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冲妈在短暂的纷乱之后，恢复了往日的镇定：“我们得带他去医院，这又不是绝症，会药到病除的。”接着自嘲地笑，“一直以为问题出在小亚身上，没想到灯下黑，居然是自家儿子出了毛病。”
周冲爸无奈地摇头：“谁知道会这样。”然后严肃地对周冲妈说，“我看，你以后得对小亚好一点，你看这么长时间她都没有告诉她父母，也没有给我们提过，肯定是为了照顾小冲的面子。也难为她了。”
周冲妈觉得这话对自己有失公允：“我哪里有对她不好？我又不知道实情，怎么能怪我呢？”声音里明显的软弱无力，理屈词穷。
05
苏亚妈在心里哼唱着“红太阳照边疆，青山绿水披霞光……”
苏亚妈坐着出租车快乐地往回赶，眼前浮现出一幕场景：她和周冲妈一起站在拳击台上，周冲妈被她一拳打翻，裁判在旁边倒数着6，5，4，3，2，1，周冲妈仍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裁判走上前，举起她的手向观众宣布她是最终的获胜方。
苏亚妈踏着轻快的步子上楼。
苏亚妈哼着小曲收拾苏亚的衣服。
苏亚下班回家，看到母亲喜滋滋归拢东西，好奇地问：“妈，什么好事啊？这么高兴。你难得有这么神清气爽的时候。”
母亲神秘地看了她一眼：“我把那事，告诉你婆婆了，你都没看见她那张脸，跟酱爆茄子一样。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哈哈。我怎么就没带相机呢？我要是带了相机一定给她照张特写，这可是具有划时代的历史意义，值得永久纪念的珍贵时刻。”
苏亚妈得意洋洋，没注意到苏亚的骤然变天。
苏亚大吼：“妈，你怎么这么不守信用，你答应我不会告诉他们的，怎么出尔反尔？你让我跟周冲以后怎么相处，他非得恨死我了。”
苏亚妈收起喜气，一本正经地说：“我这么做是为你好。你公婆不知道，就不会给周冲施压，还会一味怪罪你。他们永远认为是你不愿意生孩子。周冲也永远不会去治病。难道你愿意现在的生活一直持续下去？难道你希望你的婚姻永远是无性婚姻？你这么难为自己，你跟周冲就没有矛盾了吗？这么几年你们少吵架了吗？最后的结局，还不就是你拖着大包小包搬出他们家。你要记住，什么事情拖着是永远不会得到解决的，万一哪天周冲在别的女人那里解决了问题，你哭都来不及。”
苏亚承认妈妈的话很有道理，却还是纠结该怎样跟周冲解释。
半小时后，周冲载着苏亚母女回家。
迎来宴摆在饭店，送往席设在家里。周冲妈做了一大桌好菜，以此表达对苏亚的愧疚。周冲妈分外客气，不断地给苏亚母女夹菜，还打开了苏亚妈妈带来的茅台，满脸堆着谄媚的笑：“亲家母，我就借花献佛了，借亲家公的美酒款待你，你可不要介意哦。”
周冲爸也客气地说：“是啊，今天小冲妈忙了一整天准备这顿饭，亲家母一定多吃点。小亚，你也要多吃点。”
三位父母彼此心照不宣，虚假地你来我往。席间是难得的一派祥和，跟上一次完全是天壤之别。只有周冲不明白，母亲为何太阳打西边出来，忽然间如此殷勤，记忆里，母亲只有在老局长面前才会这样刻意逢迎。
苏亚妈走后，周冲妈几次想跟周冲说说这个问题，几次都是欲言又止。终于找到个苏亚不在家的日子，周冲爸妈叫住了准备出门的周冲：“小冲，你等会，我们要跟你谈谈。”