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他们宿舍的人都挺不错的,这么多年来往都挺多,在如今的社会已经很难得了。”
“也是。”
老四的老婆在乡下的岳父母家坐月子,把房子留给一帮男人造次。初为人父的老四满脸红光,走过来就给了张阳一拳:“女乃迷,认个亲家吧,我闺女以后就跟你们家铮铮混了。”
“妈的,再叫这个,我跟你急。”张阳佯装生气。
女乃迷,是横贯了张阳整个青春期的外号,皆因他的这一特殊嗜好而来。别人都是按年纪命名,排行老七的他,被这一光辉称谓贯穿始终
老六走过来:“别想洗刷你的历史,叫了都快二十年,这名字得伴你到老了。”
张阳摆摆手,找个地方坐下:“好汉不提当年勇。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还拿出来说,想让我永垂青史吗?”
老三坐在桌子上,手里翻着老四千金的照片,听到二人的话,抬起头来笑着问:“女乃迷,现在你已经实现了当初的梦想吧?你小子现在发达了,是不是整天在莺莺燕燕中折腾,根本顾不上回家?”
“你们是来给老四贺喜的,还是来开我的公审大会的?”张阳抖抖腿,斜斜眼。
老大坐在一边,面无表情,只顾抽烟,一言不发。
老四一边招呼大家落座,一边不忘了继续调侃张阳:“你是我们宿舍的成功人士,我们是想看看,成功人士都有些什么样的花花心思,也让我们这些不太成功没有资本为非作歹的人眼馋一下。”
“去去去。你还不够为非作歹?快四十了才结婚生子,也不知道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
众人嬉笑着推杯换盏。老四拿起一瓶啤酒,猛喝一口:“想醉,把酒留在胃;怕嘴,白水往里兑;真醉,敢喝敌敌畏;烂醉,桌子底下睡;装醉,忘了给小费。你们今天,都必须给我桌子底下睡,谁要是敢白水往里兑,我就削了谁。”
老六举杯:“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为老四闺女的顺利出世,为我们下一代的健康成长,干。”,
众人纷纷举杯,老三把杯子在桌上磕几下:“干,为我们十几年后还能再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喝酒,干。”
老大一仰脖把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大家一边吃菜一边喝酒,各自发着牢骚,述说着人生中的种种得意失意。
酒过三巡,各自的舌头根都有点发直,桌上的杯碗盘碟几乎被扫荡一空,老三拍着张阳的肩膀,絮絮叨叨;“咱宿舍,就数你现在过得最幸福,老婆贤惠,儿子可爱,事业有成,你再看看我们,老四折腾到现在才当爹,老六大江南北满世界地撒丫子到处跑,老大到现在还打光棍,我呢,婚了一遍又落了单。你小子,算是把我们的福气都占光了。”
“说的就是,你他妈的要好好珍惜现在的幸福生活,别他妈再整你那些个花花肠子,都这么多年,该玩的你也该玩够了,快四十岁的人,差不多就收手吧。”老六粗着脖子红着眼。
张阳保持缄默。
老四点燃一根烟:“还记得你第一次带陈瑾到咱们宿舍,我们就诧异,你小子怎么突然换了口味。你还告诉我们,当爱情来敲门,所有的标准都是非教徒眼里的圣经,尊敬,但却不需要遵守,这话,我到现在都记得。”
张阳想起那天,他拉着陈瑾的小手介绍给宿舍弟兄,满屋子的人都大跌眼镜,全部的目光都在陈瑾的飞机场上迅速稍息立正,房间里静的连苍蝇呼扇翅膀的声音都听得见。陈瑾被众人的目光灼烤地快要蒸腾,下意识的又缩了缩后背,把那旺仔小馒头缩成了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