近她:“来,赶快换上。”苏亚穿好,在镜子面前左扭右扭,的确火辣,颇有些《男人装》封面女郎的味道。
周冲迫不及待,却又猛然停顿。苏亚不用睁眼就知道,他再一次兵败如山倒。翻个身趴在床上,不想看他。周冲气馁地一把扯掉衬衣,只听“嘶啦”一声,衬衣裂成两片。他一拳捶在床上,苏亚感觉床板给她一个向上的弹力。周冲躺下。苏亚幽幽地问:“我们买房子吧,分开住可能会好一点。”
“你当我不想吗?现在附近的房价3万多,我们不吃不喝一年也买不起五平米。”
“我们买个小点的嘛。五十平米就行。”
“五十平米首付也要五十万,我们哪里有,去抢吗?”
“我是真不想跟你爸妈住一起了,要不,我们租房子吧。”
“租房子?房租一个月好几千,交了房租,我们就离自己的房子越来越远了。”
苏亚背对着周冲,眼泪在心底哗哗流淌。忽然想起满月酒的事,打起精神问周冲:“明天刘威葳儿子满月,请我们去吃席,你跟我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